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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亦有道 第一卷 第八章 恶斗魔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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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头子闭门修养期间,我未再见过他一面。老妈也适应了我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的模样,她每日都会在大厅念诵佛经,一副出家人的模样。大炮叔的身体也没有大碍,只不过腿骨折了,需要躺在床上修养。当我告诉他连日发生的事情后,他强忍着泪水,当我转身出门,里面立刻传来一阵阵的抽泣声。

    趁着闲暇,我也没有再理会自己日渐老化的身体,而是在这寺庙周围闲逛。这寺庙并不大,正厅一个,里面供奉着一尊佛像,后院有五间民房,一排民房的前面是一个小花园和鱼池。这里一直下着毛毛细雨,从我来后就一直没有停过。踏出寺庙的大门,外面有一片浓雾包围,我不敢走远,生怕在雾中迷失了方向。

    这寺庙犹如座落在桃花源中,一草一木皆有灵性,身处在此,心神安宁,一切烦恼皆抛之脑后。

    三日后的清晨,我被房门外的鸟叫声惊醒,轻轻推开门扉,瞧见老头子冒着细雨,坐在鱼池边的大石上,左手捧着一只受伤的黄鹂鸟,他的肩膀上也站立着三只,此时正在不断地啼叫。

    老头子细致地查看了一番受伤的小伙伴,然后从口中吹出一股气,前一刻还奄奄一息的黄鹂鸟抖动了几下,拍拍翅膀就飞了起来,它在老头子的上空盘旋了好一会,才偕同伙伴一起飞离寺庙。

    我看得出了神,感叹这老头子不但能降服鬼魔,还能救死扶伤,真是神乎其技,直教人拍案叫绝。如若我的身体恢复原貌,能跟随老头子打打下手,偷得一招半式,日后不敢说能独闯天下,但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

    中午时分,修养出关的老头子开始在大厅的佛像前布阵,他用四根蜡烛分别定在四角,接着用黑狗血将四根蜡烛连接起来,在正中又摆放了三个香炉,分别点上三根祭天香。我原以为这就算完事,后来老头子搬出一块木板,此木板并非寻常,上面有波浪形的木纹,通体棕色,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老头子告诉我们,此木板乃是千年灵檀木打造而成,极为珍贵,后经特殊液体浸泡五年才成为如今的模样,属于千金难寻的宝物。想到老头子为了我下如此重本,此涌泉之恩,日后若有能力必定双倍回报。

    老头子瞧见我眼湿湿,一副感动得要哭的架势,立马严肃地说:“你可别想歪了,如若当初我下狠心,就不会有今日。我只不过是为了天下的安危,才为你做到这种地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头子就走上前准备脱去我的衣服,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更加不可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脱衣服,但按照老头子的意思做就对了。没三两下,我就一丝不挂地躺在了那灵檀木上。

    此时我正仰头看着厅顶,瞧见顶部不知何时已经挂好了若干柳枝,屋内无风,但柳枝却无风自摆,极为玄乎。正当我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时,老头子已经将我的四肢用草绳和钉子固定在灵檀木上,整个人呈大字型躺着。

    布置完毕,老头子也不多说,直接请了老妈出去,并将大厅的所有门窗都关了起来。

    我的心扑通直跳,能不能闯过鬼门关,就靠老头子了。

    只见银胡老头子站在四根蜡烛外围,披上他一贯的灰色佛袍,右手握着桃木短剑,左手举着盛满酒水的杯子,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厅内刮起一股劲风,吹得门窗吱吱作响。

    老头子咬破舌头,将一口精血吐在酒杯里,摇晃两三下,随后悉数洒在我的身上。口中念道:“四方破者,八海潜渊,天地玄灵,封乾坤之大势,解万物之异变,降!”

    顿时我感觉到身体发烫,肉体好像掉进热水锅里一样,我直冒大汗,想挣扎却摆脱不了绳子和钉子的束缚。痛不欲生,就是这种感觉吧。继而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内脏一阵翻滚后,我接连吐出了几口黑血。黑血一经排出,立马挥发成黑烟缓缓上升,老头子手掌在空中一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黑烟赶到屋顶的柳枝上,柳枝一经吸收,瞬间化作焦糊,可见那黑烟极为毒辣。常人一经碰触,后果不堪设想。

    老头子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桃木短剑,脚踏七星步,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讲究。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见此次施法耗费了他老人家极大的精力,也伴随着不小的风险。他突然正色说道:“小伙子,接下来老身要开始引魔出体了,你可要坚持住,千万别晕过去啊。”

    这么一番话,不但没有令我对接下来的引魔出体感到恐惧,反而令我精神为之一振。在灼热难耐之下,我稳住意识,勉强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老头子瞧见我竟然还能说得出话,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此刻他的眼神更加坚定,口中再次念道:“怨灵在世,祸害人间,且听呼唤,速速现形,魔煞!起!”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身体暴涨,好像有东西要破蛹而出,随后耳朵开始出现蜂鸣,七窍陆续渗出黑血,我的眼前一片黑影,意识开始模糊,此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的疼痛,唯有濒临死亡的飘渺感。

    就在我准备撑不住的时候,耳边传来老头子若有似无的叫喊声,正是这把声音,将我从意识游离的状态拖回现实。

    我奋力睁开双目,力图稳定住意识,不让自己昏迷过去。穿过覆盖在双目上的重重黑影,我瞧见一个由一团黑烟塑成的人形魔煞。而那黑烟正是源自我的肚皮,莫非这就是藏匿在我体内集七煞的恶魂?

    还没来得及细想,我就开始担忧起老头子的安危来,因为这魔煞正和老头子隔空交战。

    老头子衣衫破了半边,挥舞桃木短剑的手明显缓慢了几分,步调也开始不稳。而魔煞则轻松地扭动身姿,将至阴至毒的黑烟毫无保留地挥洒出去,时不时还传来一阵空灵地怪笑。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头子逐渐处于下风,身子被逼到了门边,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抛起桃木短剑,在剑身落至胸前时,双掌用力一夹,桃木悉数震裂开来,露出一把散发万丈佛光的剑身来。原来此剑并非桃木所造,而是将真正的剑身隐藏起来罢了。

    突如其来的逆转让老头子气势翻倍提升,随手将佛剑一挥,便让包围在身边的黑烟照得消散无踪。剑风更加是直逼魔煞,将虚幻的他砍成上下两半。魔煞怒气冲天,仰头大吼三声,威力之大无人匹敌,四角的蜡烛和香炉中的祭天香都被震灭掉。法阵破裂,魔煞的气焰霎时间高了几分,烟雾塑成的人形也徒然增大了好几倍,屋顶都几乎被他冲破,整间寺庙正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如此恐怖的魔煞竟然会藏匿在我的身体里!这一刻我不再想苟活,而是想与这魔煞同归于尽。奈何我身份卑微,此刻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祈祷老头子现在能镇压得住,然后将我杀了吧。

    老头子在这狭小的大厅里不断游走,用佛剑一次次抵挡住魔煞的毒烟进攻。当他站立在佛像当前时,嘴角终于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老头子大喝一声,将佛剑插在地上,自己盘腿而坐,双掌合于胸前,姿势与身后的佛像并无差别。当他口诵经文时,佛像散发出耀目的光辉,魔煞痛苦地节节败退,庞大的身形也逐渐在光华下缩小。

    最后,连老头子灰色的佛袍上都光灿灿的,他口中念道:“邪魔之物,归位!”

    魔煞的烟雾身形逐渐扭曲缩小,最后通通回到我的肚皮之内。老头子二话不说,连忙咬破指头,用他的精血在我的肚皮上挥舞一番。一切完毕,他才瘫坐在地,连喘了几口粗气后,一口黑血冲喉喷出,脸色极为难看。

    我很想询问他怎么样了,可是濒临虚脱的我连眨眼都需要休息,几秒过后,我也昏死了过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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