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萧贵妃被突然夺了六宫之权,又一次打破了各方势力较劲儿的平衡。镇国公府一方的额手称庆与太师府的失望无奈自不必说,还有一部分站在中间摇摆不定的官员们,也很是犹豫。
但看着皇帝第二天上朝时还有些发黑的脸‘色’,众人也不再敢提封后的事。毕竟后宫不宁,皇上也会觉得没面子吧?
这么一拖,又是七八日。等到朝臣实在安奈不住。再说早就被打发去准备事宜的各部,不知皇后究竟是谁,很多事情也根本没法准备啊。
朝臣们刚找好借口,准备直接进谏询问皇后人选,镇国公也终于单独去了御书房求见。
“人都抓出来了?还真有?”
“托陛下的福,差不多已经清出来了。”夏渊刚在赐坐的椅子上坐稳,听到赵宸熙的问话,连忙拱手回道:“虽然不能保证一定都干净了,但应该也差不多了。”
赵宸熙笑了笑,“应该也差不多了。虽然你离朝多年,但太师真想往你这边塞人也不容易。想来这几个也颇费了他一番功夫。”
想到这次因为“封后”事件被清出来的人,夏渊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庆幸。不由得也有些感慨,
“这次若不是皇上突然夺了萧贵妃六宫之权,让萧太师真急了,或许还抓不出这几人呢。”
“那你也别谢我了。”赵宸熙摆摆手,“谢皇贵妃去吧。没他这一出,朕哪来这由头。”
夏渊见状,也笑起来。有心想要说什么,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此番回朝,看到皇上每每提到次子,总是带着一股由内而外的愉悦,心里也是有些恍惚。
他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接到圣旨,要夏家一名嫡子入宫时,次子主动请去时对自己说的话。也还记得在边关时,几年听闻不到半点德妃在宫里的消息的那种心疼和无奈。
而今次子和圣上能有这番良缘,也真是天赐夏家之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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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渊觐见后第二日,皇帝就在早朝时,当庭宣布了晋封镇国公府嫡次子,如今的皇贵妃为后。并且不给众人一点回应的余地,直接让钦天监拿出早就算好的吉日,当场宣读,
“经测天象之观,二月初八行采纳礼为吉,二月十七行大征礼为最吉,三月初八行册立礼是为大吉!”
虽然众人这段日子都被皇帝吊地抓心挠肺,但此时突然说宣布就宣布了,还是让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金銮殿里瞬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皇帝坐在龙椅上,似乎也不在意。
还是那个道理,究竟立谁为皇后,都算是皇帝宫闱内的事,外臣根本无权、也不敢干涉。
顿了一会儿,众人陆陆续续地回神。都到这个地步的,不管结果究竟有没有如愿,众人也只能匍匐在地,
“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赵宸熙招起众人,叮嘱道:“立后乃当朝大事,各部事宜万不可有半点疏忽!”
“臣等遵旨,必当不辱圣命!”
赵宸熙几句说完,见无人还有上奏,便直接退朝走人。剩下满庭的臣子,各自怀揣心事。
镇国公府这边自然都是高兴的,从皇贵妃受宠开始,有远见的便一直盼着这一天了。等到今日终于事成,兴奋之情自不必言说。甚至已经有好些人开始高声给镇国公道贺。
夏渊带着夏轩和夏晰往外走,遇到有人道贺,便微微拱手还礼。既不傲慢,也不因此事而过于高兴轻浮。一如既往地维持着平日里凛然淡定的大将之风。
而平日里很少喜怒于形的萧太师,此时却是脸‘色’微微发白,掩不住的憔悴。
萧家一开始看重皇后之位,大部分是因为大渊皇后与前朝不同,权力极大。在后宫里太后也姓萧的情况下,能再有一位萧皇后,对萧家来说必然是如虎添翼。
可自打镇国公府重新崛起开始,皇后之位,对于萧家就不止于此了。此时这个后位,是太师府和镇国公府争夺的第一块势力。
更重要的是,皇后的人选,还代表着皇帝的态度。
在皇后权利大到一定程度上可以涉及前朝的情况下,没有哪个皇帝,会让自己不信任的人登上后位。
但最后凤座上冠上了夏家的姓氏,皇帝的态度,就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确了。
这短短半个月的后位之争,萧家的落败,却也真正的标志着——这前朝的天,已经变了。当年在朝中能够只手遮天的萧家,已经开始迅速的往衰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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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七?”夏寒回头看着倒在软榻上,一脸闲适的赵宸熙,“这么快?钦天监算的?”
现在已经正月中旬了,离册立礼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帝后大婚本就复杂,婚成礼之前的婚前礼都得费上好些时候,怎么算似乎都太紧了。
“是朕定的。”赵宸熙支着下巴看夏寒,“朕就觉得三月初七是个好日子,那日册封你为朕的皇后,最合适不过了。”
夏寒对赵宸熙偶尔这样的肆意也很无奈,“那礼部和鸿胪寺准备来得及么?”
赵宸熙对这些丝毫不担心,“朕养着他们不就是在这些时候用的?”
说完,侧头打量夏寒半响,有些疑‘惑’地道:“你怎么都不紧张?”
夏寒也有些茫然:“臣为什么要紧张?”
“你要嫁给朕了啊!”赵宸熙盯着夏寒,“寻常人家听到要成亲了,不是应该又高兴又‘激’动又紧张的?”
“臣入宫已经九年了,皇上。”夏寒有好笑,“非要说的话,臣九年前就已经嫁给陛下了。就算会紧张……也紧张过了。”
想到当年接旨入宫的前夕,自己当时好像……也确实是有些紧张的。
赵宸熙看了看走到他面前,又突然就开始发怔的夏寒。伸手把他拉了过来,翻身压倒软榻上。
没等夏寒从惊讶中回神,就熟练地找到对方的双‘唇’。皇贵妃的常服赵宸熙也已经很熟悉了,盘扣和衣缝的位置他几乎比夏寒还清楚。
一‘吻’毕了,赵宸熙拈着夏寒已经散开的衣带,一边看着他健康的肤‘色’上渲开的绯红。戏谑地道:
“到现在亲一下都还害羞,听到要跟朕成亲了,却不当回事?朕的皇贵妃,倒真与旁人不同。”
“封后与否,对臣来说,确实没多少区别。”夏寒放平了身子,任由赵宸熙压着,缓了两口气,这才低声道:“难不成等陛下封了臣为皇后,便不来这华英殿了?”
“确实不来了。”赵宸熙戳了戳夏寒的腰眼,“到时候该去中宫了。”
看夏寒抖着身子往后躲,赵宸熙又掐了一把才放过他,“居然还封不封后没区别?怎么,那朕去封旁人来当这皇后,你也无所谓?”
夏寒听完一愣,半响后才抬头,对着赵宸熙笑了笑。
夏寒很少这么对着赵宸熙笑,那种带着独占和侵略意味的笑容。
赵宸熙微微一愣,也不说话,再次俯下身,在他的嘴角轻轻一‘吻’——每当这个时候,赵宸熙都觉得这样的夏寒,与从边关回来的夏家父子特别像。那种骨子里的属于辽阔边关的恣意,和属于沙场男儿的自信与霸道,总是让赵宸熙感到沉‘迷’。
他发现对着这样的夏寒,让他越发无法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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