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儿。”
云仙儿不理这一声轻唤，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昨晚没睡好，大清早变得格外赖床。
还没睡安稳，就感觉眉间一痛，她捂着脸坐起来了。
眼前端端正正坐着风华绝代的小师叔。
她当即正襟危坐，垂着脑袋很是温顺的模样。
小师叔慢悠悠开口：“小仙儿，去倒两杯酒来。”
“什么？”
不是去倒两杯茶来，也不是去梳洗、去诵道，而是倒酒！
静和观虽然准许成亲，却明文规定酒乃一大戒。
何况……
云仙儿眼睛转了转，小师叔还是个少年吧。
“小仙儿……”小师叔叫魂一般幽幽催促她：“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拿酒。就在桌子上……”
云仙儿向桌上望去，果然有一尖嘴白玉壶，歪歪斜斜点着一个道字，飘逸随性。
算了，反正是他要拿的。
她走过去提了过来，又见到小师叔从袖中摸出一对白玉盏，搁在手中开心道：“倒满。”
嚯！
还一次两杯！
虽然这样想，却还是乖乖倒满了。
小师叔看着杯中注满琥珀色的液体，却半天没有动作，似乎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一时兴起拿着看看就罢了。
云仙儿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他。
酒戒……破起来……
似乎感觉到她那双不老实的眼睛。他忽然转过脸来迎着她的目光开口：“小仙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师叔啊……”云仙儿老实答道。
我们都待了快两天了，还不认识你？
这是……未饮先醉？
“不是，我说的不是称呼。”
“……”什么意思？
小师叔嘴角攒了几分笑意，朗声道：“小仙儿，你记住了。我道号善生。”
善生……善生……善生……
云仙儿忽然有些不能接受。
静和观与师父同辈的皆是善字辈，再往下是因字辈。融合道家善因之说。但是小师叔偏偏叫善生……
善生……怎么听着像……很能生的样子……
善生小师叔看着云仙儿一脸纠结的样子，慢慢续上后半句：“小仙儿，饮下这杯酒……”
什么？！
云仙儿手中已经被强行塞了一只杯子。
这是要她喝酒？
有句俗语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云仙儿深有所感。
圈套！十足的圈套……
就在她颤颤巍巍拿着酒杯进退两难时，善生小师叔笑眯眯接了半句：“饮下这杯酒，你就是我的徒儿了。我已经给你的师父说过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嗯？
这么好的事？
拣个好师父！
武功高，年轻，长得帅，还是她一个人的师父！
“愿意！非常愿意！”
云仙儿生怕他反悔，还没点头就把酒一饮而尽。
呼……
“嘭……”云仙儿的脑袋砸在桌子上。
好酒！
云仙儿从小最怕两种东西，其中一个就是：酒！
至于另一个，以后会慢慢发现的，因为不太常见。
善生小师叔很开心地随之饮下，摸着她的脑袋开口叫“乖徒儿”，三个字还未说完，就感觉一股怪力袭来，直冲面门。
待他抽身而去，细细观察时发现了兴奋过头的云仙儿正是怪力的源头。
“啊……感觉浑身都是劲儿！”云仙儿自言自语道，然后对着小师叔粲然一笑：“小师叔，你怎么站那么远？不对，不对，你现在是我的师父了……”
说罢，整个人挥舞着小拳头傻呵呵朝他扑来，双颊酡红，倒是分外美艳。
“小仙儿？”
善生刚走近被忽如而来的掌风惊了一瞬，躲闪间白袍翻飞堪堪避过一劫，使了些巧劲捉住她的手腕。
若是喝醉了耍酒疯，倒是一个厉害的小姑娘。
然而云仙儿脸上并没有醉意，反倒比往常的懒散模样更显正经，一双眸子晶光四射，处处充满了警惕。
两人对视了半晌，她眼光忽然软下来，有些迷茫的眨眨眼：“打错了？”
她伸出爪子在他脸上摸了几把，轻轻呼了一口气：“还好，你是师父。”
一句话来的毫无章法，善生没有开口问，仿佛看透一切般只点点头：“小仙儿，你醉了。先睡一会罢。”
云仙儿却摆手开口：“不能睡，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师父，你不知道，有好多人都想杀了我，他们……都希望我死！”
果然喝醉了？
善生缓缓注视着她，伸出手拢了拢她的碎发：“别怕，有我保护你。等你睡醒了，师父教你法术保护自己。”
她眼睛湿漉漉的，眼底闪过的泪光让善生平静无波的眼神起了一点波动。
楚楚可怜，好像……某种宠物……
善生停在她耳边的手放在她额间，轻轻一点。
她就乖乖软在他怀里，模样更加像一只宠物了。
善生眉头慢慢锁起来，一转眼看到她床头摆着一只白底青釉的细瓷大碗，散发出微弱的青光。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在这里放过一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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