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平王道:“寡人有一重大事情向各位爱卿宣布,蔡妃刁悍泼辣,目无君主,难为国母,着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相见。秦女贤淑,立为正妃。”
话音刚落,却有左尹郤宛奏道:“蔡夫人乃大王元妃,如今无故被废,恐国人震惊,秦女乃太子之妃,被大王纳入宫中,朝野时有非议,怎能母仪天下?”
平王不好回答,把眼望着费无忌,费无忌会意,上前奏道:“大王娶秦女时,秦女已嫁给了太子吗?”
“没有啊,当时太子的婚事不是你操办的吗?你当时将太子妃送入了东宫,然后将这个女子送进宫来,说她是齐国大夫田开疆之女,其父亡故,只身出走,被你遇见收留,让她前来服侍本王的,怎么成了本王未过门的儿媳,留下话柄呢?”
“是啊,这是下官要向诸位大臣说明的一件事。”
费无忌转身面向众大臣一揖道:“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当时秦女进宫拜见公公婆婆,恰蔡夫人有病不能见客,谁知在宫中穿来穿去,齐女与秦女走岔了道,闹了这样一出笑话。”
停了停,见众人都听着,费无忌接着道:“待第二天下官发现此事时,已无更改之法了。好在秦女与太子本无夫妻之实,所以外界传言大王爱色,父纳子妇,纯属误会,诸位切不可相信。要说此事有错,错在下官,与大王无干,如果各位不能谅解,下官请求辞去太师一职,以谢天下。”
众大臣见费无忌如此说,明知他是胡侃,却苦无证据揭穿,只见郤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平王暗喜,当下退朝,自回宫中陪伴秦夫人。
却说蔡夫人当晚离开章华台回到宫中,到第二天中午方才醒酒,回想昨晚之事,不觉一惊,心想这回是闯下了大祸,平王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想到此,便与心腹侍女蔡涓密议道:“本宫昨晚醉酒,惹恼了大王,你速去找郤宛大人,请他在大王面前替本宫善为解释,设法周旋。”蔡涓领命,来到郤宛府上,正碰上郤宛下朝归来。蔡涓说明来意,郤宛道:“今日早朝正议着此事,大王已颁旨废后,另立秦女为正妃,蔡夫人大祸临头了。”
蔡涓听了,泪水夺眶而出,拜倒在地,叩首不已,道:“还请大人设法相救。”
“老夫在朝会上也曾面劝大王,可大王听信了太师的话,圣意已决,此时蔡夫人恐怕已被打入冷宫了。”
正说着,左司马沈尹戌求见,郤宛连忙迎进。沈尹戌见蔡涓在侧,遂说道:“蔡姑娘也在这里?你家夫人遭难了。”
蔡涓浑身一震,忙问道:“大人,你说什么?”
“刚才得到消息,大王已派鄢将师将蔡夫人送往麦城幽禁,下官来此,是想和郤宛大人商议一下,看有无可能救出蔡夫人。蔡姑娘既在此,我等也好一起拿个主意。”
郤宛沉思了一会,道:“有费无忌在大王身边,大王是谁的话也听不进,依老夫之见,费无忌很有可能要加害蔡夫人,我等要保蔡夫人性命,还要想个主意。”
“可我等在这都城之中,又怎能保蔡夫人无虞呢?”
沈尹戌很是犹豫,说道。
三人一时无言,客厅很是安静。好一会,郤宛才道:“总不能让费无忌将蔡夫人害死吧,不如将蔡夫人从麦城救出,送往他乡隐匿,或可逃过此劫。”
沈尹戌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可是将她送到哪儿去呢?”
“申包胥不是在申城吗?不如将蔡夫人送到他那儿。”
“对呀,申包胥一身正气,平日里就看不惯费无忌,他会好好保护蔡夫人的。待日后大王醒悟了,也许还会迎蔡夫人回宫,毕竟他们是结发夫妻啊。”
沈尹戌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对蔡涓说道:“姑娘也不要回宫了,本官这就安排兵士送你前往申城。”
蔡涓含泪拜别,道:“两位大人恩比天高,奴婢在此代夫人谢过了,只是奴婢走后,还请两位大人将奴婢去向转告夫人,也好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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