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整间医院还有哪个不拂严闵宇面的,那一定非外科主任医生黄培山莫属了。
黄培山是标准的院派,一向作风严谨,做事一板一眼,治病开方永远走最保险的那条,从来不冒险。而严闵宇则恰恰相反,他为了把人救活,任何端的方法都会尝试。
比如他曾把一个扬言要为情自杀的女孩丢出窗口,比如他曾在血库告急的时候进行危险大的自体供血,比如他为了试药对自己疯狂注射病菌,再比如这次,他拿镇定剂和手铐对付唐则尧……他一心救人,但是肆意妄为。
不过,两相比较,严闵宇却是更受欢迎的那一个,风头大大压过了老资历的黄培山,使得他对严闵宇既嫉妒又怀恨。
严闵宇也早看他不顺眼了,他提出的新措施研发的新药物都会遭到黄培山否决,无一幸免。
拐过转角,孟丝丝等人迎了上来。
“还在里面吗?”他问。
“进去十五分钟了,一直没出来。”孟丝丝道。
“你们继续等着,记住,别吓坏我的病人。”严闵宇落下一句警告,朝着那间vip病房走去。
刚在门口站定,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堵了上来,沉声喝止:“你不能进去。”
严闵宇冷着脸,“不通报你家少爷吗?”
两个男人暗中交换了个眼色,抬手敲了敲门。
五分钟前,病房里,陈尔余正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不是护士,不过怕的不是这位黄医生的追究,而是聂彻绝对会追问她假扮护士的目的。她一点也不希望聂家的人知道她和唐则尧的关系。
“聂先生,事实上我今天才上岗,工作经验有限,并不是一个好看护人选。”无奈之下,她只能晓之以理。
“我不在乎。”当然,聂彻并不吃这套。
“我手头还有其他工作,真的抽不开身。”她面露难色。
“推掉。”她的难题在他看来不值一提,“没问题吧?”后半句问的是黄培山。
“当然,当然。”黄培山躬着身回道。
陈尔余闻言眉头大皱,聂彻幽深的眸对上她的,道:“如果还有麻烦,一次性提出来,我通通会解决。”
最大的麻烦是,她不是护士,而唐则尧也不会任由她留下。不过既然她不能当场拒绝聂彻,也就没有必要和他纠缠,答应了他又怎样,后面的事情唐则尧自然会解决。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同意看护你一个月。”
她的妥协取悦了聂彻,他终于弯了弯嘴角,淡微的动作,却牵扯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那墨笔勾画的剑眉,那夜空般深沉的双眸,那麦色健康的脸,配上这两个酒窝,真是一幅让人心动的画面。如果,他此时笼罩在清透明媚的阳光里的话,画面只怕更赏心悦目。
察觉到她错愕的目光,聂彻表情一滞,很快将弯起的唇线拉直。他竟然感到了一丝愉悦,那是个月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即使一口气谈下十数条南美的航线,也没能让他有一点想笑的冲动。被深爱的女人背叛的他,不是已经麻木不仁了吗?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静静审视着这个还算漂亮的女孩。她究竟有什么魔力呢?
他还没想到任何一个关键词,敲门声传了进来。
“大少爷,有个医生要见您。”门外的人扯着嗓道。
聂彻没有回应,目光偏移落在黄培山身上。
黄培山一个机灵,扬声问:“哪个医生?”
“是我,严闵宇。黄医生,麻烦你把唐二少的私人看护还回去,二少他现在正发火。”回话的是另外一个男声。
黄培山一听唐二少名号,知道自己惹了麻烦,瞪着陈尔余,语气不善:“你怎么不早说你是唐二少的私人看护?”
陈尔余呐呐无言。她根本不想说啊。
聂彻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有些不甘心,但却又很快释然,一脸平静地问道:“唐则尧为什么会住院?什么时候的事情?”
“和你一样,应该是几天前受的伤,我不是很清楚。”她回道。
“有点意思。”接连打两个,这背后的黑手真够胆的!聂彻语带嘲讽。
房门口再传来一阵响动。
“聂大少,很抱歉我待会儿还有一台手术要做,情急之下弄晕了他们。”门被推开,严闵宇信步走了进来,脚边两个高壮的男人顺着墙壁滑落在地。
陈尔余主动朝他迎了过去。
严闵宇冲她微微点头,眼神示意她等一等后,径直走向了聂彻。到了跟前,毫不客气地盯着他受伤的左腿看了一会儿,落下一句问候:“聂大少,希望你早日康复。”坐轮椅了都,看样伤得不轻啊。
唐则尧让他过来找人,一方面是为了掩饰陈尔余的身份,另一方面当然是想让他打探下是谁受伤,伤得如何。
聂彻语气冷淡:“多谢,也替我问候唐二少。”
………………
严闵宇刚走出病房,唐则尧的手机就来了一通电话。
他起身走到了窗边。
“情况怎么样了?”没有任何客套的寒暄,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跟你想的一样,钱死了一年了,看似失足落水,但是更可能是被灭口了。可惜时隔一年,证据全毁了,不过我查到一点有趣的事情,跟陈小姐有关。”那头的人说到此处也难掩激动。
“说。”
“钱在云胡市区有一栋上平的房,在死前卖出,不过手续还没办完就死了。这栋房的上任屋主是陈尔余的母亲林月,而上上任却是沈名举。”
“沈曼的父亲?”唐则尧诧异反问。
“显然是的。”
“继续查下去,我要知道林月和沈名举究竟什么关系。”唐则尧话锋一转,“案现在进展如何?”
“今天早上冤枉陈小姐的四名男突然来警局自,说跟王玉兰有金钱纠纷才一时冲动杀人,后来又发现丁厉怀疑他们,就一不做二不休连丁厉都杀了。不过看他们身手也知道不可能是他们做的,显然当了替罪羔羊,可惜警方还是打算草草结案了。”
“这件案就到此为止吧,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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