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行小字广告看得我一愣,讷讷地问道:“顾医生,您不会是要找人给我驱邪吧?”
顾医生笑道:“呵呵,怎么会,我不信这些的。”
“那?”我指了指木牌。
“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顾医生却卖起了关子。
我只得按下好奇心,其实这样也正好,我还想不行找个师傅看看是不是撞鬼了呢,这就找到了一个驱邪的,也许一会可以让大师给指点一下,不过顾医生已经说过了,我的记忆是被人做过手脚的,那应该和鬼没有关系了吧。不过我觉得他的话也不一定正确,毕竟他并没有解决我任何问题,反而翻出了我的一些埋在心底的龌龊。
“嘭嘭——嘭嘭——”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顾医生已经敲响了大门。
隔了好久才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来了,来了……”
“吱扭——”一声大门打开了,一个瘦削的老者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迎面带来了一阵酒臭,看来昨晚喝得不少。睡眼朦胧目光浑浊,前襟上还有一滩酒渍,怎么看怎么有些不拘小节,好吧,其实就是邋遢。
邋遢老者见到矗在门口的顾医生就撇了撇嘴道:“怎么又是你小子啊?”说罢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顾医生对我使了个眼sè,笑道:“我这不是想您了吗?特地来看看您。”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老者看到酒才笑了笑,“想我?呵呵……是想我的手艺吧?”
顾医生连道:“哪能啊,真想您了,绝对是真想您了……”又转过头来给我们介绍“这位是陈老。这是我朋友,沈涛。”
“陈老好。”我忙屈身行礼道。
看顾医生的态度这位怎么说也应该是个高人,虽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和高人的长相有些差距,但有句名言不是‘人不可貌相’吗?态度放低点儿没有坏处。
“呵呵,好不了,被他惦记上的时候我通常都是好得有限。”高人陈老,对我笑了笑,就边说边走了进去。
顾医生连忙拉着我跟了上去,走进了院子。院子不大,但还算齐整,分成正房和东西厢房,有点儿四合院的意思。
“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儿事儿要麻烦您。”
陈老只是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
“呵呵……您看,您又不想教我,您要教了我,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要不我今天干脆拜您为师得了。”
虽是玩笑的语气,可眼神中却明明透着一阵期待,看来老者却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让顾医生惦记着想要拜师了。
老者看了顾医生一眼,摇了摇头道:“你天赋太差,学不来。”
老者这话说得有些直,就算是我听着都有些难受,可顾医生却是不以为意,不知到底是受得打击过多已经习以为常了,还是天生脸皮厚。
老者领着我们进了西厢房,屋子不大,有些意外的拾掇得很是干净,靠墙放着一套古旧的太师椅,靠窗摆着一张茶海,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茶具,看模样竟是整个树桩雕琢成的,应该价格不菲。
老者将我们让到茶海上坐下后,便不再言语,自顾自的摆弄着电磁炉烧起了水来。
顾医生却不以为意,恬着脸说道:“那今天这个活您可得帮帮我,我真搞不定了。”
老者抬眼看了他一下,“说说吧,又是什么故事?”
顾医生便将事情给他讲了一遍,又将DV拿了出来,用DV自带的屏幕播放了一遍刚才对我的催眠经过。
陈老看完后,也不言语,只是在哪儿摆弄着茶具。顾医生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激道:“您看,到底能不能弄?不行的话我就找吴老去了。”
陈老听了白眼一翻,嘴角一撇,嗤道:“我搞不定的老吴肯定也是白搭。”
“那您看?”
这次陈老却不答话,反而向看向了我,“喜欢喝茶吗?”
我楞了楞答道:“还行,也谈不上什么喜欢,就是没事儿瞎喝。”
“哦,那平时喝些什么茶?”
“碧螺chūn、碧潭飘雪。”
“哦,碧螺chūn不错,有着水乡江南的淡雅,又有着特别的香气,最早还是叫做“吓煞人香”的,至于花茶嘛,我就不是很喜欢了。”边说边提起了烧开的水壶,开始泡茶。而在他提起水壶的一瞬间,就仿佛绝世剑客拿起了剑、一代名jì拿起了琵琶一样,整个人的气质忽然一变。没有了邋遢,没有了懒散,只剩下了一个词——专业!
他先是往紫砂壶上浇了一遍水,又将沸水注入壶内,挨个的淋起了茶杯。他的动作很慢,却很优雅,即使我这个完全不懂功夫茶的人看着也觉得很是舒服。
“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绿茶,只是老了口味就变了,现在我只喝铁观,‘七泡余香溪月露,满心喜乐岭云涛’”他边洗着杯便说道。
他是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手里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舒缓。
“铁观音分清、浓、陈三类,像我这种老头子多是喜欢陈香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我其实也是不大懂的。也喝不出什么。”
陈老笑了笑,从茶罐里掏出些茶叶,放到了温过的茶壶里,缓缓的说道:“无妨,喝茶就是解渴罢了,哪里那么多讲究,我前面说了不少,不过是强调一个口味,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所以才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茶,也正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茶。”
他嘴来说着,手中也没停下,又将再次烧开的水提了起来,高高抬起。
“其实泡茶也好,烧饭也好,都讲究一个火候儿,现在这壶水‘蟹眼已过鱼眼生’正是冲泡的好时候。”
说着,手臂上下一抖一抖的将水一点、一点的以一种奇怪的韵律砸入茶壶,动作朴拙却又不失优雅,我竟然有一种看舞蹈的感觉。渐渐得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我的心神已经全部集中到了眼前的水壶,不是眼前的陈老之上,有一首古老的歌曲十分形象的形容过这种状态歌名是——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知道这有点儿恶心,但当时的我确实如此。
“古人常有‘以茶喻人’的雅致,今天咱们就来个以茶喻事,其实很多事情都能用茶来代称,像催眠,我们不妨将它叫做普洱茶。你同意的话就说三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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