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歌和顾勒生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就是我。
我叫顾佳人。
我母亲叫戚歌,一生投身于她热爱的舞蹈事业,我父亲……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很爱我母亲,然后很有钱……
我在加拿大出生,却生活在美国。
那时候小,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美国,扔在那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后来我出师凯文科恩,才渐渐明白了父母当年的苦心。
说起恩师凯文科恩……他是一个超级古怪的人,‘绿色花园’是他的成名作也是代表作,他却从来不让我接触,记得有一次我尝试其中那首‘rfly’曲目被他发现,罚我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吃晚饭。
作为恩师凯文科恩的第一个学生,我很争气,在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伊丽莎白国际钢琴大赛等比赛中都拿到了很不错的成绩,当然,这都在我师弟入门之前。
师弟……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在被老师罚站,他目不斜视的从我面前经过,带过我身边一阵风。第二次见他就是我的师弟了。
那时候,他虽然比我年长却没有我个子高,白白嫩嫩瘦瘦小小的,活像个糯米团子……但用糯米团子形容他太不恰当,因为他只有面子贴合这个词,里子一点也不像——他从不笑,即使是被老师夸奖的时候,也不曾见他笑过。为此我还想过好多办法整他,就是想看他笑的样子,但最后都无疾而终。他像是天生面瘫,不会有除了冷漠之后的表情。
后来他拿到了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的金奖,彻底击垮了我……我一蹶不振,好长一段时间连钢琴都不想碰,我父母知道后把我接回了加拿大。回到加拿大之后我过的并不好,已经习惯早起练琴背谱听音乐的我忽然间被父母禁止了这一切,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终于,我自己又像父母请求回到美国。
这一次,我下定决定要把属于我的荣誉拿回来。
再回到旧金山,师弟已经比我高了,仅仅半年的时间,他长得可真快。
“你别太得意!金奖永远只能属于我!”我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
他不以为意的回我:“你喜欢拿去好了。”
然后我就愣在了当场,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在那之后好久,我才知道,他当初跟我一样,是被父母逼着送过来的,本来老师不收学生了但无奈他天赋异禀,老师看了他一眼就改变了主意。
知道这件事后我默默对这个我自认为跟我拥有同样命运的人多了些关注,慢慢发现他是个很吸引人的人。他从来不让别人左右他的思想,在跟我同门期间,只要关乎他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决定,绝不参考任何人的意见,那个时候我还好奇过,一个这么有主见的人为什么会同意他父母把他送来美国的决定?
他只学了一年就走了,他走的时候我哭了,挺舍不得的,那个时候感情还不太成熟,只想着以后没人陪我罚站了。他见我特别伤心,给了我一本练习册,说:“期待你拿到金奖。”我翻开那本练习册,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每一段要注意的地方和感情的投入方法都记得很清楚,我没想过他那副不经意的神情外居然是这么努力的在做每一件事。
后来……
后来……对他的想念就开始变了质。
那个糯米团子送了我一本钢琴练习册,却拿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
算是给他的一个交代,我终于在多年后拿到了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大赛的金奖,却没有收到他的一句恭喜。
出师之后我就开始忙于世界各地的巡演,各式各样的音乐会的表演,我一度把这个糯米团子忘到了脑后。
我跟老师说了对他的感情,老师皱眉告诉我,我们不合适。我问他为什么,老师说,我的目的性太强了。
其实当时我不是很懂,一直到再见到他我才明白了老师话里的意思。
……
听说他找我,我高兴的跳了起来,精心打扮去见他,他却让我给他一个什么‘小朋友’指导下钢琴,我心里虽有疑虑但还是应下了。
见到他口中的那个‘小朋友’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是个女孩,很漂亮,是那种一眼难忘的漂亮,但有点唯唯诺诺的。那天下午我趁着教导她的机会摸清了她的实力,很弱,弱的根本不用我费力去想办法对付。
但很快,我推翻了之前对她的印象,她学习能力超级强,领悟事物的速度超级快,她在我师弟不在的那段时间,为他撑起了一片天,是真的一片天。
我开始慌,开始正视对手,但没用。
在埃德蒙顿,我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原来,他不喜欢目的性太强的人,喜欢本性随遇而安的人。
再后来,他们结婚,邀请了我,听说还是那个女孩在邀请函上写的我的名字。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客气了几句,然后问了他一句为什么,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他说:“因为……她是微笑。”
而我不是微笑。
虽然输了感情但不想把气度也输掉,所以我还是参加了他们的结婚典礼。
或许,我并没有多爱那个糯米团子,只是如老师所说,我的目的性太强了。
不管怎样,我都祝福他可以幸福,仅仅祝福他,至于他的‘小朋友’不在我的祝福范围之内。
相信有一天,我也等到那个喊我‘小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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