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生到政府办事,进了政府大门,看见大家都围在秘书处那里说笑,就过去看看。原来治全升了秘书处主任,一帮人都在那里说吉祥话。
平素梁生见了治全,都是不说话的。治全远远看见他就避开,两个人一直没有什么来往。
看见治全笑嘻嘻的在那里跟人们答话,梁生心里就是一阵无名火。他分开人群走了进去,笑道:“郑主任,升官了哈?恭喜你呀!”
治全一看是梁生,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讪讪的啊啊了两声,没有答话。
秘书处的小张那里知道那些旧事,奇怪地问:“魏局长,你怎么给孙主任改了姓了?”
治全心里暗骂小张多嘴,连忙对着众人说:“大伙儿赶快工作吧,时间不早了!”
众人就要走,梁生高声说道:“哎,急着走什么呀?让郑主任好好给你们讲讲怎么才能高升,啊?大伙儿都好好学学。”
治全嘴里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低头匆匆离开。
大家也一头雾水的散去。梁生哼了一声,往地上吐口唾沫,扭头走了。
这天放学晚了,琼玉一个人走在街上,慢慢逛着回家。
快要走到凤仙楼前面时,从凤仙楼走出一个人,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调笑几句,然后扭头向这边走过来,跟琼玉走了个对面。
两个人一照面,都愣住了。
原来是孟凡庆。
两人虽然生活在一个小城里,居然毕业后几年都没有见面。孟凡庆看见琼玉,一时没什么话说,只能嘿嘿的笑了两声。
琼玉怪道:“笑什么?你是不是一直躲着我,怎么就这么久没有见过面?”
孟凡庆抓抓后脑勺:“没有。可能是我们走的路不一样,所以老是碰不着面吧。”
琼玉哼了一声:“算了。哎,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瞎混?也不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听说你升官了,是不是人一升官就学坏呀?”
孟凡庆赶紧转移话题。“你呢?听说你那个女婿跑了,后来再没回来。还不赶快再找一个,家里也好有个人照顾。”
“不用你管。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琼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哎!”孟凡庆神秘的笑着:“听说你跟梁生关系不错,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少放屁了,梁生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琼玉气恼地说道。
“没事没事,回头我再给你找个合适的。哎,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事到侦缉队找我。”说完,孟凡庆就要溜。
“赶快滚回家去吧,再让我在这种地方看见你,饶不了你!”
琼玉笑着,看着孟凡庆一溜烟走了,自己又那里站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回家。
这天下午,余自裕正在家里坐着,李富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气急败坏地喊道:“东家,矿上出事了,有人给拍在矿底下了!”
余自裕一惊,对媳妇说道:“你去后院跟爹说一声,我去看看。”又回头对李富生说道:“别慌!看你那点出息。”然后跟着李富生走了。
到了矿上,看见几个矿工正围在坑口,黑着脸不吭声,坑里还往外冒着淡淡的烟尘。
“里面有几个人?”
“两个,是远房叔侄,他们两个往外背煤的时候,半中间的坑洞给塌了。幸亏是吃饭的点儿,人都出来了。要不然,这儿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余自裕想想,跟几个人说道:“你们别慌。人出了事,我们会负责的,你们在这里等消息。坑现在是不能动了,再塌了还得死人!”
说完他扭头给李富生使个眼色,让他看着几个矿工,别让他们乱说乱动。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余自裕也顾不上吃饭,直接去到后院找自己的爹商量。
进了屋,看见爹跟账房王先生都坐在屋里,吸着旱烟。
说说矿上的情况,三个人坐在那里想办法。
王先生一用劲,拔掉一根脸上的胡子,嘴里说道:“那几个人都是同乡,互相都知根知底。要不然,我们可以跟上次那样,……”说着,他把手在炕桌上斜劈了一下。
余自裕浑身一哆嗦,心里暗惊。
余千里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无毒不丈夫。”然后想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人太多,难。”
王先生点头:“晚上先把他们叫来,看情况再说。”
余千里点点头,回头跟余自裕说道:“你去叫厨房准备一桌酒菜,丰盛点儿。然后叫你那几个堂兄弟晚上过来,要有什么事可以帮帮手。”
余自裕点头出去,跑到后面安排。
天黑透了,李富生把几个矿工领到余家大院里。
一群人进了屋,余千里和蔼的说道:“几位受惊了,实在对不住啊。”眼睛一扫,问道:“怎么?有兄弟没来呀?”
二虎瓮声瓮气地回道:“下午我们叫一个兄弟回去报信了,去叫家里人都上来呢。”
余千里脸色一沉:“叫人有什么用?人多就能办事了?我这里人可也不少。”
二虎眼睛斜斜地看着地面,低声说道:“不出去个人,就让你们包了饺子馅了。”
余千里思量片刻,直接对着二虎说道:“事到如今,你们拿个章程吧。我准备了些饭菜,你们先吃点饭,回头我们再谈。”
二虎也不客气,领着几个人去了。
王先生说道:“东家,我们还……?”
“还个屁呀,人都跑了一个。”
“兴许还没走远,我们是不是追追看,或许能追上。”
“追不上。人根本就没回去,不知躲哪里去猫着了。陪钱吧,也不在乎那一点。”
余千里说道。
余自裕松了一口气,招呼矿工们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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