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第一个苹果开花时,风是红色的,宇宙却是一片天蓝。如果我永远不毕业,永远为一双塑料凉鞋而奋战,这个爱情故事也许可以写得很长很烂漫,说不定还可以拿个“自相矛盾文学奖”什么的。可惜没过多久,第一次神与人的联席会议就召开了,那是在普罗米修斯将火种赐于人类的第三天,人们获得了火种,欢呼雀跃,开始了第一次部落聚会,商讨决定将烧烤过的动物的哪一部分该分给神,哪一部分留给人类。
普罗米修斯知道宙斯爱吃肥肉,为了偏袒人类,他告诉他们,把肉放在皮下,再将骨头放在肥肉上。于是争执便开始了,宙斯看破了他的把戏,他生气地把火从人类手中夺走。没过多久,普罗米修斯又设法窃走了天火,偷偷地把它带给人类。那时我听见他对人类说:“我给你们火,教你们认字,计算,耕田,是为了唤醒你们对生活的热望。”
人们很感激,说:“敬爱的大神,我们尊敬你。”
宙斯气急败坏,他令火神赫淮斯托斯把巨人普罗米修斯绑在巨石山上。
“好吧,坏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说。
“那就放马过来吧!”普罗米修斯气定神闲,笑着说。
这样的举动给了我更坚定的信心,你可以教会一个人去做一切事情,直立行走,制造弓弩,抵寒狩猎,却不能感化一个人摆脱懒洋洋,这是多么的可悲!我们的祖先就点亮过心中的火种,在大地上奔走,开创家园,热情地把心中的爱与恨表达出来,最终走进了缠绵的文明时代。鸟有翅膀,却不要误会地将飞翔只寄托在这一类灵异的身上,每一个心灵之上都是一个锦绣的花园,只要灵魂不是永久的静止的蛮荒。
是啊,神奇的理想国之主,这将是我最后的思维了,你瞧我胸前的伤口,你瞧我家中荒芜的田园!我的身心已经在沉重的航行中腐朽,我的大脑在疾病中退化!我如今何止是鸟的形状,甚至即将要陷入鸟的思想了!在我完全失去人类的思想的前一刻,我仍然要你明白,我倡导的热情,是多么神圣的理想,我以一双如此纯净美好的眼睛去窥探他人的生命,她却向我展示了混沌般的无神,把所有本该随春天的花朵一起绽放的情绪都挥霍在了别处,我要将它们寻来,哪怕是刺骨的痛,或炮烙生命的背叛,我也要看个明白!我要向这一切控诉!
穿过重重山峦,我们到达了神殿。
宫殿的众神震慑,我身上邪恶气息使每个人都惊讶,仿佛再多呆一分钟都要引起混乱,于是他们纷纷劝宙斯给我支个任务,赶紧把我弄走。
“这事情,我自有主张。”宙斯说。
“伟大的父亲,您都看见了,您要早做决定,不如就把它派到特洛伊吧!”雅典娜说。
宙斯叹着气,指着女儿说:“女儿呀女儿,特洛伊的战争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总是念念不忘呢,你一天到晚除了睡觉,还有什么时候是不在乎那场战争的?”
雅典娜用手杖击着大理石,说:“好吧,战争的确是结束了,可是那个英雄奥德修斯还未回家,为什么老天对他如此不公平?要被困在一个孤岛上,忍受分离之苦?就让这鸟怪送他回家乡伊萨卡吧!”
宙斯摆手,面露难色:“海之女神卡吕普索是不会同意的!我的女儿,你哪里会知道什么是爱情,以及它所带来的伟大力量!”
我打断了他说:“自以为尊贵的神们,你们要把我送到哪里去,我都不在乎,但是我觉得这是多么可笑!你们都错了!奥德修斯早就乘木筏回家了,回送他护航的人,正是你以为不可能的卡吕普索!她自己把心爱的人送回了他妻子身边!”
宙斯见风使舵,接着对雅典娜说:“对极了,你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什么都可以牺牲。”
雅典娜饱含泪水,说:“那她一定伤心透了!可怜的人!”
我听完这些,简直哭笑不得,一股强烈的失落涌上了心头,这就是我要求助的神们吗?我放声大笑:“哈哈,多么有趣的世界,原来神的国度里,也不能回答我渴望了解的事情,你们与我一样的愚蠢!多么遗憾,因为我打算告诉你们,那卡吕普索不但没有伤心,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雅典娜生气地说:“那我可要怀疑她对奥德修斯的真心了!”
我笑道:“好吧,尽管怀疑去吧,尽管猜测去吧!你们懂得还不及我多些!”
众神听完,羞红了脸。
雅典娜露出了鄙视的神情,一脸怒火:“外乡人,你不要如此轻狂!说说你的困惑吧,难道你不是因为无助,才来找我们的吗?说来听听吧,你如何断定我们这些神明解决不了呢?”
我说:“我看不必了,看来我只有去见见他们本人了!”
我将王姑娘摆在水晶椅上,轻声对她说:“看来,我们的旅程不能终止在这里。”
“是吗?您还有其它目的地?”宙斯问。
“我还没走到巨石山,聪明人普罗米修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您此行的目的?”
“不,我的目的地在这位姑娘的家中,但我若不能在沿途找到困惑的答案,我与她的性命也不保,所以我不能错过巨石山的行程。”
“好吧,我的好朋友,我们一拍即合。”宙斯高兴地说,“我有一个两全齐美的打算。”
“是吗?我愿闻其详。”我说。
“我可以让您去俄奇吉亚岛见普罗米修斯,不过在那之后,您必须代我惩罚他,你知道,他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而天空之上,再没人比你更胜任这个差事了。”
“好吧。”我点头答应。
于是,我与宙斯达成了协议。
雅典娜朝我走来:“外乡人,我赐你一把金箭,必要时,你就用它将那个暴徒射死,是他先破坏了这里的规定,我们中间没有人会为他感到同情!”
说着她挥了一下手,从众神的后面走出一个为高大英俊的男子,我惊讶地望着他,好熟悉的面孔!
“瞧吧,他就是你的好邻居喀戎,曾经负责看守你的果园的半人马!”雅典娜向我介绍。
“是的,他背叛了我。”我说。
喀戎上前,握住我的手:“是的,我亲爱的朋友,我骗了你,而且我并没有如我们所约定的那样通知那位留守者。可是,谁不想要回这健美的身躯,如今你不也是吗?”
“真是太棒了!”我冷笑,“你干了一笔几乎完美的生意!”
喀戎满不在乎;“尽管嘲笑吧,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无耻!”
雅典娜在我们的背后冷笑:“他欺骗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神杖,指了指喀戎,那个英俊的骗子立刻化成了一把闪闪的金箭,重重地落在大殿的大理石上。
我将金箭收入怀中,离开了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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