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寒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夙城宗对皇上不敬,如此罪责难道三王爷要为其求情吗?”
夙城宗看着祁墨,面色难看的不安起来。
祁墨笑笑:“我是来和皇上说句话。”
祁天泽依旧保持着那抹冷笑:“不知是何话?”
祁墨回答:“不知皇上有没有听到过,作为一个君王有五大要务。”
祁天泽看着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祁墨:“君王之务,统驭择人分道任用授权也,其中统驭与择人最为重要,统驭天下要懂得治天下,要想治得天下必要会择人,忠臣善用,奸臣庸臣勿用,要赏罚分明,方为君道。”
祁天泽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三王爷认为,朕刚才对夙将军的处罚,是不会善用人才,不懂赏罚分明。”
“皇上做事自有皇上的道理,只是往往有忠言逆耳利于行,则要看君王是如何态度。夙将军刚才所言,是陇西官员污蔑弹劾,皇上在夙侯爷这件事上并未查清便又将夙将军削官发配,这件事传出去,天下难道不会说皇上做事太过草率吗?”
祁天泽听后,冷冽说道:“三王爷方才一席说教倒是让朕受益匪浅啊!”
“不敢说教,只是皇上曾在朝中所言,会遵从孟子对齐宣王的那番说辞,行君之策,以臣为本”祁墨缓缓说完。
那边夙城宗也连忙跪下:“皇上,方才是臣鲁莽言辞才过激,只是臣之言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
祁天泽冷然的点头:“是啊!是该查证了方能给天下一个交代,只是你这质问君王之罪不可不罚,且先禁足于府中,待查清事尾后,再行定夺。”
夙城宗:“谢皇上。”
祁天泽明显面色已是不好的轻笑了一下,晏少寒陪着起步离开。
待他们走后,祁墨与夙城宗离开宫中,路上,祁墨问:“明知道这是计,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身陷。”
夙城宗叹息的回答:“是啊,可是此事事关父亲,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祁墨:“晏少寒曾去了一趟陇西,为的就是此事,这一步,祁天泽早已算好。”
夙城宗苦笑:“他想除去夙府在朝中声望,竟做的如此果断。”
祁墨眼中黯然一过:“我曾经阻断他一场婚事,如今反过来行此一招,倒真是冤冤相报,宁有穷期。”
夙城宗一顿:“你是说?”
祁墨眼中没有过多的神色,只是道:“祁天泽擅长一箭双雕,这一次他不只是为了除去你们夙家,选在这个时候,更是为了锦玥。”
夙城宗有些失神的道:“原来,如此,若是没有出这件事,今日十五,该是你们的婚期。”
祁墨沉眉,与他没再过多言语的来到了夙府。
门外依旧有许多官兵把守着,这件事,若是没有个结果,这囚禁将会依旧进行。
夙锦玥跪在佛堂前,秀眉微蹙,神色郁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过头来。
祁墨走到她身边,也陪她一同跪下。
夙锦玥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眼中有些凄然的说道:“父亲的事,还有没有办法?”
祁墨转头看她,淡然一笑:“我,会让夙侯爷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阿墨。”她虽是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来,却还是落下泪:“对不起,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也不会牵扯其中。”
“说什么傻话。”他伸手抹去她眼下的泪水:“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们也不见得会让我逍遥的置身事外。”
那夜,李珠映病情加重,不断的用人参吊着也无济于事,祁墨将宫中御医带来夙府,可是也并未维持多久。
蒙蒙细雨而下,夙锦玥看着屋内哭成一片的人,心口痛楚的跪下:“大娘还是离开了。”
祁墨看着,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肩膀,任她这般哭泣了一会后,叫来了乐笙和姿苒陪着她,自己则一个人去了军机处。
夙明夕哭的有些昏沉的被夙城宗带到房中休息,自己一个人强忍悲痛的料理起了后事。
在上林狱得知此事的夙泰平痛苦万分,深恨自己在生前的时候,没有能够和她多说一句话,这么多年以来,她极力反对自己陷身政治,自己却到如今才幡然醒悟,却也是太迟了。
宫中,武置将夙府的事禀告给了祁天泽听。
祁天泽只是略微的冷笑了一下:“李珠映是前朝太史令之女,按理说,朕也是该去祭奠一下这亡故之人。”
武置点头:“属下前去准备,只是还有一事。”
“何事?”祁天泽问
“是三王爷,他去军机处派人去陇西调查夙侯爷的事了。”
“哦”祁天泽轻笑:“我本就将这件事交给了晏少寒,他此番看来是信不过晏少寒,想亲自动手啊!”
武置为难的说:“要是被查出来,这件事。。。。。。。。。”
祁天泽冷然道:“放心,以晏少寒对他的了解,这件事就算被他查了出来,这牵涉进去的人,他也绝不会轻易而动。”
武置点头:“上柱国大人做事,果真稳妥。”
祁天泽一笑:“是够稳妥,还够狠。”
武置听后,默然的一笑:“听说,上柱国大人将陈诉将军派去了边关。”
祁天泽点头:“蜀国大部分兵力皆在边关,陈诉去那边注意好动静也是最好的。”
“属下依旧担忧,这兵权之事先皇太过偏心。”
祁天泽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先皇妄自以为将兵权交予他手中便可保他一世无忧,可偏偏是这兵权害了他,龙虎双符在手又何妨,反而将自己限止住,如今夙城宗在军中无威后,天下兵马虽在手,他不会动,也不敢动。”
祁天泽说完,眼中精光未减。
上林御中,祁墨怒色忡忡的直接找到了季良山,将手中的一把信笺放到他面前。
“季良山,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季良山一愣,将那些信笺拿过一看,渐渐讶然:“这些,这些,是------”
祁墨看着他,替他回答了:“这些是你与你父亲与陇西官员的来往信件,信中所写,均是要一同弹劾夙泰平。”
季良山愣神的看着他,又看着这些信笺:“这些,我不知道啊!”
祁墨明白了的点头失笑:“看来,这便是你父亲连加了你的名义,用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将夙泰平置于无翻身之地。”
季良山不敢相信的说:“我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父亲礼部侍郎。”祁墨顿了一笑,似笑非笑:“忠君之事,不惜所有。”
季良山有些恍然失神的看着他:“为了替皇上除去夙家吗?可为什么要加上我。”
祁墨笑了笑,却笑的有些悲哀:“因为这件事是晏少寒操办的,他必然了解,将你牵扯进来,就算我查到了真相,我也必然不会公之于众。”
季良山听后,身体一震,缓缓坐下,语气不定的说:“他们,居然,居然”他说不下去,眼睛缓缓闭上:“现在,该怎么办?”
祁墨苦笑着,伸手将桌上那些信笺全部撕毁,怎么办?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这一步棋,晏少寒,你走的太绝。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