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伦,”雨寒靠着他的胳膊呢喃,“热,好热……”
好热?屋内一点也不热,刚刚爬窗进来时放入很多冷空气,房内不但不热反而寒气凛凛。
他下意识往床边挪了挪,不自在地咽了口吐沫,“……我觉得温度刚刚好。”
“口好干,帮我拿瓶矿泉水好吗?”她央求。
“……你知道我现在无法出去。”
“不不,一进门那壁柜里就有。”
他勉强站起来,心虚的即刻转身背对她,怕身体的变化出卖他的心思。
“可是在这里面?”
“嗯,最底下有四五瓶。”
缓慢滑开壁柜门,取出矿泉水,可无理由倒退着走回去,唯有硬着头皮冲墙修整了下西裤,没想到一转身即看到雨寒脱掉了裙子的上半截,仅穿白色内衣坐在床上。
大脑“嗡”一声,全身血液均冲往下半身。
“你干什么?”他猛地又转回去,“赶快把衣服穿好。”
“好热……狄伦,快给我水……”
“你把衣服穿好我就过去。”
“不……”
语气太过娇媚柔嫩,他终于感觉出异样,努力压制住歪念,冲到她身边深深注视她的瞳孔。
脸色一沉,冷冷地问:“你嗑了药?”
雨寒眼中浮现迷离之色,“那人逼我的……不是我自愿……狄伦,我好热,身体好奇怪。”
恍然大悟,她正在药物的影响下,所以一直渴望被触摸;那种药是有这般效果。
他把水递给她,“喝下去,全部。”
戴面具的男人简直无耻,狄伦认真后悔听了她的话没把他抓起来。
“我怎么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雨寒喝完继续在他身上摩擦,“你要拽着我,我不想飘走。”
“别……别乱动。”
她不理会,似无尾熊般攀上来。“狄伦……”
此时不用她再说,狄伦主动起身把房间里所有窗户都推开,飕飕冷风顿时迎面扑来,助他保持清醒。
天知谁无歪念,如果这时趁虚而入,她不但会得到*至高的享受,第二天他还很可以说是她霸王硬上弓,无需负任何责任……
可是……骄傲的他无法这么做。
他要她清醒自愿,而并非在药物的控制下。
不自觉瞄到内衣下坚/挺丰满的轮廓,他干咳一声,把她用被单包住。
“你先尝试着睡一觉,如口渴就继续喝水,很快就会没事,我先走一步。”
“不!”她整个人扑上前,“你不能走,我不想一个人。”
“我也得遵守宵禁。”
“可现在才九点半。今晚宵禁是十二点。”
“……那你答应不准乱动。”
“……好。”
狄伦极后悔当初进来这房间。
在欧洲时不是没试过同样药丸,应更早意识到。可雨寒少有地对他和颜悦色,一时鬼迷心窍忽视了。
身边的她不敢再乱动,乖乖缩成一团,可看得出很不舒服,前额搭在膝盖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一定是上帝赐给他的惩罚。
他叹了口气,除掉领带及西装外套,捅捅她肩膀说:“过来吧。”
雨寒抬头,一脸茫然。
狄伦有丝不耐烦,“因为太了解你此刻的感受,所以破例让你占一次便宜,过来。”他张开手臂。
丝丝凉风结合人体的温暖让她感到整个人似飘上云端,世间烦恼一律不见,就连忆起方才恐怖经历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良知失去一切抑制,所以这药丸可怕。
她毫无顾虑依偎在他怀里,喃喃的问:“为何刚刚你会那么巧在那里出现?”
狄伦沉默。
为什么?因为目光总是离不开她,因不知从何时起欺负她早不是为了心中那点怨恨,因看到她跟任何一个男人走在一起都身不由己地想要跟踪。
“……碰巧而已。”
“哦……原来如此。舞会上一直没见到你,以为你没来。
“你找过我?”
“嗯。”
虽知是药物令她异常坦白,但还是感到窃喜。
“不是最讨厌我吗?找我做什么?”
“我不讨厌你。”
“是吗?”
“这阵子你态度好多了,又帮我很多忙,我感觉得到,所以,不讨厌你了。”
“真的?” 一时兴奋低头与她对视,她也刚好抬头,四目交投,雨寒毫无预告地突然凑上前吻他,使他顿时头昏眼花,自制力到了崩溃的边缘。
有一瞬间他想过放弃,再不想忍耐,可不知靠股什么邪力,竟能缓缓推开她。
“什么意思?”他沙哑地问。
雨寒嫣然一笑,“其它的都原谅你了,这个当然也要还回去,我们就扯平。”
狄伦在心里苦笑,什么歪理。
“那既然扯平,我们是否可以重新开始?”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
“好,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将来不可反悔。”
“只要你不作弄我,我一定不反悔。”
“deal。”
“其实,我一直渴望有兄弟姐妹。”
“……我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愿望。不要把我当你兄弟。”
“我叫你哥哥好吗?”
“……”
——
e不似酒精或迷药,无导致失忆的功能,第二天醒来,说过的话与做过的事历历在目,雨寒想起自己所作所为,有撞墙的冲动。
不,昨晚那娇态十足的人绝不是她。
还好狄伦已在宵禁前回宿舍,圣诞假又正式开始,不用马上面对他,然而,药物最大副作用便是一下用尽脑内有限的安多芬,失去平衡,心情跌入谷底。
陌生男人的袭击,秘密组织,威胁,裸/照;种种烦恼似被放大十倍,如座山般向她压过来。
拖着沉重的身躯梳洗完后战战兢兢打开电脑,生怕接到电邮被告知裸/照已发布全校甚至整个罗德岛。
可出乎意料之外,邮箱里除了一般普通信件,并无那人的任何消息。
她飞快登录学校官网浏览,首页及bbs也属一切正常。
雨寒不敢往好的方面想,主动联络:“昨晚之事一定不会告知他人,请还我照片底片。”
等了片刻,收到的竟是由系统发出的自动回覆:“此收件人邮件地址不存在,请检查地址是否填写正确,如无发现错误该地址或已被删除……”
心一沉,不不,怎么会?事情不会就这么容易结束。原来失去联系也会使她陷入另一种困忧。
翻查手机,爱丽丝和隆介发来无数条信息,连凯文杨都打了两通电话,可想而知他们是真担心了。难得交到这般好的朋友,又不得不向他们说谎。太阳穴“咚咚”跳动,心中苦涩只有自己知。
收拾了一些简单行李,带着逃离的成分踏上回梅德湾的路。
因事先并无同母亲确定圣诞节回家,在车站打电话叫司机时才知道先生太太竟去了巴哈马群岛度假,后天才会回来。
意外同时也有丝解脱,短短几个月发生太多事情,有机会独处并不是坏事。母亲早已不是她生命中的锚,已不能再躲入她怀里哭泣。
当机立断,做出一个决定。
她播电话给隆介:“是我……嗯,昨晚突然感到头晕就提前回宿舍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对了,我想问,之前的邀请还有效吗?”
——
山城隆介家在纽约曼哈顿市25号哥伦布圆环,华纳大楼内。公寓可看到中央公园以及整个曼哈顿和皇后区。
雨寒虽从未来过纽约,但也不会看不出这并非普通老百姓的住宅。
隆介在家中却跟在学校无异,彬彬有礼,对下人以及朋友态度同样温和。她极庆幸选择来这里。
下午,他带她去中央公园溜冰,吃蜂蜜杏仁,晚上在百老汇看歌舞剧,又于洛克菲勒中心的巨型圣诞树前拍照留影。然而,整天在一起,却从没问过她一句为何突然决定来纽约,或有关前一天晚上声不吭就回宿舍的事。
正因他如此善解人意,傍晚在烫斗区一个甜品屋喝热朱古力时,雨寒忍不住问:“隆介,你对圣乔治有多了解?”
“嗯……你是指历史吗?就一般的了解,开学典礼上讲的那些辉煌史。”
雨寒望着杯子里漂浮的棉花糖,犹豫地说:“每个历史悠久的学府不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你觉得……我们学校呢?”
“肯定也有。”
“真的?”她为之一振,“你知道什么吗?”
“不,只是猜测而已。”
“那去年,学校里可有发生什么……不平常的事?抽烟喝酒作弊以外的。”
隆介一听缓缓抬起头,脸色非常严肃地反问:“你没听说?”
雨寒摇头。
“嗯,不知其实也不足为奇,许多学校里的学生一样不知此事,校方处理得很好。”
“是……何事?方便告诉我吗?”
隆介啜一口热朱古力,悠悠道:“一位十年级的奖学金学生,上骑术课时不小心堕马,休克九日后脑死终告不治。虽然是宗意外,但学校帮忙付清所有医药费……还给其单亲母亲一笔可观的赔偿。”
雨寒感到背脊爬满冷汗,“有学生过世,为何说许多人不知此事?”
“女孩一直没什么朋友,都读十年级了却依旧独来独往,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记得她,除此之外就是跟她一起上骑术课的女生,可那些人根本不在乎。”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曾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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