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6 平定河北
刘秀因为两郡的兵力太弱,打算投靠城头子路力子都的部队。 城头子路本是东平郡人爰曾,在黄河济水一带抢劫掳掠,有部众二十多万人,而力子都也有部众六七万人。任光反对投靠,王莽于是下令征集邻县丁壮,得精锐部队四千人,任命任光为左大将军,信都都尉李忠为右大将军,邳肜为后大将军,仍兼和戎太守,信都令万修为偏将军,都封列侯。刘秀让南阳人宗广暂任信都太守,让任光李忠万修跟随自己向王郎反击,邳肜带兵充当前锋。任光大量制作檄文称:“大司马刘秀率城头子路力子都的百万大军,从东方杀来,讨伐叛逆!”派骑兵到巨鹿郡内散发。官民看到文告后,互相传播。刘秀到傍晚抵达堂阳县界,命许多骑兵打起火把,河水一片光亮,堂阳县误以为太军压境,马上投降。刘秀又进击贳县,该县也投降了。所以刘秀曾想前往投靠。昌城人刘植集结几千士兵,占据昌城,迎接刘秀。刘秀任命他为骁骑将军。耿纯率领宗族宾客二干余人,年老患病的都随身带着棺木,在育地迎接刘秀,刘秀任命他为前将军。刘秀进攻下曲阳,该县投降。刘秀的部队渐渐汇合,达几万人,再向北进攻中山。耿纯恐怕宗族怀有二心,就派他的堂弟耿䜣回到故乡,烧掉了房舍,以断绝大家的反顾之心。刘秀进军,攻陷卢奴。在所经过的郡县,征发急用的非常部队,向沿边郡县发布文告,号召共击邯郸,各地纷纷响应。这时真定王刘杨起兵投靠王郎,有部众十余万人。刘秀派刘植游说刘杨,刘杨就投降了。刘秀进入真定,娶刘杨的甥女郭氏为夫人,用以团结刘杨。刘秀继续前进,攻击元氏防子,都攻下了。到达鄗县,击杀王郎的将军李恽。进抵柏人,又击败王郎的将军李育,李育退守柏人城。刘秀进攻,未能攻下。
南郑人延岑起兵占据汉中。汉中王刘嘉进击,延岑投降。刘嘉的部众多至几十万。校尉南阳人贾复眼见朝廷政治混乱,就向刘嘉建议:“如今天下还没安定,大王却安心于现在保有的东西,这些东西就没有保不住的可能吗?”刘嘉说:“您说的事情很宏大,不是我所能承受的。大司马在黄河以北,他一定能任用您。”于是写信给刘秀,推荐贾复与长史南阳人陈俊。贾复等抵达柏人,刘秀任命贾复为破虏将军,陈俊为安集掾。
刘秀家里的年轻仆人犯了法,军市令颍川人祭遵把他打死了。刘秀大怒,命人逮捕了祭遵。主簿陈副劝谏说:“您常要求军队军纪整肃,现在祭遵执法毫不回避,这是您的教令得到贯彻执行呀!”刘秀就饶恕了祭遵,并任命为刺奸将军。刘秀跟众将说:“你们应该小心祭遵!我家的小仆人犯法,尚且被杀了,祭遵必定不会偏袒你们。”
最初,王莽杀死鲍宣后,上党都尉路平打算杀死鲍宣的儿子鲍永,幸亏有太守荀谏保护,鲍永才得以活命。更始帝征召鲍永,任命为尚书仆射,代理大将军,率领军队安抚河东郡及并州所属郡县,可以自行任命副将。鲍永来到河东郡,攻击青犊,大获全胜。任命冯衍为立汉将军,驻守太原,与上党太守田邑等修理装备,供养并训练士兵,以捍卫并州疆土。
有人向刘秀建议:防守柏人,不如平定巨鹿。于是刘秀率军向东北进发,攻克广阿。刘秀翻阅地图,指给邓禹看,并说:“天下郡国如此之多,至今我才得到其中的一个。你先前认为我忧虑天下不能平定是多余的,为什么?”邓禹回答:“现在天下混乱,百姓渴望英明的君王,好象初生的婴儿思慕慈母。古代兴起的帝王,只在他品德的厚薄,不在他地盘的大小。”
蓟中之乱时,耿弇与刘秀失散,他向北逃到昌平,回到耿况那里,趁机劝说父亲攻击邯郸。而这时候,王郎派将领夺取渔阳上谷的土地,并紧急征调那里的部队。北方沿边郡县疑惑,多数打算服从。上谷郡功曹寇恂和门下掾闵业劝耿况说:“邯郸在短时间内兴起,前途难测。大司马刘秀,和刘縯是一母所生,他礼贤下士,我们可以归附他。”耿况说:“邯郸的势力正兴盛,我们不能单独抵抗,应该怎么办?”寇恂说:“现在上谷郡完好充实,拥有射箭骑兵一万人,可以仔细分析,然后做出自己的选择。我愿意前往东方的渔阳,与彭宠约定,同心合力,就用不着把邯郸放在心上。”耿况同意,派寇恂进见彭宠,互相约定,打算每郡出动骑兵两千人步兵一千人,去支援大司马刘秀。
安乐县令吴汉护军盖延狐奴县令王梁也劝彭宠归附刘秀,彭宠同意。可是,郡府的属官都愿归附王郎,彭宠不能决定。吴汉到城外巡查,在一个行人停留宿食的处所,遇到一位儒生,就请他吃饭,并询问他的所见所闻。儒生说:“大司马刘秀,受到他所经过郡县的百姓的称赞;而在邯郸称号的人,实际上不是汉朝宗室。”吴汉非常高兴,立即伪造了一份刘秀致送渔阳郡的文告,教那儒生拿着文告送给彭宠,并把听到的消息告诉对方。恰好寇恂到达,彭宠于是派出步兵和骑兵共三千人,让吴汉代理长史职务,与盖延王梁共同率领部队,南下进攻蓟县,杀死王郎大将赵闳。
寇恂返回上谷,便与上谷长史景丹以及耿弇率军一同南下,与渔阳部队会合,途中斩杀王郎任命的大将九卿校尉及以下,共计三万人,夺取涿郡中山巨鹿清河河间等二十二县。兵马到达广阿,听说城里兵马很多,景丹等停兵打探,得知这些兵马属于大司马刘秀,将领们十分高兴,立即来到城下。广阿城下最初谣传上谷渔阳二郡的军队是王郎派来的,大家都很恐慌。刘秀整顿军队,亲自登上西城楼,询问城外兵马的来意。耿弇就在城下拜见,刘秀立即请他进城,他说明了发兵经过,刘秀于是把景丹等将领全部请到城中,笑着说:“邯郸将领屡次说:‘我们征发了渔阳上谷的兵马。’我姑且应付说:‘我也征发了两郡兵马。’想不到两郡真的为我而来!我正要与各位共同建立功名。”于是任命景丹寇恂耿弇盖延吴汉王梁为偏将军,让他们回去统领自己的部队,给耿况彭宠加上大将军的称号,又封耿况彭宠景丹盖延四人为侯。吴汉为人朴实忠厚,不善言辞,遇到紧急情况,辞不达意,然而沉着而有谋略。邓禹多次向刘秀推荐吴汉,刘秀逐渐对他亲近器重。
更始帝派尚书令谢躬率领六位将军讨伐王郎,没有进展。刘秀赶到,两军相合,向东围攻巨鹿,一月有余不能取胜。王郎派将攻打信都,城中大姓马宠等打开城门迎接。更始帝派兵攻破信都,刘秀让李忠返回信都代理太守职务。王郎派将领倪宏刘奉率几万人援救巨鹿,刘秀在南拜迎击,战事不顺利。景丹等人出动突击骑兵,大败倪宏等。刘秀说:“我听说突击骑兵是天下的精兵,今天看见它战斗,高兴得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耿纯向刘秀建议:“我们长期围困巨鹿,官兵将会疲惫。不如趁大军士气旺盛进攻邯郸,如果王郎被杀,巨鹿用不着战斗就会服从。”刘秀听从了。四月,刘秀留下将军邓满继续围困巨鹿,自率大军向邯郸挺进,连续战斗,打败敌人。王郎派他的谏大夫杜威请求投降。杜威强调王郎确实是汉成帝的骨肉,刘秀说:“就算汉成帝复活,也不能得到天下,何况他的冒牌儿子?”杜威请求封王郎为万户侯,刘秀说:“饶他不死就够了。”杜威大怒离去。
刘秀发动猛烈攻击,历时二十多日。五日,王郎的少傅李立打开城门让汉兵入内,邯郸终于被攻克。王郎乘夜逃走,被王霸追上斩杀。刘秀检查王郎的文书,发现有几千份官民的奏章,里面的内容除了向王郎表示效忠外,还有谤毁刘秀的。刘秀并不察看,反而集合全体将领,用火烧毁奏章,并说:“使背叛的人安心。”
刘秀把新官兵分配给各将领。大家都说愿隶属大树将军。所谓大树将军是指偏将军冯异。他为人谦逊退让,不夸耀自己,他命令他的部队:除非跟敌人交战或遭受敌人的攻击,通常要排在别的部队的后面。每到一个地方停留,将领们坐在一起谈论功劳时,冯异常常独自躲到树下,所以得此雅号。
护军宛城人朱祜向刘秀建议:“长安政令混乱,您有帝王的相貌,这是天命!”刘秀说:“快教刺奸将军来逮捕护军!”朱祜不敢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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