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某个角落里,响起的锁链声。 新奇中文.xiniqi.
连翘偏转头,盯着那扇被锁住的大门,小脸上布满冷色。
不多会儿,门开了,走进来一道熟悉的人影,她只看了那人一眼,就愤愤地别过了脸。
来人来到床前,将摆满食物的托盘放到床榻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瞄了眼另一个托盘里压根不曾动过的饭菜。
“你已经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你真打算把自己活活饿死?”
来人是在季长风身边消失了两天的夜凌。
当然不是他主动消失,而是季长风命令他消失的,让他暂时不要在季无忧面前出现。
“饿死也比被你们囚禁至死的好!”连翘头也不回地道。
“你确定?你可知,人至少要绝食五六天才会饿死?”
夜凌在屋子里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似乎做好了陪连翘大聊特聊的准备。
连翘现在被关的地方,是以前宫里品阶较低的娘娘们住的寝宫。
地方虽然不大,但环境还算好,至少跟牢房什么的比起来,好了可不止百倍。
“在最后的那两天里,你会发现你的意识是清醒的,肚子里却饥肠辘辘,饿得全身发软发虚,短时间内却又死不了,那个痛苦的过程,你确定你会喜欢?”
连翘咬了咬唇,是她没勇气,做不到自裁,才会窝囊地选择饿死这种最愚蠢最懦弱的死法。
而且,想到苍月,想到逍遥王府里还有个人在等着她回去,她就舍不得死。
她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季长风能够自己想通,能发现自己的做法错了,放了她的小姐放了她。
如此,一切都皆大欢喜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华生想回去,你该知道,唯有你活着,你才有可能和华生团聚。”
连翘眸子闪了闪,讥嘲出声:“团聚?少爷他可能放我走吗?”
她这一辈子,只怕都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人。
连翘望着床角,眼里渐渐泛起了水雾,不过她随即就将那些水汽逼退了回去。
“陛下对你并没有杀心,等过了这阵子,等他和二小姐完婚后,他自然会放你回去的。”
完婚?连翘霍然回过头来,“少爷准备在小姐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娶小姐?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小姐爱的人根本不是他!”
说到这连翘猛然想起来什么,眼睛瞪得溜圆。
“王爷呢?你们把王爷怎么了?”
以东方显的性情,她家小姐整整两夜没回去,必然是要进宫来寻的。
季长风又扣住她家小姐不让走,还对她家小姐下了药。
两方的人一碰面,结果可想而知,势必会打起来。
东方显此行就带了秦昊和荆轲,季长风却是人多势众,明显季长风占上风。
连翘已经不敢往下想了,东方显要是成功将她家小姐带走,哪里会有完婚这样的事?
“逍遥王他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也不明。”夜凌没有隐瞒。
“你!你们……”连翘气得浑身开始发抖,指着夜凌的手指也抖个不停。
“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哪天遭报应吗?你们又可曾想过小姐?她那么爱王爷,若哪天记起一切,你们要她怎么活?”
“你只知道二小姐爱逍遥王,那你又是否知道,陛下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夜凌满脸认真和严肃。
“他心里爱着二小姐,却碍于身份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将心思藏在心底。”
“你又能不能明白,明明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奔入另一个怀抱的那种痛?”
“你……”连翘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想和夜凌做这些没用的争辩,用力收回手同时别过脸。
“你走!从今往后我不想见到你!还有,请你转告少爷,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他这么对小姐,小姐是不可能会爱上他的!一辈子都不会!”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到零点,夜凌没有再多待,当即就起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连翘回身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想了许久,慢慢挪过去,端起碗开吃。
就在刚才,她想通了,她要想活着回去,要想助她家小姐逃脱困境,她就必须得好好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想怎么离开这间屋子,怎么和季无忧见上面,告诉她季长风的所作所为。
……
季长风开始广贴告示招纳名医,为季无忧治眼。
直到看到天泽城里随处可见的告示,藏匿在城中的荆轲等人才知道,她又一次失明了。
服了他们自带的疗伤药,在昏迷三天后,东方显已经醒了过来,但每天清醒的时间并不长。
他们谁也不敢把季无忧失明的消息告诉他,唯恐他受到刺激心中动怒,伤势变得更严重。
所以东方显每每问及,他们都只敢说季无忧一切安好,只是城中盘查还是很严。
季无忧每天都很安静,不再像失忆刚醒来的那两日,围着季长风问这问那。
她每天都会拿上坐垫,到石梯那里坐着,闭着眼努力回忆。
她喜欢这个位置,通风良好,鼻息间尽是繁花的香气,而且坐在这里,可以不用和季长风共处一室。
到了夜里,她会独自盖一床被子,睡到离夜长风最远的地方,即使季长风起床上朝的时候她跟着醒了,她也会继续睡,睡到日晒三竿才爬起来。
日子过得很快,那些揭皇榜进宫为她治眼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揭皇榜的人多,但有真才实学的没几个,被御医院首几个问题一考,就漏了馅儿,卷铺盖滚蛋。
有真才实学的那几个,却也只会治一般的疑难杂症,没有什么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案,只知道开药开药,她喝了两次,直接将人轰走。
她可不想自己好好的身体,被几个秉持着不医死人准则的臭大夫给弄垮。
直到过了整整一个半月,皇榜才招来一位像样的大夫。
她看不见那人,只知道那人周身的气息很凉,眼下已经开春,他的手指却像是浸过冰水似的。
她任由那人的手指在她眼皮上游走,隐约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好似在很久之前,曾经也有人这么为她检查眼睛。
那人很快就退了开去。
“陛下,请给草民半个月的时间,草民管保季姑娘的视力恢复如初。”
她心念一动,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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