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春打来水，伺候着她梳洗后，扶着她上了床。
也许是酒气上头的缘故，让她有些晕乎乎，迷迷糊糊中，一些模糊掉的记忆在这一刻反而清晰了起来，真实得让她如身临其境。
荷塘边被砸了石子，她并没与他多计较，只当他是个顽劣少年，不与他较真。
那一次，两人并无交集的。只是在那之后，又有好几次，她都看他躲在角落偷偷地看着她，那时，她是怎么想的来着……她觉得五皇子魏禛，品性不端，此等偷窥行为非大丈夫所为。
之后，她进入翰林院，见到他的次数就少了。
直到——
“哈哈，威武——快追他，别让他跑了。”
少年叫得很大声，打断了她与魏褚的交谈。
“是老六。”魏褚解释道：“前段时间西戎进贡的贡品里有西戎王室的名犬，老六很喜欢，父皇就赏给了它，还给它取了个名叫威武。”
正说着，六皇子看见他们两人，远远地招手叫：“二哥，快来看——看我的威武厉害不？”
“走吧，过去看看。”魏褚笑道，邀她一起去看那西戎的名犬。
刚走过去，就看见一只体型高大，毛发松卷，长得粗壮结实的獒犬，正追着一个人跑，也不知是哪个奴仆遭了罪。
“哈哈哈——追他，威武，把他扑倒。”这边，六皇子高兴得又跳又拍的。
“老六，”魏褚皱着眉，道：“快把狗叫回来，要是伤了人怎么办。”
说话的当下，那獒犬已经把人扑倒在地。
“二哥！”六皇子很是自信地说着：“放心吧，我的威武很听话的，没我的命令它不会咬人的……”
话音刚落，就听那獒犬突然大声叫了出来，被扑倒的那个人，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木棍。
吃痛的獒犬被激怒了，露出獠牙，冲了过去。那一瞬间，她终于看清楚了，被追的那人是……
“五殿下！”
整个人猛地一震，脱口而出叫了出来。
“小姐——”
伺夜的盼春被惊醒，赶至床边。
盼春的声音让齐嫽恍惚了下：“盼……盼春。”她看着面前的丫鬟，低喃了句：“是……梦……”
抬手，抚上心口，失了序的心跳隔着薄衫传来。不，不是梦，是过去。
盼春赶紧取了一杯水过来：“小姐，喝点水。”
齐嫽接杯子，饮了一口，看着外边，天色已蒙蒙亮：“什么时辰了？”
“卯正二刻。”
现在，她的官职还不用进宫早朝，只要在辰正之前到职就行。
“小姐要不再睡会？”
“不了。”齐嫽把空了的茶杯递给她，起身下了床：“盼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八月十二，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
“八月……十二。”
哐当——
椅子被撞倒在地。
“小姐。”盼春吓了一跳：“撞到哪里了？”说着就要扶她坐下。
“我没事。”齐嫽推开她的手：“打水来，我要洗漱，让望夏准备下早饭，我要与柳大夫一起用饭。”
“咦……是。”虽心有疑惑，但盼春还是迅速地领了话下去。
齐嫽看向窗外，天色无光，有些沉郁，不知是因为时辰尚早，还是今日的天……
本就是这么的阴郁。
……
……
柳絮自打住进齐家后，日子过得叫一个舒畅。
因为齐嫽交代了要好生招待，所以府里上下都把她当做了贵客招待，吃的住的就不用说了，就说她早上刚提出想种些药草，下午人家就给她把地垦好，还拨来了几个人供她打下手。
齐嫽过来的时候，柳絮正打完一套拳。
“呦，大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收了息，看着走进来的主仆二人，挑了下眉：“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柳絮觉得，齐嫽就是这样的人。要是在别人看来，或许会觉得齐嫽这人太过现实，但在柳絮眼里，就是欣赏齐嫽这样子。
自始至终，齐嫽对她的态度如一。即使有把柄落在她手里，也不示弱；即使知道她是杏林柳家的传人，也不巴结。别说，这还真就对了柳絮的味了。
所以现在见到齐嫽亲自上门来，柳絮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事能惊得动这一身傲骨的大姑娘。
“嗯。想向柳大夫求一味药。”齐嫽也不跟她客套，开门见山。
“药？”柳絮第一反应就是：“咋？还想把脸弄得更花吗？”
“不是。”齐嫽示意望夏把早饭摆布好：“边吃边谈吧。”
正在摆布菜的望夏讶异了下，小姐向来是食不言的，怎么今日……
柳絮洗过手，落了座，看着桌上的吃食，暗暗感叹，啧啧啧，本来她觉得自己在齐家被招待得已经是够好了，现在一看齐嫽吃的，可算是明白所谓锦衣玉食里的“玉食”二字是什么样了。
……
……
一顿早饭的时间后，齐嫽从柳絮的院子里离开。
“喂——”
柳絮站在拱形的月亮门处，冲着她叫了句，齐嫽停下，转身：“柳大夫可是还有吩咐？”
“呵……”柳絮轻声笑道：“以后，你别柳大夫柳大夫地叫了，叫我阿絮就行了。”
齐嫽眨了下眼：“阿……絮？”
“嗯。记住，别再柳大夫柳大夫叫了。”
“好。”她点点头，记下了，并且马上付诸实践：“阿絮可是还有事？”
“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能叫你阿嫽？”
不过是一个名字，齐嫽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然能。”
“行！那没事啊。”
柳絮摆摆手，转身回到了院子，齐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都能感觉得到对方心情极为不错。
可……阿絮她是在高兴什么？
也没时间细想，她揣紧了手里的小瓷瓶，迅速地离去。
院里。
柳絮回至屋里，取笔墨，在一张小纸条上，簌簌落下两字：待定。
而后，将纸条浸于药水之中，再从挂于檐下的鸟笼里抓出一只小雀，将那浸过药水的纸条喂入雀腹。
“去吧。”将小雀放飞后，她伸展了下筋骨，回头拿起小锄头继续倒腾自己的那几块小药地。
褐色的小雀从小院飞出，没多久，就有一个网兜罩头而来，逮了个准。
小雀儿扑腾着翅膀，在网兜里叽叽喳喳地叫着。
“逮到没？”
“逮到了，逮到了。”
“抓给我……悠着些，别伤着了它。”
“欸，望夏姐，你逮这小雀儿做啥子呢？”
“做啥子！做吃的行不行。”望夏瞪了一记，没好气地说道：“还站着干嘛？麻利点，多逮一些来。”
回头，与盼春递了个眼神，盼春会意地颔首，道：“望夏，这里我看着就行，你先将这些雀儿带去处理吧。”
“行，那你盯着点，别让这些人又偷了懒。”望夏拎起笼子离开。
……
－－－－－－题外话－－－－－－
是酱紫的，昨个儿老猫不幸叫男盆友发现了我的笔名，然后他就屁颠屁颠地说要来当脑残粉
老猫就让他看了第一章，看完后，他认真地跟我说：以后我打算默默当个脑残粉，只订阅什么的，然后就不看了。女生的言情小说真是太神奇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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