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8 几人称帝
光武帝建武元年正月,方望和安陵人弓林共同拥立前定安公刘婴为皇帝,聚集几千个党徒,占据临泾。 更始帝派丞相李松讨伐方望等,将他们全部斩杀。
邓禹率军到达箕关,打败河东郡都尉的军队,进军包围了安邑。
赤眉军的两支队伍在弘农会师。更始帝派讨难将军苏茂抵挡,结果大败。赤眉军于是大规模聚集,每一万人划分为一营,共计三十营。三月,更始帝派丞相李松同赤眉军展开大战,李松等大败,死三万多人,赤眉军乘胜向北推进到湖。
蜀郡功曹李熊劝说蜀王公孙述应当称帝。四月,公孙述在成都即位,号称“成家”,改年号为“龙兴”。任命李熊为大司徒,弟弟公孙光为大司马,公孙恢为大司空。占据越巂郡的任贵向公孙述投降。
萧王率军北进,在元氏攻打尤来大枪五幡等几支义军,一直追到北平,连续打败他们,又在顺水河的北岸交战。萧王乘胜率军冒进,反被对方打败。萧王自己从悬崖上跳下,突击骑兵王丰把战马让给了刘秀,萧王才幸免一死。败兵退归范阳据守。军中见不到萧王,有人说他已经被杀,将领们不知如何是好。吴汉说:“大家努力!大王哥哥的儿子就在南阳,我们何必忧愁没有君主!”大家感到恐慌,几天后才安定下来。义军虽然战胜了萧王,但仍然害怕他的威名,于是乘夜撤走。萧王的军队再次进军,到达安次,连败义军。义军退到渔阳郡,所到之处大肆掳掠。强弩将军陈俊向萧王进言:“贼寇没有辎重,应该派轻骑兵到他们的前面,让沿途的百姓各自坚壁清野,以断绝贼寇的粮食。可以不用攻打,贼寇自会消灭。”萧王于是派陈俊率轻骑兵抢到义军前头,对那些坚固完整的壁垒,就下令固守;对那些分散在郊野的粮草,就掠取到手。义军到达之后,一无所得,于是溃散。刘秀对陈俊说:“使这群贼寇陷入困境,是靠将军您的策略。”
冯异给更始将领舞阳王李轶写信,为他陈述利害,劝他归附萧王。李轶知道长安已经危在旦夕,却因刘縯之死而心不自安,他回信给冯异说:“我本来同萧王最早谋划复兴汉朝。现在我守洛阳,将军您守孟津,全都占据战略要地,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你我二人同心,力可断金。请您向萧王转达,我愿意进献愚策,帮助他定国安民。”李轶自从和冯异互通书信之后,就不再同冯异交兵,因此冯异能够向北进攻天井关,攻取上党地区的两个城,又南下,攻取河南成皋以东的十三个县,投降的人有十多万。更始朝将领武勃率领一万余人攻打叛变者,冯异和武勃在士乡交战,武勃大败,被斩杀。李轶紧闭城门,不予救助。冯异见劝降的书信奏效,就详细地向萧王禀报。萧王回复冯异说:“李轶十分狡诈,一般人不知道他的真是意图,现在把他给你的信转送给应当警备的各郡太守和都尉。”大家都奇怪萧王为何要泄露李轶的书信。更始将领朱鲔听说了这件事,派人刺杀了李轶。这样一来,洛阳城中离心离德,有不少人投降萧王。
朱鲔得知萧王大军北征而河内势孤力单,就派部将苏茂贾强率领三万多人渡过巩河,进攻温县。朱鲔亲自率领几万人进攻平阴,以牵制冯异的军队。文书传到河内,寇恂马上集结军队急速出发,并传令下属各县发兵到温县城下会师。军吏们全都劝阻说:“眼下洛阳大军渡过巩河,前后络绎不绝。我们应该等到各县军队全都聚集,才能够出战。”寇恂说:“温县是本郡的屏障,如果温县陷落,那么郡城就守不住。”他于是率军迅速开拔。
第二天,寇恂和敌军交战,而此时冯异派出的救兵和各县的军队恰好赶到。寇恂命士兵在城上呐喊,大声呼叫:“刘公大军来了!”苏茂的部众听到后,阵列骚动。寇恂乘势冲击,大破敌军。冯异也率军渡过巩河袭击朱鲔的军队,朱鲔逃走。冯异和寇恂追到洛阳,绕城一周而还。从此洛阳全城震恐,白天也紧闭城门。
冯异寇恂发送文书呈报战果,将领们入内,向萧王祝贺,乘机请他称帝。将军南阳人马武首先说:“大王虽然谦恭退让,但宗庙社稷托付给谁?大王应首先即帝位,然后再讨论征讨的事。现在到底谁是贼都没搞清楚,到处冲杀有何用!”萧王吃惊地说:“将军怎么说出这种话?够杀头的罪了!”他率军返回蓟县,又派吴汉率领耿弇景丹等十三位将军追击尤来等义军,斩杀一万三干余人,穷追到浚靡县才返回。义军散入辽西辽东,被乌桓貊人抢掠击杀,几乎死尽。
都护将军贾复同五校义军在真定交战,贾复身负重伤。萧王大吃一惊,他说:“我所以不让贾复率军独当一面,是因为他轻敌。果然如此,我丧失了一员名将!听说他妻子怀了孕,如果生下女孩,将来我的儿子娶她为妻;如果生下男孩,将来我的女儿嫁给他。不要让他为妻子儿女担忧。”贾复的伤势不久痊愈,在蓟县追上萧王,两人见面非常高兴。
萧王回到中山,将领们再次请求他称帝,他再次拒绝。大军走到南平棘,将领们再次坚决恳请,萧王仍然不答应。将领们将要退出,耿纯进谏说:“天下的士大夫舍弃亲属,背井离乡,冒着箭雨和飞石跟随大王,他们一心向往的,就是攀龙附凤,以成就志向。现在大王拖延时间,违背众意,不确定尊号,我担心士大夫会失去希望,无计可施,从而产生退归故里的想法,不会长期忍耐下去。众人一散就很难再聚合到一处了。”耿纯的话非常诚恳殷切,刘秀被深深触动,他说:“我将予以考虑。”
萧王到达鄗县,召冯异前来,向他打听各方军情。冯异说:“更始帝必败,忧虑宗庙的大任在大王身上,大王应听从大家的建议。”正好儒生强华从关中拿着《赤伏符》来晋见萧王,符上说:“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群臣因此再次请求。六月,萧王在鄗县之南即帝位,这就是光武帝。改年号为建武,大赦天下。
邓禹率军包围安邑,几个月也未能攻下。更始帝的大将军樊参率领几万人从太阳渡河,准备攻打邓禹。邓禹在解县南迎击,斩杀樊参。王匡成丹刘均纠集十余万军队,再次一起攻打邓禹,邓禹军交战失利。第二天,正好是癸亥日,王匡等因为当天是六十甲子记日的最后一天,所以闭门不出,邓禹因此得以整顿军队。又过一天,王匡等倾巢而出,邓禹下令军队不得轻举妄动,等到敌人逼进营垒后,才传令各将领听到鼓声一同出击,结果大破敌军。王匡等全都逃跑,邓禹追击,斩杀了刘均以及河东太守杨宝,于是平定河东。王匡等逃回长安。
张卬同将领们商议:“赤眉军早晚就会到达,我们不久就会被消灭。不如抢掠长安,向东逃回南阳。事情如果办不成,我们再到江湖中,重新做强盗!”他们一起入朝,劝说更始帝,结果更始帝愤怒,不发一言,没有人敢再说话。更始帝命王匡陈牧成丹赵萌驻屯新丰,命宰相李松驻屯槀城,来抗拒赤眉军。
张卬廖湛胡殷申屠建与隗嚣合谋,准备借立秋日杀牲祭宗庙的时候,共同劫持更始帝,实现先前的计划。更始帝得知后,称病不出,并召张卬等进宫,准备全都斩首。当时只有隗嚣自称有病没有进宫,并召集他的宾客王遵周宗等率军自守。更始帝犹疑不决,张卬廖湛胡殷怀疑情况有变,就冲出宫去。只有申屠建还留在宫中,结果被斩杀。更始帝命执金吾邓晔领兵包围隗嚣的府第。张卬廖湛胡殷率兵烧毁宫门,杀入宫中,更始帝大败。隗嚣也突破包围,逃回天水。第二天早晨,更始帝向东投奔在新丰屯兵的赵萌。他怀疑王匡陈牧成丹是张卬等的同谋,于是同时召见他们三位。陈牧成丹先到,立刻被斩首。王匡恐惧,率军进入长安,与张卬等人会合。
赤眉军进抵华阴,随军有一位齐地的巫师,常常击鼓舞蹈,祭祀城阳景王刘章。他口说疯话:“景王大怒说:‘应当做天子,为什么当盗贼!’”凡是嘲笑巫师的人,都患了病,为此全军震惊。方望的弟弟方阳劝说樊崇等人:“现在将军拥有百万大军,向西面的帝王都城进军,却没有称号,被人称作盗贼,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不如拥立一位汉朝宗室,挟天子的名义诛杀讨伐,以此号令天下,谁敢不服从!”樊崇等认为有理,而巫师的言语也更加疯狂。大军抵达郑县,大家共同商议说:“现在已经逼近长安,而鬼神的旨意是这样,应该寻求一位汉朝宗室,共同尊他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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