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小/都认为只要渣男与她们真心相爱,她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向原配逼宫?爱情真的没有对错吗?在明知对方已有家室的情况下,也能心安理得地爱下去吗?
她是否也会成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第者?
如果唐则尧真心爱着她,她是否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真爱无罪呢?
她会吗?能吗?背弃道德,丢掉节操,为了爱情宁愿万劫不复?
一堆问题压在心头,又重又痛。
陈尔余自嘲地笑了笑。
她何需杞人忧天,唐则尧根本不可能爱她。他再次把她带回身边,不是想再次利用她换取利益,就是对她的那点兴趣还没有退去。爱这个字眼,他那颗铁石心肠是不会懂的。
陈尔余退出那间让她窒息的病房后,快步在走廊穿行着。脚步凌乱而沉重,没有方向和目的地,她心中唯一所想,只是逃开唐则尧的婚姻世界。
她知道,奉命与她寸步不离的那七个人此时正隔着一小段距离尾随她而来。先前被严闵宇教训了一通后,他们也没再“列队吓人”。
陈尔余拐过转角的时候,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几人,脑海竟然闪过就此逃跑的念头。可就在她迟疑的瞬间,眼前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来,与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块儿。
对方是一名五十上下的中年男,穿着一件白大褂,领口微微露出里头的浅灰色西装,只比她高半个头。有些发福,宽大的白褂也没掩藏住那凸起的啤酒肚。一张爬满老年斑的脸看来很凶恶,粗眉厉目,眼角下压,面色比墨还黑。
陈尔余低着头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即使她态诚恳,中年医生还是一通呵斥:“走都会撞到人,还怎么照顾病人!”看一眼恰巧滚落在他脚边的一瓶药,火气更大了,“还不赶快把东西捡起来?”
看得出来,这医生在医院的地位不低,平时也时常教训别人。
陈尔余“哦”了一声,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药和纱布等一一捡回托盘上头。起身时她壮着胆又看了他一眼,再向他道歉:“真的很抱歉。”
本以为收拾好东西,再道个歉,他也就不会为难她了,谁知道他打量了她一眼,又抛出了个尖锐的问题来。
“新来的吗?我没见过你。”
陈尔余强作镇定,点了点头。他不会怀疑她了吧?
“那正好,让你锻炼一下。”他说完,转身就走。
陈尔余躲过一劫,长舒一口气,略作迟疑,便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走了几步,进了另外一间vip病房。
这间房的布置和设备与唐则尧那间完全一样,只唯独多了一把轮椅。轮椅背对着门立在窗边,上头坐着一个男人。即使那人坐在轮椅上,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他面前的窗帘是完全拉上的,阳光透不进来,整个房间显得阴暗许多。
“过去帮聂先生换药。”身旁的中年医生冒出一句吩咐,而后拿起一旁床架上的托盘,换走了她手里的那个。
陈尔余被动地接过了托盘,缓步走向了那人。又姓聂呢?不会也是来自四大家族的聂家吧?如果是,那就麻烦了。虽然迄今为止,她也就跟一个聂琛打过交道,但是那已经足够让她从此对聂家的人敬而远之了。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靠近了他,看到他脚上的伤时,拧起了眉,默默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他的小腿中了枪,弹已经被取出,所以只留了一个狰狞的孔。脚边散落着染血的纱布,看样先前的护士只来得及解开纱布就被他轰走了。
聂家大少爷还真是名不虚传地难伺候。
“聂大少,失血而死是不是愚蠢了点?”她一面倒出酒精替他清洗伤口,一面仰头看他一眼。
瞧她手法多娴熟啊,再这么动不动就被人逼着处理伤口,她迟早成专家。
“是你?”他立刻认出了她。
聂彻,聂琛的大哥,是聂家事业的掌舵者。他们两个在个月前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一场无聊的酒会,陈尔余因为工作关系也参加了。不过现场除了邀请她来的合作方,没一个人认识她这个无名小卒的,所以她也乐得清闲,中途就开溜到花园里透气,结果好巧不巧撞见了他的女友——更正,前女友——劈/腿的画面。
当时听到小树丛里发出的沙沙沙的声音,她还吓了好大一跳,结果一细听,那沙沙沙的声音里竟然夹杂着女人压抑的呻/吟。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转身要离开,却迎面撞上了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
那双眼从她身上掠过,没做任何停留,他继续往树丛深处走去。
下一秒钟,传来了他冰冷的声音:“分手吧。”
那道声音听来冷冰刺骨,可她却隐隐觉得,他在压抑着痛苦。
她本以为是一对情难自禁的恋人在树丛里野/战,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名花有主的女人在偷/情。
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帅气的男友还要去偷呢?虽然当时灯光迷蒙,但是他的英俊岂是黑夜能够掩藏的。虽然她当时还不知道他的家世显赫,但是他的贵气已让人忽视不得。他绝对是众多女人心中的男神,可他的女友竟然不好好把握他,反而去找别人。
她当时的疑惑在知道他的身份后,终于解开,报刊杂志给出的解释是,聂彻脾气暴躁难伺候,女友不堪忍受提分手。
虽然报道只字未提女友偷/人,难免有失偏颇,但是他的坏脾气倒是早有传闻的。
收回思绪,她淡淡回道:“聂大少的记性真好。”匆匆一眼,他既然这么快就认出她来了。
“原来你是护士。”聂彻上下打量着她,奇迹般地没有轰走她。
此时,她正举着棉签,细细地清洗着他腿上的伤口,完全没有因为害怕他而哆哆嗦嗦。
“你叫什么名字?”沉默许久,他突然问。
“叫我陈护士吧。”她剪断了纱布,起身朝他点了点头,离开。
聂彻转过了轮椅,对着她的背影落下意味深长的一句:“陈护士,这一个月麻烦你了。”
陈尔余吃惊地转身。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她照顾他一个月吧?
“聂大少,对不起,我——”
聂彻没让她把话说完,转眸望向中年医生:“黄医生,这点小事你能搞定吧?”
他的声音不高,神情却透着一股势在必得。
陈尔余心中惨叫一声,只差没当场承认自己不是护士了。这么难伺候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得不挑剔了呢?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