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王同志被拖过去做“人体衣架”了。那时还没听说有人体艺术,否则,小王同志就是大师。她的姿势极美,脑袋朝下,被固定在一个灌有水泥的箩筐里,只空出一面,那就是她的脸,两手支地,两脚在天空被分叉开,分别用绳子固定,中间放一根竹竿,像长老二一样置于她的两个大股间,竹竿另一头放在窗口上。
男人们纷纷把洗好或者没洗的衣服拿来挂在上面,一些担心竹竿不够牢固的,就用手使劲往下压,再看小王同志的表情,除了倒挂的脑袋冲血,什么表示也没有。于是男人们感觉很愤慨,要朝她露出的肚脐上吐口水,力争上游。
小王同志就是不作为,尽自承受这些来自男人身上肮脏液体。她嘴里高呼革命万岁,毛主席万岁,好像不知道自己是罪人,不够资格喊口号似的,好像她的罪与革命无关似的。
我端着主席的脸盆从院子经过,都尽量绕道而行,生怕被她看到。但每一次都被她察觉。
“喂!”她冲我喊,“你是哑巴了?见到我就跟没见到似的!我是木头吗?”
我觉得倒立使人孤单,它把人与世界弄成了一个69式,两脚下的情绪只往脑袋里灌,不能心平气和,我想她大概憋傻了,她这样子本来就像块木头!
但过一阵子,她又被重新扳直,我问了她当时的感受,她却乐呵呵地说:“猩猩跟人对眼久了,就容易得抑郁症,我呀,可不舍得让他们得,干脆翻过来屁股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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