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了。
秋末的一个周四,天色向晚。从图书馆回工作室的路上,杜适远望西天那即将落山的火球,注意起那瑰丽的色彩:中央是红彤彤的,由此向外,柔柔地变成为黄色。晚霞中,几只归鸟拍打着翅膀从头顶飞过,没入不远的密林里。不知怎的,他想到不远的将来,自己也会像那归鸟,该投林歇息了。回望三十六年来的生活、工作,其间的辛酸和甘甜,一时泛在心里。眼下又是一番秋令将尽,他忽又想起,远去的她如今健好否,近些日子,这思想总时隐时现地在他心头。
走回到楼里时,人们多已下班离去,他刚到门口,正好遇上单秉淮出来。
“桌上有你的信。”单秉淮回身一指说。
杜适应了一声进去,拿起信一看,是雅茹的。他将工作手册锁进抽屉,随手拿起信转身出门,这时单秉淮还在门口等他。
“兴许你自个还不知道,有人在下面影射呢。”单秉淮说。
“嗯?”杜适一怔,“为什么?”
“还问呢?”单秉淮脖子一拧,“还不是为他正高职称又没评上的事。”
杜适知道是说谁,他淡然摇一下头,“原来是这!可他也明白,评定会上都是先由申请人自述成果,原所属单位不论是室还是组,都不参加任何意见。之后由全所十一名评委进行评议和无记名投票产生结果。而且,评议时候原单位评委按规定回避不参加。至于投票,一个人投票只占十一分之一,能顶多大事?是这个理吧?”
单秉淮拉一把杜适说,“走吧!这事你听听知道就行了。于岩这人,去他大爷的,什么鸟东西!自个没货,每次还硬报名,他还没完没了的。所长要换是我,干脆就说他‘歇了吧,哪凉快哪去!’”
“所以,这次评定以后做了个决定,来年再评正高,要先做筛选,凡明显不够条件的就退回申请。” 杜适说着和单秉淮一起下楼,到楼下门口时问,“你看我要不要给他提提那条回避规定?虽然他自己也知道。”
“扯!给他说有蛋用,反显得你心里嘀咕自个。就不去理他,看他去说给谁。”
回到家,杜适一进门给潘迪说,“来信了,”说着将信在她面前一晃放在饭桌上,“你看谁的?”潘迪看了信封,笑着去拿来剪刀,齐齐地剪开封口抽出信瓤,“哟你看!有照片。”说着取出一张四寸黑白照片,捏在指间静神地看。杜适听见,过去看了看照片,便去打开信瓤。
爸,妈:你们好!又好久没通信了……。这次寄来的照片,是位同事
给我的。照片里的人,在费城读硕士学位。他读的是数学专业。这
人我没见过面,听同事提起了他,我就让她给我张照片,把它寄回来给家里看看。你们看了给雅芳看看,愿意联系的话回信告诉我……。
杜适看完,将信放在桌上给潘迪说,“不知雅芳回来看了会怎么。”潘迪听后拿过信看完,又端详了照片,给了杜适说,“你也再瞧瞧。”便去了厨房。
杜适拿过照片看,里面的背景是一个公
园。人坐在有一人高的椭形巨石上,两腿分开悬着。上身穿件浅色t-恤衫,显胖的身体使得t-恤衫有些绷紧。人在笑,然而正因为笑着,一对多肉的眼睛便被挤得很细。因着两腿岔开坐在巨石顶端,粗鼓的小腿肚便很惹人眼。杜适看着心想,“还跟不上人家汪晓祖呢,无论形象或学识。”他放下照片,看着潘迪出入厨房,将饭菜端来放在桌上,两人都没胃口,晚饭吃的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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