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晗这次除了回上海探亲过年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征求双方家长对我们恋爱的意见。
晓晗反馈回来的消息说:她母亲有些意见,主要是对我的苏北祖籍有看法。
上海是个移民城市,民国时期,流进上海最多的就是苏北人和宁波人。由于苏北人大多从事下等职业,导致上海人-主要是宁波人对苏北人的普遍歧视。歧视严重的年代里,宁波人是绝对不肯与苏北人通婚的。
晓晗祖籍就是宁波。
但晓晗父亲的看法不一样,认为我父母都是在解放战争中南下的干部,是不是苏北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对晓晗说:“秦灭六国,这么厉害,最后败在了苏北人刘邦项羽手中;你我都是汉族,知道怎么来的?是苏北人打造了汉朝后才形成的;苏北人文有《西游记》、《水浒传》,武有韩信和萧何。远的不说,就拿现代来说,梅兰芳的戏你妈喜欢听吧,他是苏北人;周总理的才华无人不服吧,他也是苏北人。”
晓晗笑了,打断我的话:“我妈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反对我们恋爱,再说我又不在乎的。好了,说说你父母的意见吧。”
我说:“奇怪呀,我父母既没说支持也没说反对,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说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兆。沉默了好一阵,我转移了话题:“老呆在上海有一点无聊,我们去一次苏州吧,当天去当天就可以回来。”
苏州,和我家之间有一种天生的渊源。
很小的时候就听祖父说过,6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生活在苏州阊门,“红绳赶散”时才到了苏北。
后来我查过资料,历史记载是这样的:元末农民起义,朱元璋的红巾军打下苏州,将大约40多万江南民众强迁至苏北,史称“红巾赶散”或“红绳赶散”,于是祖先们被赶到了涟水这一片盐碱地上。
有关专家对这一历史记载有疑义,认为江南移民后裔都说自己祖籍阊门,这一说法“半真半假”,因为阊门的名气极大,很多不知祖籍何处的移民后裔们,便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集体附会“祖籍阊门”。
但不管怎么说,祖先江南人是肯定的。
我的祖祖辈辈认定苏州阊门是心目中的“根”,他们再也回不到故乡,只能把苏州的小桥流水人家当作是梦中的幻影,以至于把睡觉进入梦乡称之为“到苏州”了。
苏州的渊源不光是祖先的梦,还与我的父母有关。
1949年4月,父母渡江南下,参加对苏州的军管工作,在
苏州生下大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大姐一年以后夭折,被葬在苏州。
当然,我也与苏州有些渊源。
这是我走出上海后去的第一个地方。1966年冬,13岁的我和云龙、蔡景行等六个同学相约,步行到苏州串联,帮我父亲找到了老战友一家。
1968年夏,我父母被打倒抓走,我再去苏州,想去求助父亲的老战友,但父亲老战友爱莫能助。也就是这第二次苏州之行,彻底熄灭了我改变境遇的希望,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出发去苏州的那天,南方下起了罕见的鹅毛大雪。
我们乘长途车到木渎,这天的灵岩山,就像我俩的包场。笼罩在白茫茫之中,厚雪覆盖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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