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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09 定都洛阳

    先前,赤眉军经过式县,劫持前式侯刘萌的儿子刘恭刘茂刘盆子,要他们随军。 刘恭幼时学习《尚书》,后来跟樊崇等到洛阳投降更始帝,被封为式侯,担任侍中,后到长安。刘茂和刘盆子留在军中,归右校卒史刘侠卿管辖,负责放牛。

    现在,樊崇等想要拥立皇帝,在军中寻找景王刘章的后代,找到七十余人,其中只有刘茂刘盆子以及前西安侯刘孝血统最为亲近。樊崇等人说:“听说古时候天子亲自领兵,自称为上将军。”于是用一片木简做符,上写“上将军”三个字,又把两片空白木简也放在竹筒中。在郑县北面修筑坛场,祭祀城阳景王刘章,各位三老从事全都聚会于此。请刘盆子等三人居中站立,按照长幼顺序抽签。刘盆子因为年纪最小,最后抽,却抽中了符。将领们全都向刘盆子称臣叩拜。他现在才十五岁,披散着头发,光着双脚,穿着破衣服,紫涨着脸,浑身冒汗。他看见众将跪拜,惊恐得要哭出来。刘茂对他说:“把你的符藏好!”刘盆子却立即把木简放到口中咬断和扔掉。

    据说,清朝宣统帝登基的时候,他一边挣扎,一边喊着回家。他的父亲兼摄政王急得满头是汗,只有哄着说:“别哭,别哭,快完了,快完了!”

    现在,以刘盆子名义,任命徐宣为丞相,樊崇为御史大夫,逢安为左大司马,谢禄为右大司马,其余的全被任命为卿将军。刘盆子虽被立为星帝,但每天早晚还要叩拜刘侠卿。他时常想去外面和牧童们嬉戏,刘侠卿愤怒地制止他。樊崇等人也不再来问候。

    赤眉军拥立这样的皇帝,注定溃败得比更始还快。

    七月,光武帝派使者持符节任命邓禹为大司徒,封酂侯,食邑一万户。邓禹时年二十四岁。大家商议大司空的人选,光武帝根据《赤伏符》上说的“王梁主卫作玄武”,任命野王县令王梁为大司空。光武帝又打算按照谶文中的话任命平狄将军孙咸代理大司马,对此大家都不高兴,光武帝只好任命吴汉为大司马。

    起初,更始帝任命琅邪人伏湛为平原太守。当时各地起兵,只有伏湛安然不动,抚慰百姓。门下督为伏湛策划起兵的事,结果被伏湛逮捕处斩。因此官民信赖伏湛,整个平原境内仗着伏湛而保全下来。光武帝征召伏湛,并任命为尚书,让他负责整理旧时的典章制度。又因邓禹率军西征,任命伏湛当司直,代理大司徒职务。更始帝每次外出亲征,往往留伏湛镇守。

    邓禹从汾阴渡过黄河,进入夏阳。更始帝的左辅都尉公乘歙率领部众十万人,和左冯翊的军队一起在衙县抗拒邓禹。公乘歙等被打败,逃之夭夭。

    汉朝宗室刘茂在京县和密县聚集兵众,自称厌新将军,攻下颍川汝南,部众达十余万人。光武帝派骠骑大将军景丹建威大将军耿弇强弩将军陈俊攻打刘茂。刘茂前来投降,被封为中山王。

    光武帝巡幸怀县,派耿弇陈俊在五社津屯驻,防备荥阳以东。命吴汉率领建义大将军朱祜等十一位将军包围朱鲔镇守的洛阳。八月,光武帝巡幸河阳。

    更始帝的宰相李松从槀城率军返回,跟从更始帝与赵萌一同进攻王匡张卬,在长安大战。一连打了一个多月,王匡等败逃,更始帝迁居到长信宫。

    赤眉军到达高陵,王匡张卬等迎接并投降赤眉,共同攻打长安东都门。李松出战,被赤眉军生擒。李松的弟弟李况担任城门校尉,他打开城门把赤眉军放进来。九月,赤眉军进入长安,更始帝一个人骑马从厨城门逃出长安。

    之前,式侯刘恭因为赤眉军拥立他的弟弟刘盆子做皇帝,就主动到诏狱休息。此时听说更始帝失败逃跑,才从监狱出来,去见定陶王刘祉。刘祉替他除去身上的刑具,一起到渭水河畔跟随更始帝。右辅都尉严本害怕因失去更始帝而被赤眉军杀死,就挟持更始帝到高陵,严本亲自率兵守卫,实际是把更始帝包围起来。更始帝的文武官员全都投降了赤眉军,只有丞相曹竟不降,持剑格斗而死。

    光武帝下诏宣布:封更始帝为淮阳王;无论官吏或百姓,有敢杀害刘玄的,罪同大逆;有把淮阳王护送到官府的,封为列侯。

    起初,宛城人卓茂宽厚仁义而谦恭爱人,性情恬淡坦荡而乐守圣贤之道,朴实无华而不修饰,行为在清浊之间而不偏激。从少年到白发的老年,从未跟人争执过,家乡的亲朋故友虽然品行才干与卓茂不同,却全都很爱慕他。卓茂在西汉哀帝平帝时当密县县令,把老百姓看做自己的儿女,推行仁政教化百姓,口无恶言,官民亲近热爱他,不忍心欺骗他。

    曾经有一个人上告说,卓茂属下的亭长接受了他所送的米和肉。卓茂说:“是亭长跟你要的吗,还是你有事托他而给他好处,还是平时自有恩惠情义而送给他的呢?”那个人说:“是我送给他的。”卓茂说:“是你送给他,他才接受的,你为什么还要上告呢?”那个人说:“我听说贤明的君主让老百姓不惧怕官吏,官吏也不向老百姓索取东西。而现在我是因为惧怕官吏,所以才送东西给他。而他最终接受了,所以我来报告。”卓茂说:“你是个刁民!人之所以能有秩序地聚集在一起,有别于禽,就在于人有仁爱礼义,懂得互相尊重。而你偏偏想不在乎这些,难道你能够远走高飞,脱离人间吗?官吏固然不应当凭权力强求索取。亭长向来是一位善良的官吏,每年按时送他一点东西,是符合礼的。”那个人说:“如果这样,法律为什么要禁止呢?”卓茂笑着说:“法律设立行为的规范,礼则顺应人之常情。现在我用礼教诲你,你一定没有怨恨;如果我用法律惩罚你,你将如何应付呢?同一个门内,罪过小的可以论罪,罪过大的可以杀头。你且回去想想吧!”

    当初,卓茂到密县上任后,有废除的事项,也有新设立的措施。官民嘲笑他,邻城的人听说以后都讥笑他没有才干,河南郡为密县设置了一位代理县令。卓茂并没有感到厌恶不满,照常办公。几年后,他所推行的教化效果明显,以致路不拾遗。后卓茂升任京部丞,密县的老少都流着眼泪为他送行。等到王莽摄政,蕾茂因病辞官,回归故里。光武帝即位后,首先寻访卓茂的下落。他当时已七十多岁。九月,光武帝下诏书说:“名誉满天下,应当受最重的奖赏。现任命卓茂为太傅,封褒德侯。”

    光武帝的将领们包围洛阳达几个月,因朱鲔坚守而未能攻下。光武帝考虑到廷尉岑彭曾经当过朱鲔的校尉,所以派岑彭前去劝说朱鲔。岑彭来到洛阳城下,向城上的朱鲔陈述利害得失。朱鲔说:”大司徒刘縯被害时,我曾经参与谋划,又曾劝更始帝不要派萧王北伐。我确实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敢投降。”岑彭返回,把朱鲔的话向光武帝豪报。光武帝说:“做大事的人不计较小怨。朱鲔现在如果投降,可保全官职和爵位,怎么会被治罪呢?有黄河水在此作证,我决不食言!”岑彭又到城下,向朱鲔转告光武帝的话。朱鲔从城上垂下绳子,并说:“如果你说的确实是真的,请用绳子上城。”

    岑彭向前准备攀登,朱鲔看到他的诚意,就答应投降。

    九月,朱鲔把自己反绑起来,和岑彭一起到河阳。光武帝解下他身上的绳索,接见了他,又让岑彭连夜送他返回洛阳城。第二天早晨,朱鲔和苏茂等带领全体官兵出城投降。刘秀任命朱鲔为平狄将军,封扶沟侯。

    十月,光武帝进入洛阳,临幸南宫。洛阳从此成为首都。

    赤眉军颁布诏书说:“刘玄如果投降,封为长沙王。超过二十天就不再接受。”更始帝派刘恭去请降。赤眉军派右大司马谢禄前去接受更始帝的投降。更始帝跟着谢禄,光着臂膀,向刘盆子献上玉玺绶带。赤眉军将领们让更始帝坐在大庭中央,准备杀他。刘恭谢禄替他求情,不被采纳。更始帝被拉出去行刑,刘恭一面追一面喊:“臣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请让臣先死!”他拔剑就要自刎,樊崇等急忙一同上前制止了他。赤眉军这才赦免了更始帝,并封为畏威侯。刘恭又坚决请求,更始帝的称号升级为长沙王。更始帝常常依靠谢禄,和他在一起居住,刘恭也在保护他。

    刘盆子住在长乐官,三辅各郡县和营寨的首领派使节进贡。兵士们总是在途中劫夺财物,又多次残暴地掠夺官民,因此官民都返回各自营寨坚守。大家不知应归附谁.听说唯独邓禹的军队连打胜仗,且军纪严明,于是都扶老携幼迎接邓禹的军队,归顺的人日以千计,部众号称达到百万。邓禹所到之处,都停下车,竖起符节,慰劳归顺的百姓。老人儿童满满地围在邓禹车下,没有不感激喜悦的。邓禹的威名震动关中。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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