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完颜宗翰也希望张瑜和金兀术能再来场消耗战,届时完颜宗翰之实力在金国将鹤立鸡群,无人能及,到时候自己登基做大金国的皇帝也就易如反掌。
这次出兵,唯独赵构显得颇为上心,两路金军已经压在张瑜头顶,如此良机怎能放过。赵构下令,张俊大军攻南阳,刘光世大军取襄阳,以为可以形成一条以长江为界限完整的防御体系,进可攻退可守进而成就霸业。
终于,三路兵马中还是金兀术所部首先取得突破。金兀术分兵三路,分别以两路大军压住荥阳与汴梁,而自己亲帅大军直取中牟,连克数个宋军沿江兵营后,直取汴梁。此次作战计划之前,金兀术曾亲派特使前往完颜宗翰出告知,让其配合出兵,而金兀术在汴梁城下遭遇隋坚顽强抗击月余,完颜宗翰居然未发一兵一卒。
此时张瑜已经调动大军,水陆并进支援汴梁而来,金兀术面临前后夹击的危险不得不退军回河北,而金兀术没有料到宋军自荥阳出发的进军速度,岳飞集中全部骑兵五千,连续五日奔袭,在金兀术率部从中牟回河北之时,后军被岳飞所部赶上,岳飞率部在金兀术后军杀得七进七出,金军损失惨重,大败而回。
再次含恨汴梁城下,金兀术对完颜宗翰这一直以来视为老大哥的金国统帅心有不满。一向以来,金兀术认为宗翰只是想要得到权力而得到敬仰,但在对敌方面,宗翰总会从大局出发共同对敌的,可此次宗翰坐视自己兵败,明显坐山观虎。金熙宗、宗干等人多次提及削完颜宗翰兵权之提议,金兀术每每以均无要紧不要破坏团结为名将此事按下,而此次金兀术彻底丧失了对宗翰的信心,而就在此时,完颜宗干亲自领援军五万抵达新乡。
见完颜宗干亲自前来,金兀术起身迎接道:“大人亲自前来,兀术,有失远迎。”
完颜宗干笑道:“你我之间就无须这般客气了,元帅辛苦,皇上特意让在下前来慰问将军。”
金兀术满面苦笑道:“大人,兀术无能,此次又败。”
完颜宗干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此次兵败,也并非全是将军之责。”
金兀术看了看宗干,觉得此次其前来并非那么简单。宗干见金兀术未再言语,脸色一变,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说道:“征南大元帅金兀术听旨。”
金兀术见状跪拜听候旨意。完颜宗干展开羊皮卷道:“陛下旨意,此次联军南征,完颜宗翰拥兵自重,不听调遣,以至于错失良机,致使兵败,有辱大金国威,更有其亲信高庆裔,收受贿赂,结党营私,与朝廷公开做对,宗翰不与制止,反而助长其势,今朕剥夺完颜宗翰全部军政职权,回京述职。”
金兀术听到旨意后,起身说道:“粘罕势力庞大,关系复杂,如此贸然动他,恐其谋反,届时对我大金十分不利。”
完颜宗干沉色道:“莫非还要任由完颜宗翰如此下去?”
金兀术道:“皇上旨意,自然要执行,但我以为这方法要缓缓而来,首先将完颜宗翰招入燕京控制为先。”
完颜宗干脸色稍缓道:“宗翰一生戎马,战功卓著,陛下也实不想如此金国之大英雄得到可悲的下场,陛下答应,只要宗翰交出军权,陛下授爵封地保其一生荣华富贵。”
政治斗争,远比金兀术在沙场作战复杂的多,困难的多,如果金兀术在此时不站在金熙宗一方,或许自己也将被完颜宗翰株连,可对于这曾经并肩作战,纵横南北的兄弟宗翰,金兀术真的能够下得去手吗?如果完颜宗翰愿以高官厚禄补偿军权的失去,这样最好,若其借此起兵造反,自己真要同他兵戎相见吗?金兀术独自在大帐中思虑着,想当年太祖、太宗皇帝兵甲不过数万,竟而纵横南北,灭辽吞宋,而今时今日,大金国手握雄兵四十万,却将大多数经历用于内耗上,金兀术不免暗自概叹。
金兀术也许没有想到:每个人的欲望皆因人而异,各有不同,而对于逆境与挫折的承受力也不尽相同,金兀术受太宗遗命辅幼主,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从大局出发,金兀术可以过得了这位极人臣一关,而完颜宗翰虽然在军事上不亚于金兀术,但为人骄纵,不懂得收敛,心高气傲,纵然武勇盖世,但始终过不了权力一关。
由于原本定于年初的勃极烈大会,因南征事宜,或者因其他原因被金熙宗拖延,而自金兀术接到金熙宗旨意并同意后,金熙宗下诏各勃极烈成员及各族各部德高望重的长老等齐聚燕京,召开其自上任以来又是在燕京召开的第一次勃极烈大会。
而收到金熙宗回京旨意的完颜宗翰,心里去画起了弧,虽然完颜宗翰留在燕京的高庆裔并未发出关于此次大会对宗翰自己不利的消息,但久经沙场的完颜宗翰还是敏锐地感到一丝杀气蕴在其中,每次大会皆在大胜之后召开,用以庆功和计划下一步作战,而此次战事不胜不败既是失败,总会有人对此负责的。
其实金兀术请求配合攻击汴梁的战书完颜宗翰当时便下令出兵支援,而统领远岳家军所部三万兵马的刘錡,却在此同时挥师北上,猛攻邳州,原本为牵制金军加入中原战局,接过刘錡所部兵精将勇,声东击西,调动邳州城内守军,连日袭扰,疲惫其心,而突然在夜里偷渡城外河流,以精锐悄悄攀城,在出兵前就已派入城中细作的配合下,夺取守军最坚固可由最属于防守的西门,刘錡帅主力杀入城中,拿下了徐州南大门的邳州,完颜宗翰后翼门户洞开。宗翰不得不将用以支援金兀术会师汴梁城下的完颜希尹大军调回,收复邳州后再回师前往汴梁。谁知刘錡夺取邳州后,仅留三千兵马驻守,而将大军隐蔽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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