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199 谁动了她的奶酪
其实,管理处领导办公室就一个人,就是主任胡汉山。 他压根儿没开会,正急着和秦宗权通电话,汇报这里的情况。不过,他为了宽秦市长的心,说这里一切正常,没什么大问题。
有警察在场,胡汉山自信应该没有问题,就是出了问题,他也不怕。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答应派出所所长万毛,只要出警,每天每个执勤的警察五百块钱,五个警察二千五百块,你所长的另算,每天一千块。
老百姓调皮,吓一吓,哄一哄,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了。这是他们对付刁民的惯有手段,很有效果的一招。
见两个人到了门口,胡汉山鼻子一哼:两个刁民来了!他故意装作忙不过来,东找西找,就是不理他们。
黄紫菲敲了敲门,准备进去。何大炮急忙拉住她,示意她别进去。在他的印象中,进领导的办公室,是要喊报告,征得领导同意才能进去的。
果然,领导听到了敲门声,抬眼看了看,不置可否。
那表情,不知道是要自己进去还是不要自己进去。何大炮犯愁了,领导不出声,只有表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黄紫菲猛地拉起他的衣袖,进了办公室。随着惯性,何大炮抬脚进了办公室。
自己没有表态,这两个刁民居然进了办公室,还站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胡汉山有点恼怒,面带愠色,说你俩就是谈判代表?
胡汉山急忙哈着腰,说是是。然后,他从衣袋子里掏出一包烟,准备敬烟。拿到手中,才发现这包烟是平时自己抽的两块钱一包的芙蓉烟,他急忙收回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专门敬客人的精品白沙烟,小心地抽出一根,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妈的,这是什么档次的烟!
胡汉山心里嘀咕着,没有去接,敲了下桌子,示意他把烟放到桌子上。然后,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软盒子的芙蓉王,掏出一根,自个儿点上。
芙蓉王烟,而且是软盒子的,至少得60块钱一包。见领导嫌弃自己的烟不够档次,何大炮讪讪地把烟放到桌子上。他想点一根,又觉得当着领导的面抽烟不好,只得作罢,把烟塞进口袋。
你们想谈什么?胡汉山靠着老板椅,吐着烟圈,不紧不慢地问。
在领导面前就紧张,这是何大炮的怪毛病。事先想好了的台词不知为什么全跑了,他干瞪了几眼,急忙扭过头,示意紫菲说。
黄紫菲心头本就悲愤,见有机会发泄,马上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温泉开发区占了我们的地,逼死了三条人命,到现在政府还没有一个答复。从征地开始到现在,你们已经住进了办公室,而承诺给拆迁户的那么一点点赔偿金分文未给。我们108户拆迁户,要住的没住的,要吃的没吃的,今天,我们全体拆迁户就是来讨个公道,来拿赔偿金的。
咦,这个小妮子,嘴巴很辣的!
胡汉山一弹身子,离开靠背,坐直熊腰,正要发作,又忍住了。听她的话,好像是黄林的女儿。自己已经逼死了他的父母,今天就放她一马,不和她一般见识。
咳,咳!胡汉山干咳了几下,镇定了一下,说小姑娘,看你说得,政府不是不给,而是开发商贪污了钱,把赔偿金挪用了。
开发商是西门豹,这个时候正在住院,把责任推给他是最好的对策。
既然是开发商贪污了,政府应该把他抓起来,给我们拆迁户一个说法。黄紫菲也学过一点法律常识,知道政府要做什么。
这小妮子,真好骗!胡汉山呵呵一笑,说我们是想找开发商,可是他前几天畏罪潜逃,发生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住院呢,总不至于置人道主义不顾,把他从医院里拉出来吧。
黄紫菲一听,哑巴了。
把刁民改造成顺民,这是为官者为政者责无旁贷的义务,也是职责所在。胡汉山决定继续开展贫下中农教育,打着官腔说,何大炮,你也是当过兵的人,要体谅政府的难处,你的困难我知道,政府在积极想办法,会让你过好年的,你看看,你三番五次地来找,还让我办公吗,事情没有搞好,就是你们瞎掺合害得。
见领导急老百姓所急,想老百姓所想,何大炮感动了,嗫嚅着说,是我们心急了一点,没有想到领导的难处。
这就对嘛,先回去,在家里等消息,有钱领了自然会通知你们。胡汉山挥了挥手,示意何大炮和黄紫菲出去。
事情还没讲就结束了,这也忒那个了吧。何大炮心里不情愿,可脚还是在提,准备出办公室。
黄紫菲急忙拉住他,说大炮伯伯,您找过他们几次了?
何大炮站在门口,想了会,说应该有四五次了。
黄紫菲不走了,转过身来,质问说,请问下领导,四五次了都没有眉目,那下次来又会是什么样子?今天是腊月二十,离过年只有十天,昨晚我从学校回来,没地方住,就睡在老村长的家里。那是一个什么家,全家五口人,就住在一个帐篷里。老村长家是那样子,其他拆迁户也好不了多少。
这番话正是何大炮想说而没有说的!他收回脚步,一脸激动地站到了黄紫菲的身后。
看样子,今天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会有点麻烦。胡汉山强忍怒火,拿过桌子上的紫砂壶杯,放了一包三鹿牌的奶粉,走到饮水机前,冲了一杯热水。然后,他用调羹搅拌了一会。
可能是觉察到了领导的怒火,何大炮扯了扯紫菲的衣服,想带她走。黄紫菲装作不知道,站着没动,静静地看着胡汉山冲好牛奶,又把牛奶搅拌好。
胡汉山端着搪瓷杯,坐回老板椅。他先闻了闻牛奶,然后小心地喝了一口,觉得太烫,只得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搪瓷杯冒出热气,飘出一股淡淡的奶香。
这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怎么这么香?何大炮嗅了嗅鼻子,嘀咕着。他感觉到自己有点累,瞅了瞅紫菲,见她不走,干脆蹲下等。
小妹妹,别逞能,你听说过黄小林吗,惨啦,他就是逞能惹的祸。胡汉山本想破口大骂,见对手是个小姑娘,觉得没有必要,就这么委婉地威胁着。
我父亲死了,我母亲死了,我弟也死了,大不了我也步他们后尘。黄紫菲一听,情绪马上来了,惨白着脸,嘶哑着嗓子说。
没想到她就是黄小林的女儿!
胡汉山心头涌出一丝不安,额上渗出汗珠。是不是因为刚才喝了口热牛奶,要不然大冷天的怎么会出汗?难道是三个冤魂在地底下shenyin,让自己害怕?总之,他觉得很热,于是解开了脖子处的纽扣。
幸亏黄紫菲没有认出自己,要是认出自己就是那天清晨指挥拆迁逼死她母亲的官,肯定会扑上来咬。为了遮掩,胡汉山端起搪瓷杯,又喝了一口。牛奶怎么冷得这么慢,还不能很畅快地喝。他有点懊恼,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因为放得比较重,搪瓷杯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把何大炮吓了一跳,惊得站起身来。
胡汉山决定作出让步,算是给三个冤死的灵魂一点补偿。想到这,说,何大炮,你马上带着她离开,我答应你们年前肯定能领到一笔赔偿金。
空口无凭,得立字为据!黄紫菲忙说。
打白条,这有多大意义?黄毛丫头就是黄毛丫头,啥也不懂,她以为拿了张纸条,就可以兑现,太幼稚了。不过,既然她愿意被糊弄,就成全她吧。
胡汉山笑嘻嘻地拿出一张白纸,刷刷几下就立好了。然后,他拿出公章戳好印,把纸条递给何大炮,说你拿着这张纸条,过钱前一定给每户拆迁户一万块钱赔偿金。虽说只有一万块钱,可数目也不小了。何大炮哆嗦着,想把字条上的每一字吞下去,记在心里。
黄紫菲瞅了一眼,见纸条上写着:过大年前一定给每户拆迁户一万块钱补偿金》落款人是胡汉民,还戳了芙蓉度假村管理处的公章。
连过年就十多天了,每户拆迁户能拿上一万块钱,可以做许多大事。譬如说自己,来年的学费就不用愁了。黄紫菲终于松了口气,随何大炮离开了办公室。
出门的时候,何大炮忍不住回头望了下桌子上的紫砂壶杯,真想喝上一口。一是真渴了,一是那牛奶太香,香得you人。但是,他没有,也不敢,还是坚决地扭过头,出了办公室。
见他们出来了,在楼下等的村民急忙涌上去,问事情办得咋样。
何大炮掏出白纸,扬了扬,很豪气地说领导签字了,过年之前每家每户一定给一万块钱。
终于可以领到一笔赔偿金,虽然还要过几天,可是也就那么几天,大半年都等了,不在乎这么几天。村民们说着笑着,簇拥着黄紫菲何大炮离开了管理处。
楼房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车。秦宗权坐在里面,目送村民离去,才掏出手机。见是首长来了,胡汉山急忙小跑着从办公室下来,打开车门,请秦市长下车,手还不忘搭在他的头上,以免碰到车门。
警察还在大厅,不过,这个时候不在楼梯口,而在大厅门口,一边两个,另一边三个。首长到了门前,“啪”地一个立正,五个警察齐刷刷地敬礼。也不是他们作秀,平时就和坏人打交道,何曾见过市长级别的官,今儿个有机会了,他们能不表示一下?
被人尊敬的感觉还可以!秦宗权象征性地点了点头,随胡汉山进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胡汉山忙这忙那,又是泡茶又是敬烟,忙得不亦乐乎。
接下来,胡汉山就是站在办公桌旁,静静地等首长训示。
秦宗权把烟叨在嘴边,等胡汉山点上,才说事情办得怎样了?
事情?首长要自己办的事情多呢,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件?胡汉山小心翼翼地说,您的10万块钱发piao我已经过账了,现金给了您夫人,妙龄姑娘那里昨天我给了她10万块钱,够她花一阵了,哦,还有您小舅子要工程的事……
好啦好啦,秦宗权及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说的是正事,正事,你听明白了吗?
胡汉山嘀咕着,您交代的哪一件事不是正事,哪一件我能随便去办。
我前天告诉你的,怎么,你就忘了?秦宗权敲了敲桌子,提醒说。
经提醒,胡汉山终于想起了是什么事,慌忙解释,说市长,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难,可要找一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姐妹花,在我们郎市还不容易,您得多给我几天时间。
已经两天了,事情还没办好,你吃什么长大的?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不要给我讲什么客观原因,多动动脑筋,郎市四五十万人口,还找不出一对姐妹花来?秦宗权一边敲桌子一边生气地吼着。
要找一对双胞胎姐妹,这还是不难,相信郎市里有。可是,难就难在这件事又不能公开,要是传出去了,你秦市长脸往哪儿搁?胡汉山心里冤得很,又不敢表示,站在那里直冒冷汗。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凶了,秦宗权降低了一下音高,说郎市不是有一所重点中学嘛,里面肯定有双胞胎姐妹,你和王一己联系下,问题不就解决了,只是要选漂亮一点的。注意,千万得保密!
糟蹋良家妇女还不行,还要去糟蹋小女生,这不是作孽吗?胡汉山心头在想,嘴中却说,市长教导得是,只怪汉山太笨,想不了事,您放心,不出一个星期,我一定把事情办好,让您满意。
一个星期!你死猪脑壳,还等一个星期,老子的事早玩完了。胡汉山,我可警告你,不出三天,一定得把事情办好,要是误了大事,老子撤你的职,还让你蹲看守所。
秦宗权咆哮了几句,走人!
妈的,村民闹事,你居然不过问,这些屁事鸟事男女事,就催个不停!等秦宗权的奥迪车不见了踪影,胡汉山跳起来骂了好几句。
骂归骂,事情还是得办。胡汉山急忙驱车,找王一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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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那天,黄紫菲准时赶到,没有迟到。期末考试一完,高一高二放寒假,高三学生也休息三天,然后补课,到腊月二十四日那天放假,回去过小年。
高三补课,已经是惯例。补课是要收补课费的,寒假补课一般是200元,暑假补课一半是400块钱,可以给高三老师增加点福利。当然,这不是主要的,更为重要的是,要争分抢秒,备战高考。
文灿担心放假期间黄紫菲没有饭吃,告诉她可以住在女生宿舍,到老师家里吃饭。因为又要去讨赔偿金,黄紫菲谢绝了文灿的好意,说这几天得回老家,和拆迁户一起去找领导。
不如意事常**,人逢喜事不二三,这话说绝了。
这段时间,灾难频频降临到黄紫菲的身上,让她没有机会喘气。唉,要是自己能帮她减轻一下痛苦,那有多好。文灿没有办法可想,只得背着杨亿,给了她一百块钱,作往返的费用。因为身上实在没钱,黄紫菲也没拒绝,接过钱急匆匆走了。
再过十多天就要过年了,不知道平安父亲的情况怎样?
吃过中饭,文灿决定去中西结合医院看看平安。一见他,平安泪汪汪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难怪,本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一下子跌入深渊,忙这忙那。
临铺上的那个病人已经走了,又住进来一个新的。病人头部裹着纱布,也插了根输液管,看样子,也是车祸受害者。
见铺头柜上放着一叠纸张,文灿拿起来一看,是西门豹每天的医药费清单。每张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加起来就是三四千。这一叠有20张,总数就是近九万块钱了。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西门平安的那点钱就会花光。
这个时候,医生进来通知平安,催她去交钱,准备帮他父亲做个CT扫描。西门平安答应一声,马上去医院财会室交钱。进来的时候,她推进来一辆担架车,靠在西门豹的病铺旁。
她一个人怎么搬得动?文灿急忙过去,想去帮忙。
老师,不要您动手,我请了钟点工。西门平安忙说。
病房里多了一个中年妇女,长得比较结实。她快步走到病铺前,掀开被子,双手慢慢地探到病人的屁股底下,西门平安则托着她父亲的头部。两个人吆喝一声,一起使劲,把西门豹抬到担架车上。
没想到西门平安这么能干!
文灿在心里赞了一句,急忙上去扶着担架车,以免摇晃。病房在四楼,CT室在一楼,这意味着要做CT,就得下四个楼层。医院里虽有电梯,可上下还是不很方便。三个人好不容易把担架车推到了一楼的CT室前,然后排队等候。
排队等候做CT的人很多,过道里是一条长队,再加上陪护的,整个过道里挤满了人。西门平安一头大汗,推着担架车挤在队伍一侧等候。CT扫描进行得很慢,半个小时过去,队伍还没有前进几步。
文灿觉得腿有点酸了,便在过道里找了个地方坐下。见老师陪着自己受罪,西门平安很过意不去,歉意地对文灿笑了笑。那笑里,满是疲惫与无奈,然而,更写满了清纯与妩媚,不失为过道里的独特风景。
一些病人和陪护的家属饶有兴趣地看着西门平安,打发寂寞无聊的时光。这个时候,文灿也有了一种感觉,觉得平安似乎已经真正长大,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里的。成熟的女人是充满肉惑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文灿真想骑上摩托车,带她到外面去兜兜风。
兜风?是个好想法,等她的父亲出院了,骑着摩托车,带她到外面兜兜风,应该爽快。只是这个季节不行,太冷了,要到夏天。
文灿坐在那里胡思乱想,打发时间,队伍依然如蜗牛般在推进。
我排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没轮到?突然,西门平安冲到CT室门口,质问那个小hu士。
小hu士惊了一下,忙说,对不起,我只负责喊人,轮到谁我就喊谁,其它的我不管。然后,她让刚才被喊到的病人进去,一按按钮。CT室门马上关闭,把西门平安隔在门外。
应该有个把小时了,怎么还没轮到?文灿也有些纳闷,便到咨询窗口去询问。一打听,说西门豹的还早呢,是35号,他前面还有十来个人,至少还要等半个小时。
文灿把这个情况告诉平安,要她去坐会,让他站队,等轮到了再叫她。西门平安不依,说肯定是她们搞了鬼,熟人优先了,自己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爸爸又是一个危重病人,等下非要进去不可。
就在说话间,CT室门又开了。没等里面的病号出来,西门平安招呼钟点工,说快点帮她推车。小hu士来不及阻止,担架车已经进了CT室。文灿也跟着进去,想去帮下她,哪怕只帮一点点,心里也舒服些。小护hu士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也没撵走他们。反正进来了,再把他们弄出去也费时间,不如让病人CT算了。等病号出去,她急忙摁关门,然后进去和CT医生交涉了一下。没有多久,西门豹的CT扫描完毕。
整个CT扫描过程,从出病房到回到病房,历时两个小时又二十三分钟。西门平安似一个家庭主妇,从容而又泼辣地安排一切。她,还是那个曾经坐在教室里玩皮皮套的女生吗?灾难可以毁灭人,也可以成就人!
在交谈中,文灿得知平安最愁的是医药费。自从换到中西结合医院后,肇事司机就没有再交一分钱。西门平安和他交涉了好几次,对方说自己也没钱了,得找保险公司。她一个小女生,又要招呼她老爸,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纠缠。
自己来了,那就帮她一把,找肇事司机讨医药费去。恼火的是,谁也不知道肇事司机住在哪里。听说对方是汽运公司的下岗职工,文灿马上赶到那里,去找他的领导。
对他的来访,汽运公司的领导很不高兴,说这件事与他们公司无关,是下岗职工个人的事。
文灿说,下岗职工也是你们的职工,单位应该担负责任。
很显然,文灿的态度惹恼了他,那个领导极不耐烦了,说我还有很多事,你别来妨碍公务。
听这话,文灿本是一口普通话,马上改变口音,变为本地乡音,说领导同志,现在人快死了,急需救命钱,反正你的日子比我好过,不要逼我走极端。
郎市的社会风气不是很好,打架斗殴的事时有发生,就是抢劫杀人,也不鲜见。文灿的这番话带有匪气,语音又是本地口音,不由人不担心。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要是真把人逼急了,闹出是非,自己的好日子就过不了啦。
旁边一位四五十岁的人急忙过来打圆场,自称姓高,是该公司专门负责安全工作的副经理,说这方面的事他负责,可以找他协商。
文灿本是来协商的,见有人来招呼,也缓和态度。
经过协商,高领导答应,出于人道主义,明天上午派人打五千块钱到医院的帐上,不过,真正能起作用的,还是肇事司机,你得去找下他。
虽说只有五千块钱,毕竟人家有所表示了。文灿不好多说,只得表示认可,要高领导提供下肇事司机田明亮的家庭住址。
忙完这事,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文灿告诉平安,自己还得去下茈湖口,找下肇事司机。见老师忙上忙下的,西门平安过意不去,一脸感动地说老师别去,这么晚了,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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