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青年盯着薇薇安那张嗖嗖喷着白色寒气的小脸蛋,不犹脸色一变,咽了咽口水。
薇薇安重新回到茵茵身边,一步步的搀扶着她走进停在马边的那辆轿车。那男人好像不肯善罢甘休,刚要出声制止。薇薇安猛地回过头,面不改色道,“你现在是等着警察叔叔赶来帮你主持公道么?如果是的话,我倒是可以奉陪到底。不过丑话先说到前面,要是被我查出来,今天你是收了别人钱财才想出这下滥的法来陷害茵茵的话,别说是警察不会放过你,我更不会!”
那男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一会儿便悻悻然退下去。
楼法国餐厅的卡座里,黎昕透过窗户默默观望着马对街所发生的一切。他向薇薇安投去的目光温柔缱绻,笼罩在她的身上犹如无边无涯的月光。
黎安安接完电话后,抬起手拨开卡座的珠帘,回到了原本的座位坐下。
“那女孩已经够惨了,你们这样赶尽杀绝是不是过分了一点?”黎昕脸色云淡风轻的。黎安安没好气的瞪了黎昕一眼,“你现在觉得我很残忍?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卖给小妈这么一个人情是为了谁啊?”
“黎家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小弟无以为报,”黎昕俏皮地笑了笑,“看来只能以身相许了。”
“你想要以身相许的是另一个人吧。”黎安安朝窗外扬了扬下巴,而后拿起檀木桌上的高脚杯,喝了一小口红酒,漫不经心道,“光是从她为茵茵挺而出身的这一点看来,她是个好姑娘没错啊。“
黎昕撅了撅嘴,示意黎安安继续往下说。
“可是我不觉得她优秀到值得让你来与小妈作对。”黎安安放下酒杯,换上一脸严肃而认真的表情,“哥,这次你回江城以后就越来越不冷静了,特别是遇到和薇薇安有关的事——我甚至怀疑眼前这个adam还是以前我的那个大阪发生七级地震时,仍然能有条不紊整理完手头的件,然后不慌不忙走到天台等待直升机救援的亲大哥么?”
言谈间,黎安安看着黎昕一脸心不在焉的样,气得直拍桌,“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说着,她又邹着眉喃喃自语小声呢喃了一句,“难道坊间传闻是真的?”
黎昕这才愕然抬头问道,“什么坊间传闻?”
“传闻薇薇安去日本那阵打着留的幌,其实私底下在跟拓也哥偷独门绝技。”
黎昕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独门绝技?”
“让男人离不开的那种绝技啊!要不然毒不侵的秦羽寒怎么都栽到她手里了?”随后,黎安安恨恨地补上一句,“还有ken。”
黎昕微笑着长长地“哦”了一声,手搁在桌上托着下巴,目光中顿时又多出了几分期待。
黎安安无语凝噎,“你没救了。”
黯然的街灯包裹着城市居民斑斓的梦境。
薇薇安驱车带着茵茵来到一间高级私人会所,开怀畅饮了一番。这间店自然是林美美先前带薇薇安来过的。这间会所当时的表演就给薇薇安留下非常深刻印象——巴西猛男在台上用胸肌夹橄榄球(……),还有泰国的红艺人用某个神秘的部位敲锣打鼓演绎一曲完整的歌谣(……)。从此以后,这间会所又多了一名忠实的顾客
那天晚上,薇薇安和茵茵两个人玩得非常疯,非常的开心。
回去的上,茵茵突然脸色一变,示意计程车司机停车。车门一开,她冲到马的对街,不管七二十一伸出手扶面墙壁便放肆了吐了起来。
薇薇安紧随其后,她站在身后帮忙拎着茵茵的长发,安静地等待着。茵茵终于精疲力尽的一屁股坐倒在马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的街头。沉默半响,她忽然转过头幽幽地对薇薇安说,“堂姐,你知道么?我没有爸爸了。”
薇薇安蹲下身来,轻抚着她的后背,“我知道啊。”
茵茵吸了吸鼻涕,在薇薇安温柔的抚摸中把身缩成很小的一团,“我好恨他啊。”
薇薇安说,“可是他非常的想念你。”
茵茵揉了揉眼睛,困惑地问,“那么他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爱你了,他没法忍受自己最爱的宝贝女儿见到他的英雄末,因此才会一时糊涂。”
“可是我很想念他啊。”茵茵的脸色越来越白,身紧跟着开始剧烈的发抖,好像她的胸腔里住着只小怪物现在正拼了命的要挣脱而出,“我现在没有爸爸了。我只能想念他。”
薇薇安弯下腰,紧紧地将茵茵搂入怀里。
“相信我,人死后灵魂是不灭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得好好的。”薇薇安眨了眨眼睛,星光忽然坠下来,化作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睫毛划落下去。“因为他在天上看着呢!”
薇薇安相信茵茵一定不会像曾经的自己那样脆弱的不堪一击,她相信茵茵一定能熬过去的,一定能的。而现在,薇薇安格外清楚的明白到这么一件事,她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去做一个好人,是因为,是因为。
——我知道,你们在天上看着呢。
卧房里漆黑一片,只有床头柜的那盏水晶台灯散发着微弱而温润的黄色光芒。
林美美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把身蜷缩成一小团。她素脸朝天,额上的发丝有些凌乱,苍白如纸的脸蛋上,若隐若现的闪着像玉石般晶莹剔透的光泽。
显而易见,她刚刚哭过了。
林美美全然不理睬身边嗡嗡作响的手机,伸出手在黑暗的柜上摸着香烟和火机,却不小心推翻之前没有喝完的红酒,高脚酒杯倾斜着跌落到毛绒绒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红酒渗进灰白相间的地毯里,缓慢扩散开,像暗夜怒放的玫瑰。
世界重归寂静。
林美美点上了一只烟,拿起手机,点开简讯的收信箱,从头开始一条一条的点阅开:“别光顾着减肥不好好吃饭了,我在老地方等你。”“没什么,突然下雨了,担心你现在外面,晚上去参加宴会的时候记得披一件外套啊。”“记得给空调定时,别整晚的开着,小心着凉。”“我刚才在看球赛,巴西队上场的时候突然想到你现在正在巴西。老婆婆,我想你了。”……“你当我是什么?”“对不起,我食言了。我还是舍不得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在林美美手机中那个署名为“乱葬岗”的信箱里堆满了上条这样的简讯。最后一条是刚刚推送过来的:“我好想你了。”
酸涩的情绪像潮汐一样慢慢涨满了林美美的胸口,闷得她要呼吸不过来。然后,林美美伸出手将这些简讯一条条的点击删除。
烟雾缭绕,熏得林美美眼眶红红的,几近落泪。
——我多想告诉你,我也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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