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011 美玉消痕
哀帝元寿元年正月初一,任命阳安侯丁明为大司马骠骑将军,孔乡侯傅晏为大司马卫将军。
当天,出现日食。哀帝诏令公卿大夫们陈述皇上的过失,不得有所避讳,并且举荐贤良方正和敢于直言的人。大赦天下。
前凉州刺史杜鄴,以方正的身份回答策问,认为阳尊阴卑,是上天之道,而日食地震以及传递筹策,反映了阴盛阳衰的情况。他列举了种种事实:前大司马新都侯王莽先被打发回府第,后被遣返回封国;高昌侯董宏恢复了侯爵;驸马都尉傅迁被罢免,遣返原郡,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就有诏书命令他返回,官职比以前更大了;阳信侯郑业,凭借亲戚关系而被封侯。杜鄴指出皇帝外家的子弟们,不管才能如何,都在宫廷任职,分居要位,甚至发展到同时设两个大司马将军的官职;古代的外戚们虽然势力强大,但也比不上现在的外威;因而在任命大司马和将军官职的当天,出现了日食。
这些年,日食往往导致戏剧**件的发生,这次又是如此。
董贤利用日食,挫败了傅晏和息夫躬的计划。十一日,哀帝收缴了岳父的官印,让他回家休息。
差不多同一时间,执金吾毋将隆也被贬为沛郡都尉。
之前,皇太太后派谒者用低价买进了执金吾官府的八个官奴婢。毋将隆上奏,认为价格太贱,请求改用平价。哀帝想起他更早前曾经劝谏武库兵器之事,就下诏称他位列九卿,既不能匡正朝廷的过失,反而奏请与永信宫争执价格的高低,有伤教化,败坏风俗。不过,对他的处罚却相当轻微。原来,在成帝末年,毋将隆担任谏大夫,曾上密封奏书,请求征召当时的定陶王到长安,并住在定陶国邸,来镇抚天下。
十七日,皇太太后傅氏去世,与元帝合葬在渭陵,被称为“孝元傅皇后”。
息夫躬和孙宠遭到丞相王嘉和御史大夫贾延的弹劾,哀帝于是免去他们的官职,并遣返回封国,又罢免侍中诸曹黄门郎等共几十人。
由于朝廷宣布大赦,梁王刘立又躲过一劫。
之前,哀帝罢免了孔光的丞相一职,几个月后,继任的朱博自杀。又过了几个月,平当去世。王嘉继任丞相后,多次进谏,违背哀帝的意旨。一年间三个丞相登场,议论朝政的人认为他们都比不上孔光,哀帝因此又想起自己的首位丞相来。
本月,哀帝征召孔光,询问关于日食的事。他再次高举正直而不刚强的大旗,泛泛而谈,说太阳是阳气之本和君王的征兆,如今在正月初一发生日食,反映出来的情况十分严重。他希望哀帝能斥退贪婪残暴之徒,任用贤良人士,施行德政,但绝口不提董贤和傅丁等外戚。哀帝看了他的奏书,十分高兴,任命他为光禄大夫给事中,官秩为中二千石,官位仅次于丞相。
同样由于日食的缘故,原大司马新都侯王莽得以返回京师。他此前返回封国,闭门不见宾客,以求自保。次子王获杀死家奴,他进行严厉谴责,迫使其自杀。他在封国三年,吏民上书为他喊冤的,数以百计。现在,贤良周护宋崇等在朝廷对策时,又盛赞他的功德,哀帝于是让他和平阿侯王仁回京,以侍奉太皇太后。
之前,宛人孔休出任新都相。孔休初次拜见王莽,王莽想结交他,于是给予很高的礼遇。孔休也早风闻对方的大名,因此也很讲礼节。后来王莽生病,他前往探望,王莽拿出一把用玉装饰的宝剑相送,他却不肯接受。王莽就说:“我看见您脸上有瘢痕,而美玉可以消除瘢痕,因而想献出此玉饰。”并马上解下装饰物,但他还是推辞。王莽干脆把装饰物击碎,亲自把碎玉包起来,他才肯接受。现在王莽被征召,想向他辞别,他却称病不见。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