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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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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 兄弟7806字

    曦和想是从未杀过人,不由手下一滞。

    夜月冷笑,“果然只是个娇惯的柔弱公主。”

    曦和眼中一怒扣在她咽喉的利匕猛力一送,夜月脖颈淌出鲜红的血。

    夜月低头看向自己脖颈流出的血,叹息一声,“公主,这样的伤也能致命么,难道公主连杀人也要人教么?”

    曦和手指颤抖明知再进一寸她就必死无疑,可奈何自己平日柔善,就是连一只蚂蚁也不忍踩死,何况是杀人。她渐渐面露惧色,握剑的手不住颤抖。

    夜月觑她神情料她没有胆识杀人,商量似得轻声,“公主既然不敢自己动手,那借别人的手也是一样的,她把曲折到一半再也不能移动的手肘冷厉的策动,“公主只需婉转夜月手指,墨绿丹蔲中的毒是夜月自己调制的,剧毒无比,这是杀手为自己设的最后尽路,公主只需要帮我把……”

    “你为什么想死”,曦和不解她的处心积虑,不由发问,“世间还有那么多人爱着你。”

    夜月听她提到爱,轻若无物的身子痛的抽彻似得翎动,身下浸出大片的血龙,燃就飞雪的芙琼花。

    曦和这才发现她刚才身子刻意的蠕动,竟是为了躺上釉瓶碎裂的瓷片。

    她不由惊颤,“你……”

    夜月冰魄的面靥欢愉和痛楚焦灼,在芙琼飞雪的花海里美得几欲让人断魂,“公主真的不肯帮夜月吗,那等无忌回来一切可就都迟了。”

    曦和心神不定,雪莲的素颜为难凝涩,煨乱心间的纤尘不染。

    “既然你如此为难”,从翠竹林中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那不如就让我来好了”。

    曦和看着竹林中转出的身影,不安的涣了一声,“大嫂,你怎么来了。”

    冷香诗筠乖笑,鱼鳞摆动,游弋到她身侧,“你以为你们那点雕虫小技真就能骗得过我,自这个贱人踏足我竹澗轩的那一刻我就认出她来了。”

    她身子倾斜,覆着鲛绡龙纱的臂膀拨动夜月身子,手指掠上她冰面,“真是个无耻的贱人啊。”

    夜月抬眼看她,“真是个没用的女人呢,你既然如此恨我,那为何不杀了我。”

    “杀了你”,冷笑诗筠狠笑,劈手夺过曦和手中的利匕,用力戳进夜月胁腰,“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分都没有偿还,又怎么舍得一剑杀了你。”

    夜月感觉腰间锥心似得疼,额上浸透冷汗,轻泠向腰间浸出的血,那火焰的血冠撺掇在雪白的落花间轻灵流窜,真像是榴花欲燃那夜她为破云将军舞出的清曲,“怎么,你是要折磨我,不过这么轻的刑罚是要我陪你赏落花么。”

    冷笑诗筠被她一激,用力抽出她腰间插着的利匕,拼尽全力的又是一剑扎下去。

    夜月断裂的闷哼一声,四溅的血染得她身上的紫羽流裳诡异的墨黑,“怎么,堂堂的鲛族公主就只有这点能耐么?”

    “你可真是贱骨头”,冷笑诗筠手肘转动剑柄,在她身体破裂处攒出更大的血洞。

    “大嫂”,曦和看她狠辣手段,惊得面无人色,“当初也是大哥对大嫂不忠,并非全是她一个之错,还请大嫂手下留情。”

    “你以为我是因为姬羽才这么折磨她”,冷笑诗筠讽笑,鱼鳞莺婉的摆动在夜月如潮的血海中,厉叱,“你未免太高抬那个负心人,我这么对她”,她恨恨拔出短匕,“是因为这个贱人不知羞耻居然在**我夫君之后还敢潜入我竹澗轩盗取东海圣药月绛仙株,而魅影就是因为没有药为蛮生疗伤,才被离殇……”她心中恨极,又是一剑直披入夜月肚腹。

    曦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容颜依旧,却原来是盗了灵药,原本以陌心的身手陌心的狠厉是不会让她痊愈如此之快的。

    夜月看她脸上轻纯神情,皎月的眼睫水域潺潺,声音轻如幻海浮沉,“你可真是天真啊,像我这种没有心肝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来的,就像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痴心女子然后再顶替她的身份去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什么”,曦和惊怖欲死,俯身揪住她衣襟重重撞向梨坎,“你杀了晗阳,你杀了晗阳,……”

    “是啊”,夜月清冷的眼底渐布死寂,“还要杀你呢……”

    冷香诗筠娇吟一声,再也耐不住怒火,一剑钻刺她眉心。

    只是在冷刃刚跳入她眉心之际,一道奇异的炫光破颅激射而出,一下把她荡退数十丈远。同时天边一个更加暴怒的嗓音霹雳断裂袭来,“你这个恶毒的妇人,我杀了你。”

    姬无忌自琼花丛中闪电劈至,只看了夜月一眼,就如一条暴龙自怒海翻腾而出,一戟戳向坠落山壁的冷香诗筠。

    那戟光带出吞噬天地的怒火,似要把人生撕扯裂。

    “无忌,不要啊”,曦和惊彻,飞扑着救援,可哪里来得及。

    眼看冷香诗筠就要被姬无忌画戟撕裂,却从轻瀑旁横伸出一把短剑,挑起冷香诗筠身子送出老远。姬无忌一戟刺空,怒目转向泠向短剑主人,“你们离殇真是自己找死。”

    离惜从轻瀑后转出身子,足间点在崖壁上,“你才找死呢。”

    曦和看到冷香诗筠平安落地重重喘了口气,转瞬又觑见阿离在姬无忌戟下左冲又突,不由急得直跺脚,“不是要你乖乖等在竹篱后吗,你怎么出来了。”

    离惜一个乳燕参差堪堪从姬无忌戟下脱出危身,嘴里辩道,“我是怕姬无忌欺负曦和姐姐,所以才出来看看的。”

    曦和待要急奔过去阻止姬无忌,可凭姬无忌身手哪里容得离惜在他手下久战,只是片刻功夫,阿离就遇了好几次险,每次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际凭借狡黠的轻身功夫险险避过。曦和只在这厢看着已惊得心惊肉跳。怕是自己还没过崖壁阿离早损了性命。她急中生智,俯身去摇气若游丝的夜月,哭道,“求夜月公主救救阿离姑娘。”

    夜月神识游荡天外,又被她强行唤回,模糊间对着她凄迷一笑,想起自己的确对她不起,强自汲取力量,唤了声,“无忌,住手。”

    姬无忌听她微弱声音如闻天籁,身姿惊鸿,一闪即至,偏落在她腰侧,他一手拥住夜月腰腹流渠的血洞,轻抚起她身子,一手往虚空奋力一抓,一个白璧玉碗凝上他指间。他把浅碧药汁偎上夜月唇隙。

    夜月玉齿紧闭,眼波摇曳,“无忌,算了吧,……”

    姬无忌倔强的把药碗磕在她齿上,“小夜姐姐如果不喝,我就把她们全部杀光。”

    曦和眼中惊变,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重重摔向亭榭壁柱,——她知道姬无忌并非玩笑。幽咽垂眸间姬无忌手中浅碧的药汁瑶瑟着魂曲慑入她眼眸,——碧血流殇,她惊得浑身阑颤,无忌居然用自己的血和着万年食心虫草为她熬药。相传那是以命换命的心魂血祭,无忌无忌啊,你对她可真谓心机用尽。她眼泪扑簌簌的流窜,心绪已几近错乱。

    夜月冷若冰霜的眸色在姬无忌脸上稍一流转,重重阖上眼帘。

    姬无忌咆哮一声,一口饮尽碗中药汁,厉吻上她轻唇撬开冰齿,把口中含着的汁液硬吹啐入她吼中。手下更是干脆利落,把伤痕处的紫裳车裂褪尽。犀脂玉泊凝膏不记得失的狂涂上她如炼伤口。

    曦和倚柱看他癫狂动作,居然傻傻的痴笑起来,“真是多情啊……,无忌……”

    阿离从崖壁飞身落下,看曦和、冷香诗筠,一个望着姬无忌痴笑,一个盯着半空眩着紫光的一块泪痕状玉玦呆怔,她心中惊疑,“莫非都傻掉了么。”

    淌过琼花绿海,她奔向曦和,“曦和姐姐,你怎么了,姬无忌这个坏蛋又欺负你了么。”

    远山崖壁上一个纯白的影子飞电过隙惊鸿一瞥,搜忽阻在阿离眼前,阿离定眼一看,竟是夏萱身姿,她有些不信揉了揉眼睛。

    夏萱早拥上她肩头,抱着她的臂膀茫彻的冷,声音有非人的沙哑,传入阿离耳中,竟是寒梅绽上二月冰岭,“你这个臭丫头居然还活着……”

    “你才……”阿离气呼呼的回嘴,抬眼间有滚烫的热流汇聚着嘀嗒上她眼睫,有些不可思议,她嗔道,“你怎么哭了,一个大男人……”

    夏萱妖冶的蕊姿瑤唇呼出一口沁脾的寒脆吟香,声音轻的让人梦碎,“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阿离顿觉不安,冰凌小手轻抚他脸颊,“别哭了,我不会死的……”

    夏萱迷惘间握住她手死死砥砺自己面靥,“整整五日五夜,比我等待寻找你的上千年还要漫长,我多怕我迟来一步,你就又在穷天碧落间消失了踪迹,……”

    阿离被他绕的一头雾水,哄道,“好了,快别哭了,曦和姐姐待我很好呢,姬无忌好几次要杀我,她都拼命救我的……”

    夏萱闻言,一步翩然至曦和身侧,膝盖一屈对着她咚咚磕了好几个响头,“姑娘大恩定当言报,以后但凡姑娘有所驱掣,夏萱一定赴汤蹈火以报姑娘深恩。”

    阿离看他昂长玉身居然跪倒女子脚边,不由尴尬来气,嚷道,“你快起来啊,丢死人了。”

    曦和正呆滞的看着姬无忌不计生死的为夜月疗伤,神情恍惚痴痴傻傻,茫然间见夏萱跪倒她身前,泠泠笑道,“你想要什么呢……”

    夏萱看她神情,忖道,“但凡姑娘有所求,夏萱一定让姑娘如愿。”

    曦和失措的轻笑,“那我想让无忌爱我就如爱夜月公主那般,你能办到么。”

    嗯,夏萱面色凝滞,正不知如何对答,阿离早一步转至亭中,拉起他身子,气道,“曦和姐姐才不要你的许诺呢,她只在乎姬无忌。”

    夏萱惊惶稍退,掣住她手肘查看,“可有哪里受伤么,有没有按时喝凝脂甘露。”

    阿离脸上不耐,嘟着嘴嚷,“有啦,有啦……”

    夏萱耐心的鸰着她身子转了好几圈,见确实活蹦乱跳,才嘘了口气,讽道,“臭丫头真是命大。”

    阿离看他原形毕露,不由气急,伸脚去踢他膝弯,“你才臭呢。”

    夏萱卷着她脚尖胁到腋下,笑声销魂蚀骨,“看来这趟苦没白吃,居然又长了脾气。”

    阿离在他腋下张牙舞爪,急切间捉住他皙指送到牙下。

    夏萱却无心与她再打闹,他手臂轻扬把阿离荡到怀中搂紧,右手紫竹箫探敇,“姬无忌,你我的账也该清算一下了。”

    姬无忌正神色癫狂的拔出夜月背后斜插的釉瓷碎片,哪里顾得上与他对战。

    夏萱秋水桃花的眼眸敛炬,“姬无忌,你有胆色挟持阿离,就休怪我紫竹萧下容不得你。”

    姬无忌充耳不闻,滢指在夜月伤处微一拨弄,紫羽的幻服被就他揭下一片,他手指如风御上伤处,指间凝着的玉泊晶膏轻熨揉涂。

    夜月如凌似魄的冰肌瞬间影影绰绰的逼入夏萱眼底,即使阿离都忍不住看得眼仁儿疼,“真是美啊……”

    姬无忌怒叱一声,眼中妒火冉腾,“再往这边看一眼,就把你眼珠剜出来。”

    夏萱不屑的冷笑,“你心中的瑰宝未必就能入得别人青眼,你劝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命吧。”他紫竹萧吟啸,山壁间清泉水流如银汇聚,半洒云天碧海间遥泻向姬无忌周身。

    姬无忌不敢大意,一手紧贴夜月后心把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一手展戟应战,蟠龙戟舞出青螺玉带把水流拨洒身外。

    夏萱冷笑抱着阿离飞身攒起,悬在亭外的绿波花丛,紫竹萧覆唇,九帘瀑布水面镜心飞流奔腾,如天门中断、楚江尽开飞流直下银河,狂捐向姬无忌。

    姬无忌画戟应策,戟端泫崩出万道霞光截阻,流洁飞瀑,自他戟尖缥碧歇落。

    夏萱眼波微惑,似为他身处如此不利境地仍能爆发的力量而微微色变,他秋水眼眸愈加冷涩妖媚,啜唇吹彻,青天碧水间陡然通透,隽携上绿波枝头琼花玉蕊怒拍姬无忌脊背。

    姬无忌画戟回风,拥起夜月身子萦转,但他内力本就与夏萱分处伯仲,此刻匀出一半输入夜月体内,哪里还能应对夏萱的全力一击,不觉被那如刀并水的花瓣穿透玉身,重重喷出一口血来,颠簸着擎稳夜月身子。

    花瓣染血直飞入曦和斜倚的亭榭壁柱,她脸色惊变,飞扑着跪到夏萱眼前,“夏公子手下留情,此刻无忌心有羁绊,夏公子妄动杀机,岂不是趁人之危。”

    夏萱冷笑,“若在平时我自然不屑,可这几日阿离险些丧在他手中,我又岂能饶他。”

    “可阿离姑娘毕竟完好无损,不是吗”,曦和急切间趋前一步,而且刚刚夏公子也有许诺,但凡曦和有所请求,定会让曦和如愿以偿,”她把头重重扣在花泥地底,“曦和现下求公子手下留情,不要为难无忌。”

    姬无忌清灼脸颊微晕霞殇,冷笑道,“我姬无忌岂用女人为我说情,离殇夏萱你大可不必顾忌……”

    “你闭嘴”,阿离在夏萱怀里看到曦和求乞模样,早就心生怜惜,她跟曦和的感情生在患难间,不知不觉滋长,此刻倒是比姬无忌更加心疼她,“曦和姐姐是爱你,才向夏萱说情,你这个坏蛋就会仗着她疼你欺负她,”她手肘勾紧夏萱脖颈,在他怀里张扬,“我可以让夏萱不找你算账,不过,”她仰头想了想,“你要放下破云将军的夫人,而且保证,”她小脸鼓瑟,“要一辈子对曦和姐姐最好。”

    姬无忌睨她神态,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羽眉煨厉挑刺,“要想我放下晏小夜,除非你能踏过我的尸体来夺。”

    他语声随风钻人曦和耳中,刺得她烟波心眼剜劣的疼,泪水雨打残荷似得的倾坠。

    你这个混蛋,阿离看到曦和可怜样儿,气不打一处来,“夏萱,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大坏蛋。”

    夏萱被她颐指气使的仗势神态逗得心神荡漾,忍不住捉住她耳垂,“说说,我为什么要听小阿狸的。”

    “嗯,”阿离噎住了,踌躇,“你刚才还说要帮我,”她转而恨恨咬向他鼻端,“原来是跟姬无忌一样得坏”。

    夏萱被她呵得心魂酥痒,几乎不持战立,凌在琼花枝头的身形微裂的恍。

    姬无忌趋准时机,身形睨电劈空一闪掠过夏萱身侧,御上东壁轻泉泼泻的崖壁。转瞬腾上崖顶,只是脚尖还未落实,就被连环的弓弩强逼着后退,又重新跌落断崖,他身姿瑰转以背护住夜月,抵御环视的弩箭,不得已间又抱着她身子避入亭榭。

    崖顶驽阵中露出楚洢寒灿月星辰的眉眼,“姬无忌,放下夜儿,我可以饶你一命。”

    姬无忌于亭榭花砌觑见他,微微诧异,“楚洢寒,想不到你这个庸碌小人居然也能渡涉若水进入竹澗轩。”

    楚洢寒于崖堑居高临下,“姬无忌你仗势武力一味骄峙,难道不记得当年你久攻即墨不下,是谁助你凿通城池,”他衮龙玄袍在风中招展,“就连冷月铜墙铁壁的岩石地壳孤都能凿通,更何况你这区区若水。”

    他讲这话未免夸大,尽管他能借助外力凿壁开渠,但若水毕竟是世间最轻之物,连鸿毛都浮不起来,更何况水底凿彻的凡人,所以尽管若水成功被引往低处,但他手下那擅长凿壁通石的一队穿山甲胄,也已全军覆没。

    姬无忌把自己身上系着的霓羽孔雀翎魇绡披风轻笼慢掩裹上夜月身子,睨向崖顶的眼梢眉角满是挑衅,“楚洢寒你也不揽镜自照一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染指小夜姐姐。”

    楚洢寒于崖堑望见他恍若九天神抵的灼耀身姿,那比万缕朝霞更加璀璨夺目的倾绝眉眼,不由自惭形秽,低头怒道,“不管孤是什么,至少在夜儿眼里,我才是她最在意的男人。”

    “是吗”,姬无忌讽笑,故意把孔雀翎羽刺绡的披风萦锁夜月肩头,“那你看看这又是什么。”

    楚洢寒仔细一榷,不由被那金雀玲玲的辉煌旎光摄的的怒气充胸,那披风是夜月从神族龙门盗得的罕世异珍,九州寰宇唯此一件,传闻是用万丈深渊下昼伏夜出的龙鳞抽绡、用孔雀头顶最鲜媚的翎羽穿纬织就而成,能根据周围环境的变化宜暖宜寒,若是寒冬腊月披就就如沐浴暖醺春风,若炎炎夏日穿戴则可通体清透偎凉,三年前夜儿去往大魏做内应,他把披风亲自赏赐给她,以示对她的盛宠,可夜月回到楚宫时那件披风却不见了踪迹,他原以为是失毁在波谲云诡的魏都祸乱中,想不到现下却安然无恙的披覆在姬无忌玉身上,“难道……,他看着崖下玉蝶触蕊似得把夜月捧着手心的姬无忌,“是夜儿赠与他的,”这想法一经浮起,立刻像燎原之火似得层层煅燃起来,“这个贱人原来跟姬无忌早有私情,怪不得他处心积虑的勇闯楚国,不求回报的围攻冷月,本以为他是为兄报仇,毕竟当年十面埋伏最强的那股迫力是破云将军,想不到竟都是为了这个贱人……”想到此处他睚眦欲裂,手掌一挥,身后弓弩成弥天之势慢射向崖底。

    崖下曦和阿离等首先遭了殃。

    阿离于夏萱飞旋的怀中觑见弩箭激射向花丛中伏跪的曦和,而她丝毫不会武功,于剑雨中更是不闪不避,不由急得心都要破出胸膛,挣扎着叫嚣,“救曦和姐姐,先救曦和姐姐。”

    夏萱被她挣的无奈,只得回身翎起曦和后襟丢入亭榭。

    阿离刚喘口气,又看到崖壁不远处的冷笑诗筠也完全曝露在弩阵中,又是一番哆嗦,“鲛人姐姐,鲛人姐姐,救她,救她。”

    夏萱无可奈何的捋缕她发丝,娇笑,“她可不用我救,人家的夫君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冼星霸王,不会看着自己的娇妻被人诛杀而冷眼旁观的。”

    额,阿离惊疑地随着夏萱目光望向半空悬着的那块泪痕状玉玦。

    那玉玦本来跃跃欲试的企图乘机钻入夜月眉心。奈何冷香诗筠决绝的织出透明鲛网堵在它行前。让它咫尺难移。

    此刻她势微曝在剑雨下,更是丝毫不顾自身安危,密织网罗,层层叠叠的那璇紫的玉玦捆覆在漫空透明的鲛绡网络中。

    那玉玦连连哀叹,“你这又是何必。”

    冷笑诗筠笑得犹如泣血的杜鹃,“姬羽,你今天要想回到那个贱人体内,除非能穿破我的罗网鲛身”。

    弓弩肆虐着扯破她鲛网愈趋俱近。

    玉玦欸乃一声,自幻紫的泪痕中溢出一缕俊逸的魂魄,那魂魄手持利剑眉眼清灼,有五分像极姬无忌,只是没有姬无忌身上的那种轻狂傲肆,倒是多出股冷峻高绝的淡远气韵。

    阿离看的啧啧称奇,“这就是冼星霸王姬羽么,一点都不像姬无忌呢。”

    夏萱不耻的调笑,“怎么,小阿狸见到心仪已久的英雄,心觳荡漾了。”

    你才荡漾,阿离气恼的回嘴,揪住他月昼衣襟攀扯。

    姬羽于鲛网中轻笑一声,手中剑挥彻,迫近冷香诗筠的弩箭被他瞬间搅捩,他轻啸一声,自透明鲛绡中破网而出,舞剑向崖堑的弓弩,那纹风不透的弩阵被他轻拢慢捻,竟是拨拭琵琶玩赏浪遐似得层层掣控,他魂魄渐渐升腾至崖堑骤一催手,弓弩陡成逆卷之势倒袭向洢寒阵中。

    一**弓弩射手哀嚎着从崖堑跌坠。

    阿离惊呼一声,“好厉害啊。”身子不由自主被夏萱拥着攀升至崖顶。

    姬无忌也乘机飞攒出崖底的轻骑瑗阙。

    立脚是崖顶的清溪流水,可阻在眼前却是楚洢寒调配来到更加精绝的弩阵营。

    楚洢寒于弩阵中险些不能安命,不由暗暗心惊,“想不到已死了的孤魂竟能如此轻易的破了我的一波连天弩。”虽则惊悸,却心有不甘,他微一思忖,手肘擎举,又要发起弩阵。

    旁边一个月白的身影劝道,“三公子深思,若要激怒霸王,恐怕再也没有十面诸侯来驰援救驾了。”

    离惜看到那月白影子,早喜的泪珠泠泠,一步扑到他怀里,撒娇泣道,“师尊,阿离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魅婀安慰的轻抚她肩头,“好了,阿离,别哭了,你五师兄怕你受苦,不是一路披荆斩棘先赶来救你了吗?”

    阿离泪眼迷离的瞪了夏萱一眼,嘟囔道,“他才不疼我呢。……”

    冷香诗筠此时正好攀着崖壁横出的枝桠上到崖顶,她于慌忙间寻见姬羽,眼中一急,手中一截鲛绡轻纱缠覆上他身子,嘴里清啜,“你这个负心人又想逃到哪里去。”

    姬羽被她牢牢捆绑玉身不由失笑,“阿筠,你变了很多,以前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屑挽留我的。”

    冷香诗筠眼中一热,一朵红霞晕上靥颊,娇嗔道,“霸王又何尝没有改变,我看霸王这几年倒像是锋利的宝剑蒙尘,清辙的玉器堕诟,一点没了当年的英气。”

    “是吗”,姬羽苦笑,“阿筠可还跟当年一样的口若利剑。”

    冷香诗筠听他褒贬,不由心中一涩,一滴清泪滑落,“霸王可是又厌弃了诗筠么。”

    姬羽伸手接下被风抚斜的泪痕明珠,叹息,“阿筠,当年是我负了你,我对夜儿不能自持,辜负了……”

    “霸王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冷香诗筠狠笑,截断他,“霸王可知道那个贱人的身子被多少男人碰过吗?她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

    “阿筠你住口”,姬羽怒叱,“我不准你这么侮辱她。”

    “你不准”,冷香诗筠笑中带血,晶石一样的眸中流光烁动,手指御向崖壁清溪间拥着夜月的姬无忌,“霸王可知道那个贱人现在在谁的怀里。”

    姬羽随着她手指转动。

    姬无忌把夜月紧紧揉怀在胸前,手中画戟清鸣,像是随时提防姬羽来抢。

    姬羽不置可否的看到了他这一举动,“怎么,无忌也陷进了夜儿的摄魂术么。”

    姬无忌画戟凌风,颤动的睫毛如幻彩的羽翼倾覆,眸中却隐隐暗藏着一把热切的近乎吞噬苍穹的利剑,“小夜姐姐本来就是我的,当年是你夺人所爱在先……”

    姬羽看到他眼中那痴狂的绝对欲望,一如看到当年的自己,他修眉拧辙,感慨,“无忌,放手吧,她不会属于你……”

    “谁说的”,姬无忌捞起夜月轻若月辉的手腕,紫羽流裳滑落臂膀,露出本是女子点御守宫砂的半截冰臂,他曦谪滢唇吹啜,扬声道,“她早就已经属于我了。”

    姬羽惊侧,瞬间记起夜宴时初见夜月——她舞姿极绽处,涿在冰臂上的那一点惊心动魄的守宫砂,一股无名妒火缓缓流窜,在他眼中汇聚成妖娆鬼雾,幻紫重瞳搜忽乍开,他弛剑,“竖子无礼,隐约切齿痛恨,“她是你大嫂。”

    “大哥还是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姬无忌冷笑,“谁不知道大哥当年担的是虚名,小夜姐姐连你靠近她一步都不允,又岂会把身子给你。”

    姬羽握剑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心中的怒火噼啪滋燃,“那你又是怎样诱惑她……”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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