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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呼唤(中篇小说) 遥远的呼唤(中篇小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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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仑】遥远的呼唤(中篇小说)三

    三

    我等小慧哭了一阵子后,才详细询问了有关情况,并且开始安慰她,虽说此时我的心里也没有底,但我必须对我的朋友尽一切所能,特别是和小惠这么多年的友谊,还有小会嫁给了建林,所以对于她我责无旁贷。经过一夜的思考,我已近拿定了主意,就从市委入手,那里有好几位我大学的同学,一定要在年前这有限的几天里,打探出有关建林事情的眉目来,为以下的行动提供一些依据。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慧,她很感激地说,谢谢,谢谢。其实我们之间没有这个必要,难道我会不为建林的事全力以赴吗?

    我和小慧简单地在宾馆吃了点早餐,便迫不及待地要到市委去找我的同学,临行前,小慧将一张银行卡交到我手里,我本想拒绝,但抬眼看到她充满希冀和乞求的目光,我只好暂时将卡装进了口袋。我与小慧道别,开始了为朋友讨一个说法的行程。

    我拎着菜刀怒气冲冲地冲向两位大人说话的屋子,不想只顾低头前行,与从屋里走出的男人装了个满怀,那人壮实的身躯就像一堵墙,将瘦小枯干的我撞出去有两米多远,菜刀也“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我则重重地摔在地上,四仰八叉地倒在了那里,屁股和后背剧烈的疼痛。那人见我提着刀,便马上警觉起来,一把将我薅起来,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还没等我回答,婶儿在屋里说话了,是石文吧,你怎么啦?嫂子,这小子气势汹汹拿着菜刀想杀人。大兄弟,你胡说些什么,他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杀人?这时婶儿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熟练地走到我们俩跟前,抬手打掉那人紧攥我衣裳的手,很亲切地说,石文,摔坏了没有?那人的气还没有消,嫂子,这孩子是谁,为什么住在你家里?婶儿这时笑了笑说,他是我儿子,当然住在我家里,怎么不行吗?石文不要怕,这是你德满叔,好了没事了。叫德满的人满脸狐疑地看着我,又向婶儿发出了一连串的提问,当听到解答后,那怀疑的神情才稍有缓解,转身离开了。这时,婶儿摸索着将地上的菜刀拾起放在砧板上,仍然是那样温柔的说,石文,拿刀干什么,多危险,好悬没伤到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怎么,你饿了?我忙答道,没有。此时,我的心里又处在极度的矛盾之中,我无论如何无法将眼前这慈祥的母亲,与出卖他人迫害他人的叛徒联系起来,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我晕倒了。

    当我醒来时,我躺在炕上,建林、小慧、东革围在我的身边,婶儿正用湿毛巾为我擦脸,这一刻我清楚了,我病了。在这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婶儿无微不至地照顾病倒在炕上的我,从治疗到饮食周到而体贴,真比自己的母亲想得还要周到,我依然很矛盾,但我已经没有了勇气和气力再想报仇的事,随着病情的好转,心情也平和了许多。

    时间在我的期盼和焦虑的等待中走过,转眼我在建林家已经度过了整整一年,这期间我得知爸爸妈妈被送到了农场劳动改造,我也萌生过去探望的想法,但终因不知道确切地址,而未能成行。就在深秋的一天,时常给我带来父母消息的那位爸爸的学生来找我,告诉我一个不啻为晴天霹雳的消息,妈妈因忍受不了那非人的折磨,在农场上吊自杀了,来人通知我去给妈妈下葬。我随送信的人赶到农场,见到的是用草帘子卷着的妈妈的尸体,我扑在妈妈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在一山坡上随便地挖一个坑,几个端抢的民兵看着爸爸和我,我们草草地将妈妈埋了,只留下了一个不大的坟丘。我努力在头脑中将这面山坡的影像印在脑子里,因为他太普通了,我怕忘记。我和爸爸在监视下只简单的说了几句话,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我把满肚子思念的话语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愣愣地看着长着如同野草一样头发和胡须蓬头垢面的爸爸,爷俩相对没有一句话。我告别了父亲,当天就被人送回了建林家。

    当我走进院门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疾步跑向坐在房门前的婶儿,一头扎在她的怀里失声恸哭,将一位不满十岁失去母亲的孩子的痛苦与悲伤尽情的述说。此时,婶儿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面颊贴着我的脸,轻声说,我的儿,可怜的孩子,不哭不哭,有婶儿呐。此时,她不住地用手绢为我擦泪,我清晰地看到,她那浑浊的眼中,流出清澈的泪水,由少变多,瞬间便成串滴落下来。儿呀,来把这个带上。婶儿手里拿着一截黑袖箍,她给我戴上,并随手缝上几针。这时我才发现,小慧、东革和两个小弟弟都哭得成了泪人,小慧抽噎着过来安慰我,只有建林没有哭,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从这一刻起,我开始相信,那个告密的人一定不是婶儿。

    在这以后的几天里,婶儿在她的屋里的箱子上放了一只碗,里面插上三支地里采来的野花,她跟我说,这是妈妈的灵堂,让我每天把鲜花换了,并给妈妈磕头。直到后来我长大了我才懂得,婶儿这样做,包括给我做黑纱,都是担着很大风险的,如若换一个人恐怕不敢。就这样,失去母亲的痛苦,在另一位母亲的抚慰下,我心理的创伤在慢慢的愈合。

    秋去冬来,外面冰天雪地寒气逼人,我们出去活动的时间少了,大都呆在屋里,围坐在炭火盆听婶儿给我们讲故事,有时我也会在大家的要求下,给大家讲一段。这时的听众多了,比建林小两岁建田和四岁的建仓两个弟弟已经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一天中午过后,刚刚下过雪的天气冷得出奇,两个小家伙,又开始磨着我给他们讲故事,小慧也在一旁帮腔,你就给大家讲一个吧,是不是婶儿?婶儿也忙附和道,是呀,你就讲一个吧,我肚子里的故事都讲完了,不像你们识字会的故事多。我推脱不掉,正准备开口,发现建林和东革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大冷的天,他们会到那里去呐,我一边讲,一边想,所以很难保证故事的连贯和动听,常常引起他们的抗议。这时,我发现窗外院门口,东革跌跌撞撞的进了门,没有站住,一头载到雪地上,紧跟着建林走了进来,向倒在雪地里的东革狠狠地踹了两脚,随后用手将他拉起,又将他摔倒在雪地上,然后又使命地踹上几脚。看到这一切,我知道二人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忙跑出去劝解。见到我出来,二人都不说话了。我忙问,建林,你为什么这样打东革?我没打,不信你问他。我转过身去问东革,他为什么打你?没打,我自己不小心滑到了。东革的回答令我感到很奇怪,以往二人发生矛盾,每次都是他先告状,今天是怎么啦。建林在我的劝说下总算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举起拳头向东革晃了晃,对方怯生生的看看我,面部表情很矛盾,想说什么又不敢。看到这里,我将二人一起拉到了屋里,二人间紧张的气氛才有所缓和。这时只听得婶儿说道,建林又疯闹什么?建林忙答道,妈,没有。

    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使我弄清楚了他们闹矛盾的原由,不知道还好,知道后思想激烈斗争了好长时间,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事情的起因是我们一起滑冰时,建林和东革为争一双自制的木质的冰刀,互不相让,都想自己先来,最后一人拎一只冰鞋往脚上穿,嘴里来不停地嘟嘟囔囔吵个不停。建林说,每次都是你先用,这一次轮也该轮到我了。东革说,这冰刀是我哥哥做的,所以就应该由我先滑。凭什么呀,那木板铁条还是我家的呢,为什么就不可以我先滑一次。建林显然不想让步。那破木头烂铁条能滑冰吗?还不是要做成冰刀,所以谁做的,就归谁所有。归你所有,什么都归你,那本《红楼梦》也归你所有?建林说走了嘴,把这事说了出来,在一旁滑冰车的我听得很真切,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俩。建林自知失言,忙解下冰刀丢在一旁,给你滑,我不滑了。转身躲过我的眼光,向别处走去。我立马从冰车上站了起来,赶上建林问道。《红楼梦》是怎么一回事?建林忙说,没,没……事,我说着玩呐。不对,你必须告诉我!我非常坚决的说。这时,我看到东革远远的看我们俩,身体在发抖。石文,不是跟你……你说过了吗,没事的,今天的冰真好,太阳也好。建林又想把话岔开。好你不说,你们特意瞒着我,我不问了!我大声地喊道,同时将棉手套和棉帽子一起摔在了冰面上,快步朝回去的路走去。

    回到家,我一头扎在我和建林的房间,连婶儿的问话,也没有回应。石文,你回来了,他们几个呢?我依然没有回答。过一会,建林和小慧回来了,东革没有跟回来,我想他应该是回家了。这天晚上,我躺在炕上,不和任何人说话,晚饭也不吃,一心想着那本书的事情。我的举动分明是向建林作了声明,不告诉我,我就这样不吃不喝,直到饿死。晚上临睡前,建林终于扛不住了,将事情告诉了他妈妈,婶儿对我说出了真情。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读《红楼梦》的那一天,中午我和小慧直接回家了,东革回屋拿东西,看到了炕桌上的那本书,便将它揣在怀里拿回家给他哥哥看,他哥哥每天捧着看,被他爸爸发现,将书没收,并问清了书的来路,将其上交到了厂革委会,下来便有了所发生的事情。还没等婶儿讲完,我变疯了一样的起身,顾不上穿鞋,便奔向灶间又抄起了那把菜刀,建林将我紧紧地抱住,他比我力气大,我挣脱不开。无奈,我丢掉手中的刀,回到炕上,用被子蒙住头,嚎啕大哭起来,我想到了死去的妈妈,想到了是人非人的父亲,我发过誓一定要报仇雪恨,一定要把出卖我们的人斩尽杀绝。突然间我停止了哭泣,我又在心里暗暗地起誓,一定要杀了东革的爸爸和哥哥,还有这位和我结拜过的所谓兄弟。当时在我看来,令我家破人亡的就是那本《红楼梦》,而最最关键的就是告发的那个人,事后许多年我才明白,事情迟早会发生,无论有没有那本书,《红楼梦》只是一导火索。

    从那以后好多天,东革没有露面,而我虽然行动自由,却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保镖,建林我走到哪跟到哪,就连解手都不疏忽。家里婶儿安排的更加缜密,所有可以用作凶器的工具用具,都被藏了起来,更别说菜刀镰刀了。但我没有放弃,我意已决,就是用砖头也要为母亲报仇。东革就这样躲着,一躲就是二十天,在这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完全改变了我的想法,也使我觉得愧对建林他们一家人。

    东北的冬天,屋里很冷,婶儿每天把炕烧得很热,但房间里仍然能见到冰碴,建林家的人都已习惯了。为了不至于冻坏我,婶儿将平时烧柴草的炭火盆加上了煤,放到我和建林住的屋子,由于屋子里特别暖和,建林的三弟建仓吵着要到我们屋里睡,大家拗不过他,只得将他的被褥搬到这边,与建林和我一同睡,不想就是这天晚上出了大事。夜里我起夜去解手,从炕上爬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头从炕上栽了下来,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建林和那屋里的婶儿,他们将我抬到了婶儿的屋里,经过好一段时间我才恢复清醒,可三弟……

    我到市委办公室,找到了任秘书长的同学李光,请他帮助了解一下有关键林的案子,老同学满口答应,并出面找到市检察院的办公室刘主任,刘主任答应帮忙,说是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为我们提供一些方便,而且让我们晚上听信。我一听满心欢喜,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消息,于是约了李光定了一家不错的酒店,准备晚上一起宴请刘主任,也好听他的回话。我和李光很早就驱车来到饭店做准备。这位老同学还是很给我面子的,作为秘书长无论公家私人的应酬都很多,今天当我的面就推掉了好几份,足见这位同学的关系与人脉之旺盛,也说明他正官运亨通。我们俩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大概过了有一个多小时,时钟马上就要指向六点,我对李光说,是不是先把菜安排一下?李光道,不用,还是等人来了再定,以防有什么变故。我只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俩一起耐心的等待。六点钟,李光的手机响了,是刘主任打来的,还真让李光说着了,对方首先说明不能来奉陪了,晚上要陪领导,请二位见谅。说道建林的案子,他说是上面督办的,不便透露更多的情况,只能告知是经济案件,其他无可奉告。经济案件?建林一个有几亿元身价的富豪,会有怎样的经济问题呐?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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