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节 在一起的希望
把时间消磨在自己无法集中精力的事情上，就算是做的是那种大部分人都觉得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也是另一种浪费。 他的父母思想开通，于是很少对他做任何要求，大概也知道诺钻研学习可算作是选择性的失败，他真的没有这个天分。
“你是在让我放弃，还是你觉得其实我本来就是这样，”他的思路一入死巷就很难绝地求生：“根本就没有抓住，也无所谓放弃？”自暴自弃的诺无比可怜。
“……你或许学习不好，但是运动细胞发达，还有很多拿手的地方；就像我学习成绩虽好，但好像除了成绩之外，就没有别的专长，”我十分严肃的盯着他：“我从来不觉得学习成绩能代表全部。”
“我之所以要维持着自己优异的学习成绩，那是因为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不找个方向努力拼搏，怎能确定这一段人生会走向自己想象中那条最绚丽的道路。
“若是学习让你步入困局，你大可不必学习，找个努力的方向，总有一天会成功。”每一条奋斗的路都十足艰辛，未必比要参加高考共挤独木舟的学习生涯更轻松。
“所以你还是有点看不起我。”这个男孩子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提交这种荒谬观点。“你确定你只会自我放逐？”我眉头轻蹙。
“晚上不想上晚自习的话，这节课下我们就回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同样不该期待他的学习态度会有彻底改变。“我还有一张试卷。”据说高三有着最为恐怖的书山题海的生涯，就算是对于那些不务正业的考生也不例外。
张浩和孙远明手中的试卷无疑要比诺的试卷厚上几倍。他们惊奇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我，又轻车熟路的找准自己坐下的位置，回家之后两人和高齐像是做了某种商讨。
“其实你可以和诺一起上大学。”这三个少年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两年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拉近。
“诺复读一年，你跳级。”高齐大概觉得我想要跳级就像他说出这一句话一样轻松，不需要耗费多少精力。
“我们都觉得跳级对你来说不算难事。”他们对我相当肯定：“多了一年的准备，如果诺努力学习，成绩应该大有不同。”
“说不定你们可以上同一所大学。”
是他们对我们相当有信心。
微笑着一声叹息，我还不确定自己要做出怎样选择才不会让大家伤心。“高二上学期会分文理科，若兰十有**会选择文科，而你肯定是选择理科。”这点对高齐来讲是不容置疑的事情，他已经颇有见地的表明了我和若兰即将分离。
“还是再过一段时间做出这种决定！”他们突然提起的建议会把我逼得太紧，高齐脸上的笑容也分文不动：“你可以在下学期期中考试之前做出决定。这次期末考试如果诺的成绩在400分以下的话，你也不必跳级。”高齐又为三人共同提出的建议加了一个前提。
诺原本璨然有光的眼眸瞬息变黯，不久之后又打开一片更明更亮的色彩。“好。”我唯有接受，这或会是他的，或者是我的唯一希望。
在一起的，希望。
“就这样说定了。”高齐露出旗开得胜的笑容，像是签署成功了一份重要协议。他对诺期末考试的成绩像是很有信心？我甩掉心底的疑惑，若兰在满天的晨光里与我相聚，她几乎也排解不了自己心中的难题。
“昨晚没有睡好？我以为自己的好友变成了国宝。”惹人注目的黑眼圈，还有那一双困倦无比的眼睛，怎么看都是昨夜辗转难眠的证据。
“我们昨天晚上十点半才从学校里回家。”烦乱的情绪铺就出她今天心情的底色。“到底怎么了？”她还是不愿意做太多解释。
午休时间我并不打算去舞蹈房观看那些文艺份子的排练，翻开从高齐手里准备的高二年级课本，我突然为自己头痛：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会为我带来无尽难题。
拒绝向他请教相关问题，我先把语文课本胡乱翻过几篇；又抽开英语课本直接翻出单词表，试了试几个单词的发音；随后又把另外几本课大略翻看一遍。发现身边有大半同学坐回座位时，时间已过去一两个小时。
“高二的？”王杰像是无法理解我的思路，他在若兰再度提出相似的问题时才像是发现了某种真相：“打算跳级。”
“真的打算跳级？！”两人声音太大，震得班上学生纷纷转过视线。我揉按着隐隐作痛的鬓颊：“现在还不太确定。”
“那就是有可能喽？”若兰霎时化身成一只喷火龙：“你跳级了我怎么办，我又没办法像你一样跳级——是不是你和诺做了什么约定，所以你才要跳级的。”她转着黑亮的眼珠，又像是在用一腔深情控诉：“明明你就觉得他比我重要。”
“下学期文理分科你会选择文科对吗？”随着高中学业的进一步深入，若兰偏科越发明显。
“我也可以为你选择上理科的。”我从不怀疑她的每一句话。
“我未必能够顺利的完成跳级。”我没办法和她发生争执，只能用不肯定的方法为她解忧。
“如果并考成绩不太理想，我也不会跳级。”不仅仅是诺期末考试达到400分的意愿，若是我参加跳级考试的成绩不合我意，我也不必急流勇进。
“不太理想？是拿不到年级第一？”若兰为我定下的目标过高，高二年级的陶然很难在会试时失手。看到我摇头，她带着小脾气又嘟起嘴巴：“那年级第几？”
“统考成绩占高二年级理科生成绩的中上游。”这是目标也是底线。
“或许学校老师未必同意你的跳级申请。”王杰的想法更深更远，不知道最初做出跳级提议的高齐可曾想过这个问题，大概他觉得有实力就可以无视一切。
“或许吧。”纷纷扬扬的闹响在学生之间的小道消息老师未必会不清楚，不过我还没有正式递交跳级申请，班主任会把我的举动当做另一种特殊的兴趣爱好。体育课上另外几个很不的女生聚在我身旁想要我确定自己的决定时，我才觉得高齐为我制造了一个麻烦。
若兰仍是赌气似的不肯和我说话。“你是在提前适应没有我存在的环境？”腰侧被她掐得生疼，我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子才愿原谅我一点点。
“你真的要跳级？”她还不肯相信，想让我否定一个事实：“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或者是想要完全逃避另外一个人？”
尚穆的名字还没有溜出嘴角又被她轻轻咽下。我和她并肩靠在操场旁的栏杆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你们真的很奇怪唉，”若兰不解的皱着眉，“你现在还是不曾真正将他放下，对诺是不是很不公平？”
“真正放下？”或许永远都不会，我亦如他，会记得对方的小小习惯，会敏感的捕捉住另外一人细微的心境迁徙，甚至只是一个模糊的提示，我们能准确猜测出彼此接下来的具体到每一个环节的语气和表情的变化。
我和尚穆的了解是用岁月堆砌出来的，会像金石般坚固；而我和诺之间的亲密还需要时间去验证，彼此在慢慢交接的过程中熟记另一人的兴趣爱好与厌恶。
“昨天尚穆和我们一起呆到十点多才回家？”难怪早上林扼的冷眼也变得有点苍白无力。“排练到那么久？”“没有，”若兰的心里被压上一块沉甸甸的石块儿，她的沉闷无人可替。
“如果尚穆突然又向你表白，你打算怎么办？”她的问题让我有点啼笑皆非。“不清楚。我大概会拒绝。”我答得含糊不明，可心里是冷静至极的清明。
“知道吗，尚穆曾请求我代他在你面前提出同种问题，他说如果你不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回答，那么你肯定无法确定真正的答案，如果你回答的太快又用看似并不精确的答案，”像是狠狠的闭上眼睛，若兰吸了口气才继续开口：“那你就是断然拒绝。”
我哑然无声。
“我真想告诉他你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点反应迟钝，可是哄骗着他又能让他高兴多久呢？”她吸着秀气的鼻子：“所以尚穆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向你问这种问题，最后一次通过别人问你这一种问题，他以后不会问你这样的问题了……他说他会和以前的感情告别，所以你不必要为了避开他选择跳级。”
“高中时期跳级会有很大风险。”那个双目通红离我转身而去的少女像是随风逝去的年少感情，我无法留住，也无力去留。
王杰敏锐的侦察到我和若兰感情里出现了另一种波折。“真替你们为难。”半成熟的少女像是三四岁的孩子一样淘着闹着生气，显得他很有成长的优越感。
我笑着打量了他一眼，不徐不急的挑出高二年级课本，在看到他经过一番脑补脸色乍变之后又笑眯眯的把书本合拢放好。
高齐比较关心我的自学进度。“所有高二年级的课程我都看完了。”我确定我不是故意留着一字之差引诱他们胡思乱想。“看完了？”高齐挑着眉：“速度不慢。”
没有一人上当。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