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伍子胥瞪眼望着,似有不解,申包胥咳了一声,接着说道:“当年大王依朝吴、观从之计带陈、蔡之兵入郢,谋取王位,遣观从往乾溪灵王军中告其众道:‘楚立新王,先归者复其田,后归者劓之,有相从者罪及三族,或以饮食馈献,罪亦如是。’军士闻知,一时散其大半。灵王尚且不知,头枕侍从之臂,醉卧于乾溪之台。谁知侍从见灵王熟睡,竟抽出胳膊逃离。灵王醒来,见从人尽散,只得只身一人前往村中求食,无人敢供,不幸饿倒在地。我伯父申亥闻讯寻着灵王,接回家中跪进饮食,又使二女相陪,以宽其心。灵王衣不解带,一夜悲泣,至五更自缢。我伯父亲自殡殓,杀二女以殉葬。大王得知此事,却说是我伯父杀了灵王,欲罪及满门。我伯父明知大王欲盖弥彰,只好自杀谢罪。后得令尹保举,我才得以摆脱干系,为王充御,官至宫厩尹。唉,能做好宫厩尹,在下也就心满意足了。”
伍子胥听了,感叹不已。
二人正说着,芈建已从大象背上跳下,郑辟道:
“殿下,我们还去围猎吗?”
“今日白虎既除,天色已晚,又遇见了伍兄和申尹,我们还是一起到蔡侯那里去叨扰一夜,明天再玩吧。”
申包胥道:“这样也好,你们先去,我去将大象安顿好了就来。”
伍员道:“申兄,那只白虎你能追回来吗?我要送给殿下的。”
“你放心吧,等一会我自送去。”
说完,申包胥跃上象背,一挥鞭,那大象奔跑起来,一会就没影了。
伍子胥望着申包胥走远,见太子还站在那里,便道:“殿下,我们走吧。”
郑辟扶太子上了马,众人一路狂跑,天黑时分终于赶到蔡城。蔡侯闻说太子驾到,急忙迎入官驿,设宴洗尘。众人酒醉饭饱,蔡侯又安排女乐相娱,一直嬉闹到半夜,也没见申包胥到来。伍子胥心中有些纳闷,暗地里对郑辟说道:
“申兄此时还未到来,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申兄武功超群,能有什么事?想是那些大象不十分听话,尚未安顿好吧。”
正说着,门子来报说有客人来到。二人急忙迎出门外,一看,果然是申包胥回来了。后面两个仆人牵着两头大象,一头大象鼻子卷着那只大白虎,一头大象背上坐着一个模样标致的姑娘,那姑娘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申包胥正忙着扶那姑娘从象背上下来,说也奇怪,那象竟通人性,见申包胥去扶那姑娘,竟蹲下身子,让那姑娘下来。申包胥见伍子胥走来,说道:“兄弟,且把你的利物收好了。”伍子胥和郑辟上前将白虎提起,招呼道:“申兄快进来吧。”申包胥叫两个仆人将大象牵走,自己引着那姑娘走进官驿。
太子建见申包胥到来,正欲出门相迎,见申包胥已到客厅,忙让驿臣再备酒席。伍子胥和郑辟安放好白虎,来到客厅,郑辟道:“申大人请和这位姑娘入席,我们还要陪你小酌几杯呢。”申包胥推辞不过,只得就座。那位姑娘抱着小孩,始终不肯入席。申包胥见众人望着自己,眼中都闪着异样的光,忙说道:“这位姑娘与在下萍水相逢,并无半点瓜葛,还请众位不要为难于她,就让她在席下吃点吧。”
太子建见姑娘确实腼腆,也说道:“就按申尹的意思办吧,让这位姑娘自去用餐。”
说话间,驿臣端上酒菜,芈建坐了上席,申包胥坐了陪席,四人推杯换盏,正喝得高兴,伍子胥站起身来,道:
“申兄可否将与这位姑娘结识的情由说给我们一听?”
“你要我说与这位姑娘交往的故事,只要你肯自饮三杯酒,我便说与你听。”
“好,一言为定。”
伍子胥说着,一口气干了三杯酒。申包胥道:“反正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实说了吧。这位姑娘名叫施萝,原本越国苎萝山人士。”正待往下说,却有驿吏到来,与太子耳语几句,芈建连忙站起身来,道:“申大人暂停。”众人不知何事,齐齐望着芈建。 这正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从来俊男爱红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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