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遇见了苏格拉底,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智慧便是赋予狡匿的东西以实名,假如有美好的动机,什么手段都不必计较。
吉斯警告我,不可以随便把园子里的花拿到山下,因为爱吃苹果的人闻了会精神焕发。我不以为然,有什么事能一万年前果园荒芜的事更严重呢?我不也熬过来了嘛?便在园中摘了一个花束,带进了教室,插于窗台。
我看见王姑娘静静地坐在位置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两根小指头紧紧地捏着铅笔,洁白的牙齿上下轻扣着,眼神很平静,姿势也很平静,这种平静很广阔,像草原,像海洋。
上到第二节课,王姑娘目不转睛盯着那束苹果花,虽然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但最后她还是如山洪爆发了。这一天,王姑娘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球状物体每问一个问题,她就爬上课桌一次,卷起袖子,抓住他的衣领,眼睛瞪得跟桂圆一样,冲他恐吓:“老师,让我来罢!”
听其他女生说,那天的体育课上,她的跑得最快,跳得最高,又在游泳池下潜了20分钟不出来,到了放学铃声响起,大家才把她从水中硬拖出来换气。这天晚上,我还用水晶球跟踪观测,又发现晚饭过后,她刷的碗也是她家三个姑娘中最干净的,那些碟子在空中跳舞,从她的指间擦过,自动跑到消毒柜里摆好了,我看见墙上的两女人影子在挥手尖叫:“三妹,你吃错药了?”
总之王姑娘的活泼证明一切都朝美好进展,所以引导一事可以暂且不提,只要一味地灌她闻苹果香就可以了。吉斯意识事态已经严重,才惊恐地说出后半句话:她会沉溺其中,离不开苹果花,离不开我。
我觉得,精神焕发好呀!生活能放任到这种地步?对什么都提不起神?这么说它是药,可以拯救爱吃苹果的人。她不能老是这样懒洋洋罢!苹果花不是婴粟,沉溺就沉溺罢,总之这方法比教导更简洁!
这样,乐观的我比她先一步发现了事情的好转,王姑娘同意了参加运动会。我想,面对这样一个兴奋的创作环境,我的笔尖也更灵活了。故事里,奥德修斯闭上眼睛恍然顿悟,察觉《海岛先锋》上的花边新闻的确很有意思,关于这些闲趣的狗仔队,他还有许多不满要对卡吕普索牢骚,于是几乎要逆风按原路返回洞中。
完美的一天!我开心地停了笔,心想如今只剩那个解不开的困惑了。找不到它,我的文章就像没有了灵魂的躯体,不能放出十足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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