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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镍时代: A级教犯 第一一七章 恋恋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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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我终于从那个高复班考了出来,搬行李时,房东照旧去市集卖笋了,由于略带点快速逃脱的心情,所以告别简单而仓促,令人少了几分该有的伤感。我的弟弟麦克来学校帮忙,他与我在同一所高中念书,我在那学校干的那点破事,他其实都知道,但他当时很忙,也懒得理我。不过在高复时,他去了别县的某个学校留级了一年,实质上与高复差不多,如今他也准时回来了,更巧的是,他还与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去上大学那天,天很热,我与麦克拖着行李包到了车站,一上车,麦克就用脏话与那个不开冷气的司机开骂,我的书包鼓得像气球。很快,冷气开,车子动。

    麦克得意地说:“终于出发了,拜拜了!”

    我想,他是高兴过了头了。过了一会儿,他像记起什么似的,转头问我:“听说,那个女的给你留了一个约定?”

    我平淡地点头微笑:“十年。”

    “十年?我会用来写一本小说。”他挖苦我,“那女的我见过,很一般那,你还真搞笑,搞起来跟真的一样。”

    我想,一个人得以健康成长,是在某些时刻分不清好坏是非,多么清洁的智慧。如今我察觉,美又在于一些年轻的迫不得已,毕业就意味着分离,没约定照样要分开,那么有约定是不是等于给过去的自己一个安慰奖呢?毕业是一个借口,使我美丽脱身。我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他说:“您说的太对了,我会当真吗?”

    麦克不再说什么,转头看窗外,车窗的阳光那么刺,使我睁不开眼。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来不及和朋友告别,就做个深呼吸,用《远大前程》的尾语来做个总结罢:明天会有明天的太阳,笼罩着大地,并为我铺开一个新的世界。它将是我新的希望,明早醒来,带着平静的心,去远方寻找未来。我用手摩擦着玻璃,不知道麦克有没有来过这些地方,但是对我来说,车子过了九凰山山洞,之后的风景便渐渐陌生了。

    我记不得刚到温师院时,是先到过宿舍,还是先到过教室的,仿佛无意闯了女厕所,回想又不知是先提裤,还是先往外冲。心里是热闹的,于是仓促,只剩一股味,萧萧点在鼻尖,推拉不动,形容是有困难的。但说实话,那天的太阳是真的,很真很真,真得慌。

    到了大学城,学校还没建好,正在施工,放眼四处,除了几座刚落成的白色教学楼和宿舍楼,土黄一片。我心头有一点失落,可比和一个盼了许久的女孩相约,见面那天她却不化妆一样。心里是有矛盾的,你知道,我宁可它小,也无法接受它的不全,然而大概要期盼它一些荒芜,一粒沙子没派上用场又要令人叹息的。大学要的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不对,心情自然也多少一些落差,我和麦克各自拖着一个旅行包,顶着太阳,四下寻找报名处。

    “球场建好了没?”麦克自言自语。

    我知道眼下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球场,他已经一个暑假没碰球,一定脚痒得受不了。

    “请问一下,新生处在哪里?”这时,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看是一个女生,我和麦克停下脚步,立起旅行包。

    我指着我的兄弟说:“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本地人。”

    她茫然地说:“不是本地人没关系,哪个是汤姆?”

    “哪个是汤姆?”她只有再问一遍。

    “我是。”我说。

    “我是大二的,来带新生去报名处。”她介绍说着,又指着麦克问我,“难道他是麦克?”

    “是的。”我点头,示意她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麦克多此一问。

    “英语系的男生不多,一个足球特招的就更少见了。”她看着麦克,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示意她是凭身高猜的。

    麦克点头,看得出来,他挺满意。

    “你们俩跟我来吧!”她说。

    我们三人来到了一座教学楼的门口,那里摆着两张桌子,后面坐在两三个学生,显然是高年纪的,桌前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报名处”。桌前还立着一块木板,上面贴着许多纸张,那个女生告诉我们说,那就是我们被分配的安排表。

    “先去看看吧!”她示意我们先不要急着报名。

    我们来到那块木板前,很快,就找到了我们俩的名字,巧的是,我和麦克被分到了同一个班。

    这时我才知道我的班里一共就五个男生,剩下的,可想而知。

    我们报了名,领了宿舍的钥匙,又在宿舍楼的一楼领了脸盆,凉席等生活用品,便往寝室去了。

    这是个四人寝室,我们进门,其他两个人已经在了。

    出于礼貌,几乎在同时,我和麦克都从各自的口袋里拿出了“大红鹰”,拔烟递朝他们递了过去……

    “见面不问名,有缘半根烟,以后多关照!”麦克又开始念经。

    那两个同学却被吓坏了,愣住了半天,才纷纷摇头说不会抽。

    这次不仅是麦克,我也奇怪了。

    “算了,日子长着!”麦克收回烟,往自己的嘴里塞,说。

    我们彼此介绍了一番,算认识了。

    他们两个都不温州本地人,一个叫石林,高但黑,戴一副眼镜;另一个叫白帆,瘦小斯文,模样白净得过分,无论从上下左右哪个角度看,都更像个害羞的女孩儿。

    我与麦克对白帆“调戏”了一番,气得他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很快我们也失了兴趣,于是也开始打理东西了。

    “你们俩谁会踢球?”麦克埋头在他的旅行包好久,突然抬头问正在擦床板的石林和白帆。

    “不会”石林摇头说。

    “我也不会。”白帆也跟着摇头。

    麦克有些失望,但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一定知道一所大学不只有一个英语系,这里多的是男生与他附和。

    我们整理完毕,已经是下午三点,我见麦克也顾不得与我们一起吃饭,便径自穿上了一件意大利队的球衣,往操场上跑去了。

    我知道他又要到操场臭屁去了,若是平时,我懒得理他,但今天是我们兄弟俩第一次离开家,一路上我竟突然感觉起出门在外,身为大哥的神圣职责来,今天怎么说都是他在温师院球场上的处女秀,出于对弟弟的关怀,我决定到走廊上看他一会儿。

    一是怕他又在球场上打架闹事,二是想向自己证明一下,我老母把“陈子家训”和麦克托付于我是极为科学的。

    球场上已经有许多人,几分种后,麦克的影子就出现在球场上了。

    我不晓得麦克那家伙是怎么找到去球场的路的,因为目前为止,我连自己身处温师院的哪个经纬度还不清楚。

    我见麦克还是那副老样子,一身蓝色球衣,白色短裤,蓝色袜子,拉到了膝盖下方,左脚着一只白色球鞋,右脚着一只绿色球鞋,迈着八字步,走起路来两肩左右晃荡,远远观去,像足了在西三街游荡的痞子。

    他习惯性地不立刻加入,而是先蹲坐到一边,点了根烟,等到场上的球出了界,或是谁犯了规而中断的时候,便灭了烟头,起身举手要求加入。如果是菜鸟,除非场上某一方缺人,否则要求加入时总要经过一番讨论的,但麦克的派头总是那么足:强壮的身体,满是伤痕的大腿,膝盖以下被晒得黝黑的皮肤,尤其是他那骄傲的眼神,好象少了他准踢不成似的。 显然谁也没有说什么,他加进去了,奇怪的是,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向上扣起他那件原本就已经“性感”得可以的短裤,满场飞奔,但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来到了球场的中央,朝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个大躬,头要碰到脚了,示意他们要多多指教。这样的礼貌把我给愣住,没料今天他竟对一群陌生人必恭必敬,他一直是骄傲的,这是他吗?

    “也许是心里没底了,这个大学,曾也在他的梦里缠绕了许久,他对它,和在它里面的这些比他先到的人们,还是心存有几分敬畏的,是因为初到的懵懂和拘谨吧!”

    我是这样想的,因为我也一样,四周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鲜和陌生,所有酝酿在胸中的激情被新客般的拘谨压抑着,正如麦克不敢确定这里是否还有比他更好的足球高手在一样,我的心也盲目的推度中,被茫然地抛在半空。 不塌实,是因为我们还不能在这个新环境中给自己找一个定位,所以只有急于表现自己。

    正想着,下面的麦克进球了,今天在我看来,他像个幼稚的小孩。但是,他进球了,场上的所有人静静地望着他。看到这里,我的心又宽了,麦克只是用沉默,使他的自信变得锐气些,好掩饰生人的紧张罢了。

    我同样也可以。如果那个该死的女人没说错,我和麦克,总有一个人会在这里拾起梦想,甚至两个都会。

    我正握着拳头想着,却听到身后一个细小的声音。

    “汤姆,去吃饭吧!”

    我转过身来,见是白帆,他刚洗完澡,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上衣,上头还印着乔丹灌篮,怎么看都与他不相称,但终归是皮肤白,我一时间又说不到出不妥的地方来,好男儿!

    “好啊!”我说。

    “去叫石林一起吧!”他又提议。

    是该一起的,我想,大伙都是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坐在餐厅里,是够不自在的。

    “好的。”我说。

    “叫麦克吗?”白帆又问。

    “不用了,没到晚上六点他是不会回来的。”我说。

    吃过饭,白帆提议到学校四处走走,我和石林同意了。我们走过池塘,走过广场,最后来到了操场。

    麦克还在那里摸黑踢球,我没有叫他,知道叫他也不会应。

    “那不是麦克吗?”白帆有些兴奋。

    “是。”我说。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一个人在踢啊?”

    “不用理他。”我说。

    白帆不再说什么,边走边回头看了麦克几眼,跟着我们来到了篮球场。

    我们坐在篮球架下,开始沟通。

    他们两人都是高复生,颇费一番周折才考上了大学。彼此的眼中都流泻着几分倦意,那是亲切的。但由于不熟,谈的话题却多半是比如多大,哪里毕业等客套,就像诊所里的病人,宁可笑着脸谈天气,也不愿谈各自的病痛。

    “你有女朋友吗?”白帆问我。

    “没有。”我摇头。

    “那麦克一定有吧?”白帆再问。

    “没有。”我说。

    “真看不出来!”白帆奇怪了。

    “你有吗?”我反问他。

    “我?”白帆呵呵摇头,“我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

    “总有喜欢过吧?”我问,伸手去捏他粉嫩的脸。

    白帆躲过,脸红了,红的可爱,这样的男孩,我还是头一回见过。

    “没有。”白帆摇头说。

    石林说:“不担心这个,大学里女生多的是。”

    我与白帆点头,表示赞成。

    “总要有新的开始!”石林笑着。

    有些对话,你若在后来问我,我也要摇头。可那时我们就这么进行着。

    我抬头望着篮球场四周通明的灯光,渐渐明白,每个人都被一种暗涌的期待蒙上了面纱,有一种想奔跑的欲望,不远处是麦克兴奋淋漓的喘气。

    有一种茫然,有一种好奇,有一种窃喜。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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