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着王姑娘沐着阵雨,穿过云霄,飞了近万里,过了万神山,终于近了雅典。前方有一座白色宫殿,外面是个白砖砌成的广场,中央是个大花园。大花园中央是个巨大喷泉,洒在清晨喧嚣的雅典土地,四周集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物,埃斯库罗斯萎缩在角落里,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老头,人们欢呼那火种,可怎么也不会料到,一对恋人就这样被无情分开了。
第一个发现我的人是阿里斯托芬,因为他当时的视野十分开阔—— 他令人意外地爬上屋顶。骑士们令他伤透脑筋,他却突发奇想,想要飞翔,如鸟儿一般飞翔!我多么渴望与他互换这卑鄙丑陋的身躯!
叫卖,朗诵,吆喝,拥挤,无情的拥挤,我盘旋空中,鸟瞰了一阵,最终找到了有片巴掌大的空地,在两个中年雅典男子面前降落。我的举动惊讶了人类,两个男子身上背着干粮包袱,一副正准备远行的匆忙,张大嘴巴望着我。
“我的天!”他们其中一个大胡子叫道,“这难道是神的旨意,我们正要去寻找!”
“多么巧啊,您却仿佛知道了我们的期盼,亲自来了。”另一个年轻的说。
欣喜洋溢在这两人的眼中,我本以为在人群中降落会有危险,现在却有一种很陌生的幸福的感觉,他们竟然不怕鸟怪,如看望神灵一般地看待我。
“你们是要去那里?”我问。
“建立我们的鸟国。”他们异口同声说。
远处渐渐踱来了阿里斯托芬老迈的身影,刚刚他在屋顶上看见我,便缓缓从屋顶上爬下,朝这边走来。
“他们一个叫帕斯忒泰洛斯,另一叫欧厄尔庇得斯,他们厌倦了城市中人人玩弄阴谋,决定离开城市去寻找安静的乐土,他们请求鸟神帮助建立一个立于天地之间的国度,这是一项神圣的事业。”
我来自一片乐土,十分理解他们的感受,我的果园很欢迎这样的人,如果他们同意去东方的话,但若他们执意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国家,我却不是鸟神。我这么对他们说,老好人阿里斯托芬却不相信,他指着我的彩虹项链说,人间难有这样可爱的宝贝!
“事实上,我先前是一个人,只是中了诅咒。”
“那你们是为什么来到此地?”阿里斯托芬说。
我向他说明了情况,阿里斯托芬决定与我做一个交易,我帮人民建立鸟国,他带我去找孔博士。愿望只要是美好,无论在哪都得到祝福,这并不难,我摘下彩虹项链,丢到空中,随着光亮,它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座七彩城堡,便是他们要求的“云中鹁鸪国”了。
一切停妥,阿里斯托芬便要兑现他的诺言,带我去找孔博士。
这是一次奇怪的旅行。那是一个微风爽爽的中秋上午,一切似乎都要在秋色里沉醉,绿色的枫叶落满了天井的地面,奢侈地装扮起一个望不到尽头,激动的世界;紫色的麦田隐隐射着凉意,香是有一点,却很快被咸咸的玻璃窗淹没了;刚开完个人讲座的球状物体似乎意犹未尽,一把拉住了正在教室走廊上写肉麻情诗的我,说:“人生是一场旅行,如果你为寻的一片纯净的地下水而不顾一切埋头将地球打穿,将错过火山岩、化石层、构造地震截面等许多风景。”
而林校长却大大的坚决的不同意他的观点,他说人生更像一场赌博,押了大就要专心,被吃九次也说明不了问题,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对上碗里的答案!
我以真理为名,在儒道、天主、诸子百家的考验和帮助下,最后又坐上太阳教的船,而目的,竟然是为了拯救一个基督教的圣徒!如果真如球状物体所说,执念太重,一意要把地球打穿,只能得到地球另一端同样的H2以及O2,但绝对不可能是想要的H2O。因为即使氢与氧在常态下轻易结合,难免有杂质混于其中,以他的话说,这样掺了复杂成分的朝圣旅行,必定是徒劳无获的。
但王姑娘在我怀中已奄奄一息,我不仅没有回头余地,更要用实际行动向她表明:我可以通过努力解开困惑,这精神不是任何一种懒洋洋能比。
“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我嘴里轻轻哼着歌曲,把翅膀张开最大,以求最平稳的速度前行,背上的王姑娘在暖和的海风中,钻进我的羽毛,渐渐入睡了。
阿里斯托芬的船越开越远,渐渐离开了水平线,离开了人世间,摇摇晃晃像是进入了水的迷宫,最终在一个四周都望不见边际的点上停下来,唯一可触摸的方位是下面,那里尽是水,剩下是空气,多得用不完的空气,没有年代,X维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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