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倔任鲁出远门为妻治病 小国宝在家中懂事安心
看着浑身是伤,两眼愣愣的看着妈妈的小宝宝,望着已经精神失常的妻子,任鲁的心像刀剜一样。他只好不住的安慰岳洪波:“洪波,洪波,你冷静点。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清醒清醒!”在任鲁不断的劝慰下,岳洪波似乎清醒了许多,睁大了双眼,惊愕的看着任鲁。好半天,才悠悠的说:“我怎么了?我病了?”任鲁看她有些清醒了,就赶忙说:“你没事,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岳洪波这才慢慢躺在床上,任鲁急忙给她盖上一床毯子,让她安静的休息。
回过头来,任鲁问宝宝:“饿了吧?”宝宝点点头,任鲁把宝宝抱下地,领着他到厨房,给他端上饭菜。看着宝宝吃上了饭,任鲁这才有时间喘口气。想着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桩桩件件的事情,看着可爱的儿子和心爱的妻子,任鲁悲伤涌上心头,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宝宝吃着饭,猛一抬头,看到爸爸在哭,吓得赶快放下手中的碗筷,对任鲁说:“爸爸,你别哭,我以后再也不去摘酸枣了。”任鲁伸手摸着儿子的头说:“儿子,爸爸不是为了你去摘酸枣。你知道你妈病了吗?”宝宝摇摇头说:“不知道,妈妈得了啥病?”任鲁叹口气说:“儿子,以后不管妈妈咋样,你都别害怕,有爸爸在,你每天该上学就上学,该吃饭就吃饭。啊。”宝宝懂事的点点头。
等宝宝吃完饭,任鲁先安排孩子午休,然后急忙收拾了餐具,看了看岳洪波正安静的睡着,就出了家门,来到魏永庆家。
魏永庆刚吃完饭,和老队长爷俩正在堂屋里坐着聊天。一看到任鲁大晌午跑来,老队长马上站起来说:“小鲁子,有啥事吗?”任鲁走进屋,魏永庆急忙给任鲁搬来一把椅子,任鲁坐下说:“老叔,我媳妇病了。”老队长吃了一惊,忙问:“啥病?”任鲁不由得眼泪出来了,说:“她精神失常了。”老队长和魏永庆都惊得站起来,魏永庆问:“你说啥?”任鲁这时哭出了声,断断续续的说:“洪波她……她疯了。”老队长着急的问:“到底咋回事?”任鲁定了定神,才把家里发生的事向老叔讲了一遍。把个老队长急的直搓手,说:“这可咋办?”魏永庆恨恨的说:“我x 他刘大头的祖宗,把人逼成这样,禽兽都不如。”老队长对魏永庆说:“快去看看你二嫂吧。”任鲁拦住说:“先别去了,我好不容易把她哄着睡着了。”老队长对任鲁说:“得了病,得去医院呀,老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任鲁愁眉苦脸的说:“我想带她去察尔精神病医院,可是几百里路,去了就顾不上家了。”老队长闷头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带洪波去看病,小宝宝就先让他跟着我们,每天的吃喝拉撒叫他婶子照顾他,你看行不行?”任鲁说:“这眼看就到收秋季节了,你们家里还忙不过来呢,还得照顾他?把他婶子累坏了,我这心里也不落忍呀。”老队长瞪眼吼了起来:“又耍你的倔棒了,啥时候了,还说这个。回去准备准备,趁着刚发病,早治早好。”任鲁看着发火的老叔,不敢再说啥,急忙点头答应着,离开了魏家。
其实老叔听到岳洪波得病的消息,心里比任鲁还要急。任鲁两口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这两个孩子不比自己的两个儿子分量轻。多年来,两家挨着住,每当看着任鲁把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他的心理也非常高兴。今天一听到岳洪波得病了,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道口子,心疼的像流血。所以一听任鲁的话,就发起火来。
晚上,任鲁为岳洪波打来热水,给她洗了脚。又为她找出一身干净衣服,准备给她换上。岳洪波一直愣愣的看着任鲁忙活,直到任鲁把她的干净衣服放到她面前,她才呆呆的说了一句:“你要给我换衣服吗?”任鲁点点头说:“明天咱出趟门,出去散散心,你就好了。”岳洪波没说话,仍然呆呆的看着任鲁。
早上,任鲁先把家都收拾好,又帮着岳洪波换上干净衣服,然后,打来洗脸水,让岳洪波洗了脸。岳洪波习惯的走到镜子前,拿起梳子。任鲁从她手中接过梳子,慢慢的为妻子梳起头来。镜子里的岳洪波,虽然消瘦了许多,但白皙的皮肤,弯弯的眉,仍然是个美人。任鲁边梳头,边看着镜子里的妻子,看着看着,想到妻子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吃苦受累,任劳任怨,现在却受到如此的对待,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想到这儿,眼泪充满了他的眼眶。
岳洪波从镜子里看到任鲁流泪了,突然转回身,用手指着任鲁说:“你还哭呀?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说完竟笑起来。任鲁把梳子放在桌子上,双手捧着岳洪波的脸,轻轻的说:“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岳洪波愣了一下,似乎清醒了一些,倒在任鲁怀里,眼泪流了下来。
吃过早饭,任鲁告诉宝宝,爸爸和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给妈妈看病,让他先去魏二叔家住几天。宝宝懂事的答应了,跟着爸爸到了魏永庆家。任鲁带着岳洪波出了家门,走上了求医治病的路途。
时间可真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早晨的阳光照耀着卧龙山,照耀着锁龙的山山水水。宝宝背着书包,从魏永庆家走出来,往学校走去。
自从父母去看病,刚七岁的宝宝好像一夜间长大了,显得那么懂事。每天放学回到家,总是先帮着婶婶干家务,扫地、收拾家具,还帮着婶婶哄小妹妹,等把所有的家务活干完,就趴在桌子上写作业。连去魏家探望他的杨林夫妇都非常感动,赞叹的说:“这孩子不愧是任鲁教育出来的,才多大点个人呀,这么懂事。我们金晶要是有这孩子一半,我也省心多了。”
宝宝背着书包向前走着,刚走到杨林家门口,就看到两个人从公路上走下来。宝宝仔细一看,认出是爸爸和妈妈回来了,就喊了一声:“爸爸!”撒开小腿向任鲁跑了过去。
任鲁夫妇一听到儿子的叫声,看到儿子正向自己跑来,不约而同的也向前跑起来。任鲁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这不过百米的距离,怎么这么长。当父子二人终于跑到一起时,任鲁一把抱起儿子,把宝宝举过了头顶,原地转了两圈又放下。然后摸着孩子的小脸问:“身上的伤都好了吗?”宝宝说:“好了。这几天婶婶每天都给我上药,还给我买来药片让我吃。你们走了没几天,我的伤就全好了。”任鲁含着眼泪说:“好儿子,真的长大了。”说着把宝宝搂在怀里,亲了几口。
岳洪波走上来,从任鲁怀里搂过宝宝,抱起来,不住的亲。嘴里说着:“宝贝,想死妈妈了。”宝宝伸手搂住妈妈脖子,叫着:“妈妈,你病好了吗?”岳洪波留着泪说:“妈妈好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三口人正在亲热地说着话,杨金春从家里出来,看到任鲁一家正在自家门口说话,立即高兴的喊起来:“爹,娘,二叔他们回来了!”听到喊声,杨林一家全跑到街上来了。两家人一见面就亲热的抱在了一起,杨林媳妇拉着岳洪波的手,问个不停:医院的生活怎么样呀?病好的咋样了?岳洪波也高兴的抱着杨林媳妇,说个没完。
任鲁和杨林却说起了家里庄稼:谷子已经割完了,玉米也都发黄快收的时候了。金春一直跟在他爹身后,听二位长辈说话。金晶搂着宝宝靠在婶婶身旁。岳洪波一边和杨林媳妇说话,一手一直拉着宝宝的小手。
看着太阳已经升高了,金晶对妈妈说:“我该上学了,再晚就要迟到了。”杨林说:“那就快走吧。”宝宝这时也对任鲁说:“我也和金晶姐姐一块走。”岳洪波蹲下身摸着宝宝的头说:“跟姐姐去吧,中午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说着又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
看着两个孩子走远了,任鲁说:“杨大哥该下地去了,咱们也该回去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在家,屋子里的土就怕有铜钱厚了。”杨林说:“回去吧,晚上我们再去你家看你们。”两家人这才分手回家。
任鲁夫妇进了家门,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然后坐下来休息。任鲁抽完了一支烟后,就把带回来的一个大提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瓶峪口老窖酒和两包点心,然后对岳洪波说:“我去老叔家一趟,这些时日孩子在人家家里,人家没少操了心。”岳洪波说:“你把姐姐给我带的那两盒人参蜂王浆也拿上。”任鲁不乐意的说:“那是我姐给你的,你以后全靠它补养身子呢。”岳洪波说:“我只要病好了,吃啥都香。用不着非吃补药。老叔那么大年纪了,给他老人家补补身子吧。”任鲁看着妻子没动手,岳洪波着急的说:“你这人今天咋小气了?我说了,我用不着补药。再说我也喝不惯那东西。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喝,还不跟糟践了一样?还不如给老叔送去,让他补补身子好。”任鲁这才把两盒人参蜂王浆拿出来,跟点心用纸绳绑在一起,走出了家门。
白天,任鲁跑遍了整道街,对这一个月来 帮助过自己的人家挨个表示了感谢之意。直到下午宝宝放学回来了,任鲁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进了家门,当他看到宝宝正在帮着妈妈择菜,两只小手干活很利索时,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失去了玩性,像大人一样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干活。要不是家里出了这些事,他还在街上疯跑呢!
任鲁走上前,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头,叹了口气。岳洪波看着任鲁,脸上露出一丝愧意。看得出,她也觉得对不起孩子。
吃过晚饭,一家人正打开电视机,要看新闻联播。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任鲁急忙迎了出来。任淮两口子走了进来,看见任鲁,任淮笑着说:“早就听说弟妹病了,想来看看,你们一直没回来。今天上午在村里听金虎说你们回来了,这不是,吃完饭我们就急忙过来了。”任鲁一看是哥哥、嫂子来了,就赶忙往屋里让:“哥,你们来了,快进屋吧。”任淮两口子跟着任鲁进了屋。
在屋里的岳洪波和宝宝已经站起来,看到任淮和伴瑞芬进来,宝宝叫了一声:“大爷!”任淮弯下腰摸着宝宝的头说:“宝宝,吃饭了吗?”宝宝说:“吃了。”任淮感慨的说:“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糖放到宝宝手中说:“吃吧,吃完大爷还给你买。”宝宝一边剥开糖,一边说:“谢谢大爷。”
伴瑞芬一进屋就向岳洪波走过去,拉着岳洪波的手说:“他婶,你受苦了。我…我也真的心里不好受。”岳洪波说:“嫂子,别说了。过去的事 让它过去吧。”伴瑞芬说:“咳,都怨我这张臭嘴,啥胡说八道的话都让我给说了。洪波,你别记恨我。”
任鲁在一旁插言说:“嫂子,哥,按说我不该说这话,不过你们也知道我的脾气:有话憋不住。我是说咱是个农民,就应该本本分分的凭身子受苦过日子。你要是有力气,就去打工,你要是有技术,就自己开作坊、开工厂,现在国家政策也都许可。你要是有大本事,还可以干大买卖。这样得来的钱,来的光明正大,花的心安理得。人常说肚里没有带病的屎,不怕半夜鬼叫门。你们说对吗?再说,嫂子,人既然成了家,就要对这个家负起责任来,夫妻之间作事要互相帮助和体谅。每件事要对得起父母和孩子。随心所欲,只管自己,我还是反对的。为人不正必招邪,我觉得这话挺对。”
兄弟、妯娌间正说着话,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门开处,小柱和二根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看见任鲁,二根子就嚷开了:“二哥,你们可回来了。提前我一点信也没得到,等我知道了,来你家一看,铁将军把门——没人了。看把我急的,也不知道你们在外边怎么样了。嫂子身体好吧?”岳洪波笑着说:“挺好的,没事了。”小柱说:“咳,临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大家也好帮帮忙。”任鲁说:“兄弟们的情谊我心里都记着呢。大忙的时候,我能自己了得了的事,就不麻烦大伙了。”
任鲁刚说完,任晋和涂金虎就进了门。任鲁一看到任晋就急忙迎上去说:“哥,你来了,国军怎么没来?”任晋说:“他去学校了,说是今晚学校开会。”任晋看到任淮夫妇在,就打招呼说:“哥和嫂子也来了?”任淮点头说:“来了,你们也来了?”任晋点点头“嗯”了一声。
岳洪波看到来了这么多的人,就对任鲁说:“把咱屋里的凳子都搬出来吧。”任鲁进屋搬出了一摞小凳子,放在屋子的四周,人们纷纷落座。小段和魏永庆这时也进来了,和任鲁打过招呼后,也搬个小凳子坐下了。
任晋看这么多年轻人都集中到这里,显得很高兴。他先问岳洪波:“身体怎么样?”岳洪波说:“没事了,病全好了。”任晋高兴的对大家说:“我今天来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说完就微笑着看着众人。二根子先忍不住了,叫了起来:“大哥,玩什么深沉,直接往出说不就得了。让人心里痒痒。”小柱说:“急什么,好饭不怕晚。”任晋“嘿嘿”笑着说:“着急了吧?别急,让金虎告诉你们。”涂金虎笑着对大家说:“在座的各位,除了我和任晋大哥,你们保证谁也不知道”涂金虎说出一件事,让一群青年既兴奋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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