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迎门。
"欢迎光临。"市井油气到了骨子里的年小老板谄媚的笑,"请问吃点什么?"
客人摇了摇头,非常客气的问道,"你好,请问谁是年家宴--年大师?"
又是一个找爷爷的,年寅心里存了小心思,不想再次再次惹上什么麻烦,"对不起,这里只是小饭馆,可没有叫什么年家宴的大师。"
来的贵客环视了寒碜冷清的小饭馆,笑着说,"没关系,如果你认识一个叫年家宴的大师,请帮我带句话:就说如果这次帮忙的话,价格好商量,我会先付定金10万,事成之后再补上余款。"
来的客人的声音很好听,并且非常有礼貌,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涵养,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年寅走近一步,看清了他的模样,是个生得白净,带着银边眼镜的青年人,应是出身世家,受过高等教育。
"定金10万?"年寅诧异的问道,连忙朝着狐狸的方向眨眨眼求助,只是狐狸精躺在藤椅上晃悠,依旧惬意的磕着瓜子,似乎没有听到一样。
先有狐狸告知银符珍贵,20万一张,让年姑娘心疼到肉痛,后有不明身份的客人登门,放出豪言愿出定金10万,价格甚至还好商量,这般连着的好事儿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一样。
客人眼见年寅没有答应,而藤椅上一个穿着中山装甚是好看的男子神色泰然,一副不甚感兴趣的模样倒是让客人有些个失望,便客气的笑了笑,"既然两位不认识年大师,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见钱眼开的年小老板眼看那人抬脚就要往回走,嘴巴快,连忙喊了句,"等等,等等!客人,不如咱们先坐下来,喝口茶,然后再谈?"
客人见姑娘说了这话,面上露出了松口气的笑容,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便点头答应道"好"。
"客人为什么要找年家宴?"年寅好奇的问道。
"我姓傅,名宗阳,你称呼我为宗阳就好了。"见年寅点了点头,一脸好奇,便接着说道,"我想要请人帮忙的这个事儿,寻常人帮不了,机缘之下有人推荐我来这里找年家宴,说是年大师,本领高,他能解决寻常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最近家中有些不安生,便想着来这边碰碰运气。"
"不安生?不会又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吧?"年姑娘小声的叨叨,客人耳朵尖,听到了这话点点头,"嗯,怎么说呢,确实有些古怪,所以想请年大师亲自去看看。"
边说话,傅宗阳边环视了一下,想要看看是不是年大师真的不在这儿。
年寅循着他的眼光看着,寻常看着还很顺眼的小店,不知道为何在今天的眼里格外的寒碜,看了眼吃了霸王餐的狐狸精躺在那悠闲地嗑着瓜子,一种悲呛在心头,想起来爷爷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失节是小,饿肚子是大。"
年姑娘睁眼说瞎话,"年大师是我爷爷,爷爷出远门了,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了。不过你放心,他是我爷爷的亲传弟子,本领了得的很,你可以请他帮忙。"年寅指着狐狸精大言不惭,狐狸精听完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反倒是笑得更开了。
傅宗阳连忙客气的走到懒洋洋的狐狸精面前,伸出手来作势要礼貌的握手,客客气气的道,"你好,大师,请问怎么称呼?"
狐狸精并没有伸手,没礼貌的搭腔,"临邑。"斜着眼睛看着年姑娘心里直发毛:"行啊,只要你付得起票子,我就带着助手去帮你。"
傅宗阳收回了手,脸上并未露出尴尬,笑:"钱自然不是问题,如果你们真的能解决,你们开口多少,我便出多少。"
年姑娘被从天而降的馅儿饼给激动地冲昏了头脑,抢了话答道,"没问题,没问题,一切都好商量。"
......
年姑娘一连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全是山路,一路颠簸,头晕得伸手就能够到满眼的星星。揉着年糕的脑袋,一头扎进了它蓬松的毛里,哀嚎道,"这年头,挣钱不易啊。"
狐狸精坐在一旁嘲笑:"见钱眼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再说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银符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我要是早告诉你,你岂不是舍不得救人性命?"
"我像是那样的人么?"年姑娘白了狐狸精一眼,忿忿的说。
"像。"临邑丝毫不客气的挖苦她。
前座副驾驶位置上的宗阳回过头来笑了笑,道,"祖屋有些远,年老板再忍忍,过会儿就该到了。"年寅闭了嘴,唉声叹气,翻了翻从爷爷房间里顺走的布包,将他留给自己的东西一股脑的装进去,狐狸精看着她的那般宝贝的模样笑了笑,"算你还聪明,竟是知道带上保命的家伙。"
年寅头晕,不想和狐狸精耍嘴皮子,摇了摇手,道,"不是还有你?"
姑娘迷迷糊糊,犯着困,不知过了多久,脸蛋一疼,被人伸手拧了脸蛋毫不留情,"哎呦,疼。"狐狸精没好气的推开靠在自己肩上的年寅,道,"下车吧,到了。"
车子开了许久,来了个年寅不知名的小村子。村子小,一水儿的房子都是富有江南特色的模子,墙面上白花花掉了漆,上面盖着黑瓦片,年寅打量了这方土地,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年寅跟在傅宗阳身后走着,一路上都在打量着四处,直至傅宗阳走到了村中最大的一家屋子,门上挂着牌匾,上书:傅宅。
傅宗阳转过头来笑了笑道,"临邑大师,年老板,我们家的祖屋到了。"
跨过了高高的门槛,年寅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跟随傅宗阳穿街过巷,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竟是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影,整个小村子空空荡荡的,让人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年寅正在心神不宁之际,冷不丁的抬眼一看,就看见堂屋里一把木质大椅上坐了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妇人,她在六月天里穿着袄子套着皮草做的披肩,眼睛死死地盯着来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脸上浓妆艳抹,红红的嘴唇涂了太多的口红,有些吓人。
年姑娘被唬了一跳,急忙贴近了狐狸精的身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苦着脸说,"临邑,我后悔了,还能回去么?"
临邑敲了敲她的脑门子,摇了摇头,说:"不能。"
姑娘厚脸皮的指责他,"太不厚道了。"
临邑是个好狐狸精,见她自己吓自己,无可奈何的说,"你看,天都快黑了,山路曲折,若是走夜路免不得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也不迟。"
傅宗阳并未将两人的话放在心上,看见那位妇人出现在大堂里,急忙开口问道:"母亲,怎么出来了,陆姨呢?怎么没好好照顾你?"
许是听见了声响,从后屋跨出了个妇人,虽是穿着朴素的衣裳,但看那脸蛋,竟是生的格外的好看,有种上了年纪说不上来的风韵,那妇人见傅宗阳回来了,急忙上前,从怀里掏出个素白的手绢替傅宗阳擦汗,嘴里亲昵的称呼道:
"少爷回来了?要先歇息歇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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