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善处理完毕军队的问题,杨坚把目光转向了文化教育事业。
开皇十年(590)十一月七日,为显示国家对文化教育事业的重视,杨坚亲自出席、并主持了由国子学主办的释奠仪式;仪式结束以后,由国子祭酒元善做了关于《孝经》的讲座,由太学博士马光做了关于《礼》的讲座,阐述了隋的治国伦理。
皇帝亲自出席释奠仪式,这可是件大事情(整个隋代,仅此一次),从这件事上不难得出隋要大力开展文化教育事业的结论。
至于杨坚收藏书籍一事,前文已有所述,这里只说一下这事儿最后取得的成就:隋藏书最多时有37万卷,77000多类的图书,为历朝之最,但可惜最终多毁于战火;与之相比较,大唐藏书最多时仅有8万余卷,且有近3万卷为唐朝文人自著。
不得不说,杨坚虽然也是太学的毕业生,但其实是武将出身,完全称不上是个文化人,更像是个大老粗。不过,就这么一位大老粗,却在建立隋朝之后不久,还是有模有样的推动了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
在杨坚做皇帝的头十年里,开皇三年(583),下达了动员老百姓学习文化知识的诏书;开皇五年(585),到孔子的老家一带挖来了六位大儒作太学博士,同时还在全国其它地方招来房晖、萧该等饱学之士。中央政府开了个好头,地方政府也不甘落后,文化教育事业有了很大起色。
但是,南北分裂时期的中国,文化中心在南朝,北方的文化水平远远不及南方,即使是杨坚重加礼遇的山东六位文人,也不见得有多高的水平,不像是大儒,更像是侏儒,被杨坚授予国子祭酒高职的元善,更是多次在公开场合出丑。
正如前文所说,杨坚在发展文化教育事业的第一阶段,遇到了严重的师资问题。不过,在隋文化教育事业发展的第二阶段,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因为,盛产文化人、时为文化中心的江南地区成为隋的领土了。
隋在灭陈的当年,把大批江南士人迁入京城大兴,这其中不乏隋急缺的合格教师。杨坚随即把他们中的高级知识分子录用到中央各学术机构工作,对于江南地区的知识分子,则被聘为地方教育机构的老师,很好地解决了师资问题。
如果说杨坚在文化教育事业上的主要成就是解决了师资问题,那也太小看杨坚了。其实,杨坚堪称“制度之王”,长于制度建设,善于做些前所未有、后人常常借鉴之事,他更像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中的雷锋般的前人。比如他已经做过的三省六部制、刑法体系设置等。如今,在文化教育事业方面,杨坚又干了两件类似的事情。
一是搭下了六学格局的基本框架。隶属于国子监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与弘文馆、崇文馆一道,构成了著名的“六学二馆”,这是唐的最高学府,是比较成型的学校体系。但这一学校体系的构建,鼻祖却是杨坚。出于重视应用科学的目的,杨坚把书学和算学与地位高高在上的经学并立,置于传统的教育主管部门国子寺之下,使国子寺管理之学达到了五门,即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和算学,加强了教育的归口管理。后来,唐把律学由大理寺移至国子监,完成了六学格局。
二是升格了教育主管部门的级别。自汉代以来,教育主管部门一直隶属于宗教事务管理的太常寺,行政级别最多只能算是厅局级;级别不高也还罢了,竟然还由宗教统辖,由此可见地位相当不堪。开皇十三年(593),杨坚又成了第一个吃螃蟹之人,他下令国子寺从此不再隶属于太常寺,并将其名字改为国子学,把教育主管部门独立了出来。这对文化教育事业来说,是一剂剂量超大的强心剂,影响极其深远。
杨坚在文化教育事业方面采取的措施影响有多么深远、取得的成绩有多大,让我们请魏征来做一个评价。魏征认为,杨坚“膺期纂历,平一寰宇,顿天网以掩之,贲旌帛以礼之,设好爵以縻之,于是四海九州强学待问之士,靡不毕集焉。天子乃整万乘,率百僚,遵问道之仪,观释奠之礼。博士罄悬河之辩,侍中竭重席之奥,考正亡逸,研核异同,积滞群疑,涣然冰释。于是超擢奇秀,厚赏诸儒,京邑达乎四方,皆启黉校。齐、鲁、赵、魏,学者尤多,负笈追师,不远千里,讲诵之声,道路不绝。中州儒雅之盛,自汉、魏以来,一时而已。”
魏征认为,隋的学习氛围相当浓厚,甚至可以称为是“学习型朝代”了,他认为中原地区的教育事业,在汉魏之后,到现在被杨坚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些话出自唐朝名相、一代诤臣、素来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魏征之口,可以想像,杨坚在教育事业方面取得的成绩断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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