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卷试问情为何物]
第3节打哑谜
徐晴八面玲珑，珂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笑道：“行长，你是不是想让我爸帮你盯住秦晟啊，顺便还帮他找个吃饭的地方……”
珂真一阵愕然，她的本意是先把秦晟弄进派出所混着，等到时机成熟，再想办法帮他转正，没想到徐晴想得更远，居然理解成自己对秦晟不放心，所以让她爸来帮自己监视他。
“别胡说，我不是看他现在无所事事吗？再说，他这次辞职，多少跟我有点关系，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徐晴笑道：“派出所安排个联防队员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我爸经常抱怨警力不足呢，我看，这件事只要二分局的某个副局长点头就能办成……”
珂真赶紧说道：“那你尽快问问你爸，看看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徐晴嗔道：“就这么着急啊，你也要先问问秦晟愿不愿意啊，我看，这家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一番好心，他还不一定看得上联防队员这个差事呢……”
珂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秘书，居然一眼就把秦晟看透了。很显然，秦晟肯定不会对一个联防队员的职位满意的，但自己可以先给他描绘一下美好的前景，相信他还是有耐心在派出所等个一年半载，再说，现在的联防队员到了外面比警察还厉害呢。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联防队员一个月多少钱？”珂真好奇地问道。
徐晴预估了一下说道：“还能有多少？一个月一两千吧……不过，吃饭应该不要钱，还可以安排他住宿舍，这样算下来，一个月怎么也要三四千了吧……”
珂真白了徐晴一眼，嗔道：“哪有这么算的……一两千？也太低了吧……”
徐晴哼了一声道：“还低？你知不知道我爸一个月多少钱？”
珂真随口问道：“多少？”
徐晴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爸警龄三十多年了，正科级待遇，现在每个月扣除乱七八糟拿到手的五千来块，正式在编的小警察每个月也就两三千块，一个联防能拿一两千就不错了，再说，不是还有外快吗？”
珂真笑道：“那你爸是不是外快很多啊？”
徐晴情急道：“我爸？你也不看看，他像是那种赚外快的人吗？你知不知道外界的传言，有些派出所所长一年的外快几十万呢，我爸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都没有这么多……”
珂真通过那天跟徐召的接触，也发现他是个性格耿直的男人，不像是那种搞歪门邪道的人，尤其是那天在点菜的时候，虽然他很想款待自己，但她还是察觉到徐召的经济条件没有好到不在乎饭菜价格的程度，因为，他好几次偷偷向服务员打听菜的价格。
“看你急的，我也相信你爸不是那种人，值得你学习呢，做人还是要坦坦荡荡，耍小手腕、小聪敏终究长久不了……”珂真在教育徐晴的时候，没来由地脸红了。
正说着，珂真的手机嗡嗡响起来，一看来电是妹妹珂玥打来的，心中一动，冲徐晴摆摆手说道：“忙你的去吧……”
看着徐晴关好了办公室的门，这才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小玥，见过他没有？谈的怎么样？”
珂玥淡淡地说道：“姐，他已经同意了……”
珂真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同时隐隐有种失落感，好像还有点不甘心，低声道：“他……他心甘情愿的？”
珂玥没有回答姐姐的问题，而是问道：“晚上下班后我在半岛咖啡等你，我要跟你谈谈……”
珂真一愣，好像这才听出妹妹的语气有点奇怪，不解道：“跟我谈谈？谈什么？我忙着呢，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
珂玥哼了一声道：“谁管你忙不忙，反正你必须来，难道你想让爸妈知道吗……”
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珂真呆呆地愣在那里，心想，听妹妹郑重其事的样子，看来不是什么小事，并且还担心被父母知道，不用说肯定跟秦晟有关。
这么一想，珂真似乎隐隐猜到妹妹要找自己谈什么了，忍不住一阵恼火，低声咒骂道：“这个混蛋，肯定是把什么都告诉珂玥了……说不定是对母亲昨天晚上行为的报复呢……这下可好了，后院有可能起火呢……”
不过，等到珂真下班之后去半岛咖啡见珂玥的时候，对秦晟的恼怒已经减少了不少，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即便她知道了真相，也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亲姐姐，总比徐晴可靠多了。
要不是不想让妹妹卷入这场是非，说不定自己已经主动告诉她了，只是不清楚秦晟到底有什么意图，没有自己的许可，竟然私下向妹妹透露内情。
难道他是在妹妹面前炫耀他对自己的大恩大德？不太可能，这家伙应该不是那种长嘴长舌的人，除非是……
珂真一走进半道咖啡的门，就看见珂玥已经坐在一个角落里了，见她走进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好像不认识自己姐姐似的。
不过，珂真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自己跟秦晟经历的事情谁听了都会大吃一惊，妹妹的神情恰恰证明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珂真在妹妹对面坐下，见她一双美目还是死死盯着自己，只好故作轻松地说道：“你真行啊，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把他骗的不仅跟你入伙，还跟你掏心掏肺呢……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没办法，要不是担心你会受到牵连，你第一天回来就告诉你了……你说，那个混蛋是不是在你面前吹嘘自己救了我的命啊……”
珂玥原本一脸肃穆的神情渐渐变得疑惑，随即就吃惊地盯着珂真，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心想，天呐，也就两年不见，自己老姐的脸皮变得多厚了，不用说，她在英国学坏了，竟然把男女关系看的就像儿戏一般，亏她还好意思调侃自己呢。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珂玥忍不住大声说道，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朝着这边看。
珂真训斥道：“你给我小声点，这种事情不能在这里说，走吧……回家我什么都告诉你……”
珂玥哼了，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道：“谁认识你，自己敢作敢当，现在害什么臊啊……”
珂真骂道：“你这死丫头难道不知轻重，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亏那个混蛋还敢到处宣扬……哼，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是在给我施加压力呢……”
珂玥觉得自己跟姐姐的对话总是不在一条线上，听起来就像是在自说自话，什么人命关天，什么施加压力？难道跟野男人睡觉就人命关天？难道秦晟抓住了她什么把柄并且敲诈过她？
“你给我说清楚，你跟秦晟究竟怎么回事，既然你跟他那样了……既然你已经答应帮他安排到派出所工作，昨天晚上为什么还要骗我？”
珂真一听，没想到秦晟连这件事都告诉他了，只好小声道：“这不是中间出岔子了吗？本来妈已经答应找人办这件事了，可没想到公安部下了一个文，把人事调动工作暂停了……
所以，短时间内这件事办不成了，我就怕这家伙多想，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毕竟他为了我失去了工作，我也亲口对他做过承若……
你想，如果我去告诉他派出所进不去了，他肯定以为我是在骗他呢，所以，我想让他先安定下来，正好你想……”
珂玥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姐姐的手，看看四周，然后小声道：“姐，你究竟在说什么？妈帮他找人进派出所？你……难道你还想嫁给他？”
珂真脸一红，小声骂道：“你放屁……我看你自己才有这个意思呢……我这不是没办法吗？谁知道最后会闹出人命啊……
反正，不管怎么说，眼下绝对不能把他惹毛了，既然他现在跟你在一起，你就帮我把他哄着点，工资给他开高一点，只要他满意就行……”
珂玥听到这里，似乎终于感觉到自己跟姐姐是裤裆里放屁分两岔了，彼此说的既不是一回事，可又像是一回事，反正她已经意识到姐姐和秦晟绝对不是在一起睡了一晚上这么简单。
这样想着，珂玥拿起身边的手袋，一把抓住珂真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走，咱们到车里面说去……”
珂真娇呼一声，骂道：“该死的，轻一点……我的手快被你捏碎了……”
珂真先入为主地认为秦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珂玥，所以根本就没打算再隐瞒，而珂玥则已经意识到秦晟只不过向自己透露了冰山的一角，他和姐姐令人费解的关系背后还有更大的秘密呢。
“姐，秦晟吞吞吐吐的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让我来问你，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珂玥关上车门忍不住大声问道。
珂真此刻只想说服珂玥帮自己稳住秦晟，并把他搜罗到她的麾下，压根没想到自己和妹妹之间的误会，只管把发生在北山的事情和秦晟在火车站杀警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最后补充道：“现在我半个身子都进去了，想撤都撤不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那台笔记本电脑的秘密搞清楚，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所以，眼下绝对不能让秦晟出事，我让他去派出所工作，也是希望能给他今后调查这件事提供便利，谁知道连妈出面都办不成呢？”
珂玥早就听呆了，怔怔地瞪着姐姐说不出话，最后才惊呼一声，大声道：“天呐，姐，这下你们死定了……怎么会这样？我听亚龙说，那两个案子可是惊天大案，市公安局还专门成立了侦破领导小组，你们……就凭你们两个……能隐瞒多久？”
珂真好像被妹妹的情绪所感染，忍不住颤声说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去公安局自首？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公安局好像目前也没有什么头绪，就算他们最后搞清楚那天晚上我和秦晟在北山的事情，后面的事情也牵扯不到我身上，秦晟眼下也没有暴露，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珂玥好像理解姐姐和秦晟之间的关系了，还确实是人命关天呢，现在他们是一对同命鸳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门当户对啊。
再说，老姐对男人的那点嗜好她也很清楚，像秦晟这种又强壮又英俊的男人，对她自然充满了诱惑力，现在为了安抚秦晟，她自然干脆来个半推半就了。
不过，看她那样子好像也只是权宜之计，并没有和他谈婚论嫁的意思，反倒是秦晟可能想得更多一点，甚至有可能已经爱上了姐姐，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的奉献自己呢？
“既然你不打算跟他……来真的……那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就跟他睡觉啊……”珂玥憋了半天，终于红着脸质疑道。
珂真见妹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她在替自己想办法呢，没想到蹦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涨红了脸，吃惊地骂道：“你这死丫头，再胡说八道看我撕你的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睡觉了……哼，我难道就那么下贱？”
说着，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心想，珂玥怎么会往这上面想？难道秦晟对她暗示了什么？要不然她怎么说的这么肯定？搞不好那个混蛋被母亲羞辱了一顿之后，故意在珂玥面前搬弄是非，目的就是想气母亲呢。
珂真顿时疑心突起，盯着珂玥小声问道：“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秦晟对你说什么了？”
珂玥见姐姐一张脸绯红，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一般，还真有点害怕，怯怯地说道：“其实……其实他没跟我说过你们在北山的事情，也没有说过火车站的事情……”
珂真还没等妹妹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吃惊道：“啊……你……你说什么？”
珂玥哼了一声道：“人家找你来原本是想问问你……你们一起睡觉的事情……”
珂真觉得哭笑不得，一时间似乎被妹妹弄糊涂了，情急地质问道：“谁跟他睡……睡觉了？这个混蛋，我现在就去找他……哼，看我不把他送到公安局……”
珂玥哼了一声道：“自己做的事情，敢作敢当……他又没告诉外人，你就别恼羞成怒了……”
珂真不怒反笑道：“你这死丫头，姐的话都不相信，就相信那个混蛋……我问你，他究竟怎么说？他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
珂玥想了一下说道：“他本来也不想说这些的……我让他跟我一起创业，没想到他说你帮他安排进派出所工作。
当时我就不信，一是你没有这个能量，二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做出这种承若……后来我告诉他，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没想到他就有点急了，最后他就跑来找我，说是愿意跟我一起干……
我当时也是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好奇，逼问他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没想到，他说……他说有一次给你当司机，晚上没回来，在一起住下了……”
珂真似乎渐渐明白原委了，不过注意力还集中在自己和秦晟的“绯闻”上，疑惑道：“对呀，我们本打算就在北山别墅住一晚，可后来……”
珂玥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结论似乎缺少证据支持，而秦晟的话现在想起来有点似是而非，并没有提供过细节，当时自己也没好意思问。
既然那天晚上他们魂飞魄散，并且失魂落魄地逃回了临海市，那么晚上住在哪里呢？
“你们那天晚上住在哪里？”珂玥忍不住问道。
珂真嗔道：“我不是说了吗？半夜跑回家了，他第二天凌晨天不亮就修车去了……”
珂玥呆了一会儿，问道：“那……你们还在哪里睡过……一晚上……”
珂真在妹妹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睡你个头啊……”
忽然想到那天晚上秦晟倒是跟自己在别墅住过一晚上，赶忙说道：“不过，有天晚上我们两个倒是在别墅住过，可他睡楼下的沙发，我在楼上卧室……
哎呀，你这死丫头，搞了半天，肯定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难道他明确告诉你……我跟他一起……那个过了？”
珂玥这时才把秦晟当时说的话细细玩味了一下，意识到果然是自己昏了头，把秦晟含糊不清的暗示当成事实了，一时涨红了脸，嘟囔道：“都是他自己没有说清楚……我还以为……”
珂真瞪着妹妹问道：“这么说，关于北山的事情他什么也没有告诉你？”
珂玥摇摇头，撅着小嘴说道：“没有啊，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找你只想问问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珂真颓然倒在椅子上，心里直骂秦晟混蛋，她可不认为秦晟没有把话说清楚，现在看来，这家伙肯定是被珂玥逼急了，只好故意在他面前说的模棱两可，然后引起她的好奇心，怂恿她找自己问个明白。
没想到一个沉默寡言，看似呆头呆脑的家伙竟然还有这种手段，一句话就让自己姐妹在这里互相掐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他要是有什么歹心，岂不是可以让自己姐妹反目？
“这么说，他已经打定主意跟着你混了？”沉默了一阵，珂真若有所思地问道。
珂玥点点头说道：“当然有点不情愿，不过，他好像对你的承诺也没有多大信心了……”
“可我还没有给他回话呀？”珂真插嘴说道。
珂玥嗔道：“姐，我怎么觉得你老是把别人当傻瓜，他也知道是妈在出面替他办这件事，难道昨天晚上他还看不出妈对他的态度？
他自然知道事情有了变化，我告诉你，别看秦晟这家伙不吭不哈的，他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呢……我问你，早上他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珂真点点头，恍然说道：“怪不得，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就把手机挂掉了，我还一直为这事忐忑不安呢，没想到他已经……”
珂真说着，忽然转过头来凝视着妹妹小声问道：“你急死忙活地跑来调查我跟他的关系，搞了半天，不会是你自己在打他什么主意吧？要不然，你对他的关心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
珂玥红着脸辩解道：“我既然让他入伙，当然要搞清楚他和你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我喜欢他又怎么样？我可不会跟他随便在一起过夜……”
珂真举起拳头威胁道：“你还说？我可提醒你，你可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可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另外，妈也不会同意的，你可别异想天开……”
珂玥哼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你提醒吗？对了，姐，既然这样，我看亚龙现在派上用场了，我明天问问他，刑警队目前都有哪些进展……”
“不行！”珂玥还没有说完，珂真马上打断她，喝道：“你给我记清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一点风声，我也不指望他提供什么消息……听见没有？”
珂玥毕竟在姐姐的“淫威”下长大，马上乖乖地点头道：“既然你信不过他，我当然不会告诉他……”
珂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那条短信凑到妹妹面前说道：“今天有人莫名其妙给我发了这条短信，你看看这个号码，会不会是亚龙呀……”
珂玥仔细看了一眼，摇摇头道：“不是他的手机……他怎么会给你发这种短信，他也不知道你和秦晟的事情呀？”
珂真忧郁道：“我担心因为和明玉的关系，刑警队可能会怀疑上我，亚龙要是知道这件事，也许会给我示警……”
“那，要不要我从侧面问问他？”珂玥问道。
珂真一瞪眼斥道：“怎么？我刚说过的话就忘了，什么都不能跟他说……这件事我还是找个时间跟秦晟商量一下……”
珂玥思索了一下说道：“姐，我看你是糊涂了，且先不要管是谁给你发的这条短信，你先好好想想，这条短信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发短信的人肯定是觉得这条信息对你有用才会发给你，要不然吃饱了撑的……”
珂真嗔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明玉已经死了，知道她的秘密情人是谁，也不过是满足一下好奇心，对我有什么意义？难道还指望我去找那个男人论伦理？哼，说不定是别有用心，想打乱我的方寸呢。”
珂玥低声道：“既然明玉跟这个李思源是那种关系，他自然应该对你也不陌生，我就不信明玉在他面前没有提到过你，这样想想，你跟这个叫李思源的男人就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
珂真一愣，随口说道：“他跟我会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李思源？他可是临海的首富，聚源股份的董事局主席……哎呀……”
珂真说到这里忽然惊呼一声，随即坐在那里盯着妹妹怔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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