老沈这两天每天一下班,就到我宿舍来问我:“你想好了没有?”
她指的是谈女朋友的事。
我只有一句话:“现在不想谈恋爱。”
记得下乡初期,插队干部老孙每天要背着手电筒查夜,他一再关照我们:“不要让当地青年和上海知青谈恋爱,上海知青相互之间也不要谈恋爱。”
现在情形更是大变,生产队里那些和我们同龄的姑娘小伙,差不多已经都结婚,有的还当了爸爸妈妈。老孙当年最不愿意看到当地青年和上海知青谈恋爱,现在也不行了。这不,前些日子,大队干部――武装民兵排长林石海,和二队一个上海女知青举行了婚礼。
这里顺便插一段与此无关的话题:林石海当了“上海女婿”那天,上海知青都去捧场。我想起自从知青食堂失火后,我们从清真寺搬了出来,他当上公社基建连连长,想搬到清真寺去,老追着我要修房子的钱,这事现在还没完呢。
我开玩笑对他说:“你现在是我们上海人的女婿了,那修清真寺的2000元就别再跟知青要啦!”
他新婚大喜,满脸堆笑地回答我:“公社基建连最近就要撤了,我也不管这事了,我保证不会跟你要钱。”
那晚婚礼后,一帮知青无精打采地回来。
想想也是,十六七岁从大城市来到农村,不仅在身体上要承受繁重的劳力;而且,当到了二十四五岁,处于青春期时,却又要压抑心中爱情的萌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用在知青身上,应该也很合适。但大多数知青面对落后的现状、迷茫的前途失去了爱的能力。
我们队知青中也有三对谈恋爱的,不过谈了好多年,直到现在还不敢有结婚的打算。他们并不甘心就在这里成家,他们还在等待招工、上学、转点的机会。
知青点盖了三幢房子,在盖后来的两幢时,就已经想到要以结婚成家为前提,把它们设计成可以**门户的小房型了,将来这些房子会成为知青结婚的洞房吗?谁都不知道。
我不想谈恋爱,并不是要遵循插队干部老孙留下来的紧箍咒。我对知青恋爱的事好像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反感。大概是下乡后的第二年吧,有人把谁和谁谈恋爱当作一个问题告诉我,我听了甚至表示:“这俩人挺好的,如果他们谈恋爱真不错呀。”
不过,我是个不善于与女性打交道的人。
五年前在水库工地时,大我们五岁的邵子昂恶作剧,想给我制造一个绯闻,这
个绯闻让我后来更有意无意地避开与女知青的接触。倒不是我怕什么,而是怕这种绯闻伤害到她人。以至于在一次知青班子会上,张春芳责问我:“你在男知青中展开活动很多,为什么在女知青中活动就少?你以前与女知青还有点接触,后来怎么越来越少了呢?”
我当时用一句“因为我们长大了”的话应付了过去。
当然,我也不是绝对不与女知青接触,比如像文艺小分队的何雨琴,因为要创作一些歌曲,知道我懂音乐简谱,就经常来找我探讨。相互熟悉了,我们也会谈一些文艺作品和人生态度的话题,只是从不涉及男女感情的事。
何雨琴最近已经联系好转点到南方的事,正是她,在临走前向老沈透露了自己的闺密――王晓晗的私己话。
老沈连着几天试探我对谈恋爱的态度,见没有结果,这天终于把王晓晗对何雨琴说的私己话向我和盘托出。老沈说:“王晓晗说如果这辈子只能呆在农村,肯定要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省得别人背后乱说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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