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王姑娘越来越不满,她使我像个小丑,活在灰暗的角落,欣喜接受任务只是为了被愚弄。
早晨,我站在走廊假装看风景,偷偷瞄着楼下她与其他女生上洗手间或去小卖部的身影;夜里我又要把自己与她用电视剧的情节温习一遍才能入睡;坐在教室里时,我又不敢动弹,生怕让身后的她知道我的目光有所倾斜,有半点想回头看的趋势。时间也开始与我开起玩笑,当你喜欢上了一所学校,每一天都是那么短暂。每日我最早一个来到教室,最后一个离开,一天的时光就是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盯着一页历史书看上三个小时,就是期待着这天比前一天会有所不同。
教室后面有一台破旧的录音机,课间别人总会塞进一些张信哲或游鸿明的磁带进去,运转不停。我开始不愿错过任何一首歌,最喜欢和她这样静静地前后坐着,享受每个音符,好象唱歌的人是我。我爱上了每一句歌词,只要那里面出现一个女人名字,出现一片曲折的感伤,或喜悦或悲伤,我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唱。我越是吟唱,就越是难以在生活中找到她。我们只是一起听,但从来不说话。同学们向我描绘某某同学的状况,把全世界都说遍了,却就是没提到她,却不知道我最渴望听到的,正是她的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都能令我遐想良久。有时,我甚至有抛却困惑的冲动,好好地去投奔某一个柔软的怀抱,像竹排沉醉在温柔的细波。这些诡异念头能使犯罪的人不断去回忆自己的罪恶,又使不犯罪的人不停去做为恶的假设。使我像个囚犯一样地杯弓蛇影起来,连在食堂里打饭时,都觉得有千万只眼睛在背后盯着我,惊慌而逃无可逃!
今天放学后,我垂头丧气地背起书包,走到悬崖,还没一半,就听见那群女人在山下喊我。“汤姆,你给我下来!”
“烦死了,什么事啊?”
“今天,你帮小王值日吧。”她们说。
“为什么。”
“我们想带当当去逛街,可小王刚好今天值日。”
我仔细打量队伍最左边的王姑娘,我欠她三件事,她完全可以利用“兑现约定”勒令我代劳,可她却偏偏像个陌生人一样,站在一旁欣赏风景,好象不与她们一伙的,也好象不是她的事一样。这么多人面前,太不给面子了!
“干吗找我啊?”我不耐烦地说。
“你好人嘛!”她们说。
“休想,你们这些人,烦死了。”我说。
“你这个死人!”她们说。
王姑娘跟着她们扫兴地离开,嘴巴撅得比什么都高,好象有许多不满。
说实话,最近我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惜人多时,她常以这样的冷漠对我,让我很想打击嘲讽她,把她逼到不得不思量的境地,思量一下我与她究竟谁优谁劣,谁能心平气和地保持冷酷!那么,不管想念是否要继续,总之,现在我拒绝了她,一切就不可能了。
我的爱情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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