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聊着,了解了阿茶的一些情况,他是中文系的,当年以全系第一的成绩考了进来,可惜在学校混了两年,早已光辉不再,这两年甚至一直在及格线上挣扎;幸好成绩虽差,才华却掩饰不了,他曾两次在“华晨杯”诗文大赛上获得了二等奖,也就因为这个,他被破格半途被招进了文学社,可惜没呆多久,他又不干了,阿茶给他们定的罪名是“待遇不公”,理由是在文学社里,他这个“破格招安”与那些大一刚进来的小毛驴竟是同样的职位——干事。
“什么狗屁的文学社?真的写字的是不多见,倒是今天与美术协会搞个外出采风,明天与舞蹈协会搞个联欢,新鲜一点的就很少,大好天空就是给他们糟蹋的,一群垃圾!”
阿茶拿起桌上的烟,径自抽了一根,点了起来。
“当初我就是看不上那些所谓的文学社团,才没有去参加招新,中途他们来找我,我见文学社编的文章实在太烂,糟蹋了学校的白纸,才勉强同意去的,没想到竟让去搬桌子,挂横幅…… ****他娘的逼!"
阿茶嘴里骂着,似乎依旧恨恨,但可能终究是时间长了,究竟要恨什么,他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无力摇着脑袋。
阿茶用力地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又突然大声强调,说:“但是,我对文学的热忱是至始如一的!”
我笑着点头,表示我的理解和敬佩。
阿茶高兴了,问道:“你们哪个喜爱文学没有?”
石林和白帆没动,麦克挪挪下巴,不屑地指了指我,我点头。
阿茶高兴了。
“奥维马斯?刚?卡不拉斯,知道不?”他问我。
我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有什么作品?”
阿茶咧着嘴笑,说道:“有他娘个鸟作品!就是奥维马斯的肛门卡住了,拉不出屎的意思。”
阿茶的幽默很令在场的人钦佩,尤其是麦克,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写诗的人会将一个球星的名字脱口而出的,这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他就问了:
“你会踢球吗?”
“会一点,不常踢的。”
“以后要踢的话,就喊我一声!”麦克说。
“好说!”阿茶点头,又转头看着我道:“你不是喜欢文学吗?那什么文学社我虽然不屑,但是里面的人还是认识不少的,你若想进去,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打声招呼,肯定没问题!”
我心里虽然高兴,却不无顾忌地问:“不是要经过招新审评,才能进去的吗?”
阿茶摇头道:“什么鸟的招新,都是暗厢操作,包在我身上就行了!”
对于招新,我虽自信有十成的把握,但心想总要费一番周折的,没想到冒出个阿茶,捡了个便宜,有人罩着果然不一样,我顿时乐了,爽!
那一刻,我真有点感激阿茶没有埋头撞到别人寝室去。
大伙瞥见刚刚放在墙角的凉席和枕头,好奇地问了。
阿茶不再罗嗦,说明来意。
“是这样的,我本来住在三楼,也是个四人寝室,可他们三个他妈的每个星期轮流带女友来寝室搞,我实在受不了,一直想搬出来,可是你们想,大家都是同学,像这种事情,如果向学校反映,舆论会指责我良心大大的坏,可是老这样忍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我一直想搬出来,却又无奈于没有去处,所以想到你们新生的寝室里来打个地铺!”
我们乐坏了不是?都欣然同意了。
阿茶见我们答应,难掩心底喜悦之情,说我们够哥们,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拿起桌上麦克的烟,向我们四处拔来,是要好好感激一番。
我们为他另配了一把寝室的钥匙,他白天便不见踪影,晚上到点时,又会准时回来,摊开凉席,放好枕头,然后熄灯睡觉,第二天又不见踪影。
就这样,阿茶成了我们寝室的五号。
五是一二三四五的五,在四人寝室里,五号是多余的。可我当时就没那么认为,听人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多余,存在就有一些道理。就比如我老母,不会因为两个儿子长的一样而觉得其中一个有什么不妥。倘若两个中真有一个是多余,我想那个会是我。
说实在,我的存在要颇受一些质疑的,比方对只能从一数到四的人,五就显得有些无端的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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