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讨点血债
一九三七年,岁末。
上海的天气,五十多年没有出现如此冷的境况。冰冷寒骨,滴水成冰,哈口气出来,都会成霜在眉上。屋檐下的冰毡,半米长,闪闪发光。
新年将至,却没有过年的景象。
曾经辉煌的上海,也开始慢慢的变的冷清。人心惶惶,苟延残喘的生活,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阴森的气息越来越浓重,每天都有人躺尸街头,如同猎场的羔羊,说不定哪天就会砸到自己头上。有钱的人,虽然躲进了孤岛里,但是,他们也是要看尽了鬼佬的脸色,惶惶难安。
币种的杂乱,物价的飞涨,让市民更难以生存。
午后的天气,雾气仍没有散去的意思,刺骨的寒风,吹的到处都是硬邦邦的。
黄古光为年迈的叔父黄洛川,打开了车门,“叔父,我陪你老去吧。”
“不用了,你照看好帮里,我心里自有分寸。”黄洛川说完钻进了车里,驶出大门。这么多年来,和郭家的渊源,远不止几箱财宝就能衡量出来的。黄洛川是个性情中的江湖人,当年郭礼忠为黄家做的,今天他也能为郭家做。所以,他的所为,笼络了手下的兄弟,手下的兄弟也愿意为他出生入死。
街道上来往的人,越来越多,睫眉上,挂着白白的冰霜。拉客的黄包车夫,汗水沁出,瞬间结成冰块。小商贩的吆喝,也是干瘪瘪的。
“轰!”一声巨响,在街口炸开。
哭喊声,挣扎声,混作一团。窒息的空气,仿佛随着一声爆炸,开始慢慢散去。
黄洛川的小车,被炸的完无体肤,车上的人也是血肉模糊。
“什么?这是谁干的?”山田次郎睁开那双欲火喷张的眼睛,额眉紧皱。
黑衣人摇了摇头。
“我设的这个局,本是一箭双雕。既能降服黄古光,又能灭了黄洛川。想不到结局竟然是这样。”
“主人,黄洛川有这样的结局,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倘若林一炮当了帮主,他很快就会被清理门户。”
“你想玩丢一只狗出去,引十万只狗回来的游戏?”
“和一只笨狗打交道,不如和一只狼为伍。黄古光是军统的人,他走私**的证据,是要挟他最好的方法。”
“不错,我只所以没有端掉他的站点,就是想着有一天为我所用。看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玄风,你去办吧。顺便,也让川岛弘一去拜访一下黄古光。”
“是,主人。”
现在斧头帮是群龙无首,帮内的兄弟,也开始争休起来。议事厅里几位元老,脸色沉重。一起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兄弟,说是没有二心,口上个个都是喊着胜似亲兄弟的称谓。可是,一旦仰仗的大树倒了,自己这颗小苗,回头又要鄙视那棵倒下的大树,你当我的光太久了。
黄古光仅能算得上帮里的晚辈,但名头,却不亚于堂主的威望。凶手是一定要找出来的,不然帮会的兄弟,是不会臣服于新任的帮主。各堂主的态度也很坚决,但小算盘都埋在了心里。
要说穆秋白是黄洛川的亲生儿子,帮内的人,都不会质疑。虽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在穆秋白心里,黄洛川抵得上自己的亲生父亲,因为他是黄晓芊的亲生父亲。多年来,穆秋白在帮里攒了些人脉,是扛得住大梁的爷们,帮里不少人,都愿意和他黏合在一起。
此时,说话最有权的也就是穆秋白了。
黄古光心里不服,虽是黄洛川的亲侄子,可毕竟心有所向,动摇不了帮内弟兄的心。黄古光脸上僵硬,目光刺冷,一言不发,挨着五位堂主,静坐在那里,听着众人议论。
“老爷子走了,大家的心我能理解。但我们斧头帮不能一日无主,更不能要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钻了空子。多年来打下的基业,毁在我们手上,老爷子在天之灵,心也会寒的。”穆秋白站在厅堂中心。
“依小白的意思,眼下我们先选出帮主,再追查凶手喽?”四方当铺的堂主林一炮接住话茬问道。
“帮不可一日无主。”
“怎么个选法?”林一炮内心激动,脱口而出。话虽问出来了,脸上也是挂不住,心里又十分懊悔,顺茬问的话,让兄弟怎么看自己。此时,真想扇几耳光给自己。
穆秋白扫视了四周,“六位堂主的威望最高,理应由五位堂主中的一位出来任帮主,不知这个提议可否?”
众堂主相互对视。
“我就不参合了。”负责码头的江堂主江中坤摇摇头,继续说道,“管一个码头,我还可以胜任,管一个帮派,我做不来。”
“江大哥是个实在人,竟说些实在话。我风花雪月的一个女流之辈,哪有那个能耐坐这把椅子?你们这些老爷们玩的是风尘,可我们女人就需要一棵大树。”夜总会的一姐风云嫣风堂主起身说道,“谁能雄起,我们听谁的?”
“呵呵,我们那个爷们不能雄起?哈哈。。。。。。”林一炮话一落,大伙哄得笑了起来。
“我一介武夫。。。。。”武馆师傅洪一笑摆了摆手。
“我走的是镖路,熟来熟去,你们看着办吧。”镖头鬼也示意不想坐这把椅子。
余下的人选就落在了两位堂主周云鹤和林一炮身上。
百乐门的周堂主周云鹤起身走到大厅中央,“各位兄弟,林老弟走南闯北,见识非凡。曾经还救过老帮主的性命。有林老弟出任帮主在合适不过了。”
“周老哥,你这样谦虚,兄弟羞愧啊。”林一炮支支吾吾。周志辉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帮主的位子,自己是坐实了。嘴上谦顺,脸上仍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林堂主众望所归,就不要推脱了。”穆秋白说道。
“好,等查到凶手,一定要三刀六眼。”林一炮默许了穆秋白的话。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斧头帮的帮主。手下有了十万兄弟,这就是资本,能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资本。想当初,谁看得起自己?又有谁把自己当帮内的元老了?风水轮流转,我林一炮就要成为上海滩说话最响的人了。
不论怎么样?首先要找出杀害帮主的真凶,才能在帮中树立威望,让兄弟们更加信服自己。帮主的位子,人人垂涎,想不到,竟这样的情况下,落在了自己头上。各堂主都是跟随黄洛川一起血拼出来的,无意于帮主的位子,所以自己才能坐到这个位子上。我若找不出凶手,兄弟们不仅不会臣服于我,到时,我在帮中更没有话事权。帮主仇家甚多,会是谁下的黑手?
黄洛川死的好,无心插柳柳成荫,想都没想过的好事,竟然砸到了自己头上。刚登上帮主位子的林一炮,完全沉浸在权欲之中,这种荣耀,比当新郎都幸福。
“我警告过你,你还是竞争这个位子。”川岛弘一板着脸,怒视林一炮道。
“哦?”林一炮一诧,想不到,对自己任帮主一事,竟会如此强烈反对。
“既然如此,好好干,是你的福气到了。”
“川岛大佐,我对你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天皇陛下。”
“现在还轮不到你效忠天皇陛下。”
“是,是。。。。。。我一定好好配合川岛先生,感谢川岛先生的厚爱。”林一炮紧张的嘴巴,抽搐的说的结结巴巴的。
川岛弘一摇了摇头,嘴角上翘,撇出一丝淫笑。
“川岛大佐,幸亏我占先,当上了斧头帮的帮主。如果那四个人中的一个当了帮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他们对皇军敌意的很,不会依赖川岛先生的垂怜,恐怕在上海会闹出不少动静。”
“叶弘君,你以为你的位子坐的很稳吗?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明白,什么是众矢之的。”
“大佐,什么意思?”林一炮惊诧地问道,头发上的汗水沁了出来。
川岛弘一笑了。
“没什么。现在要好好享受你帮主的待遇。”愚蠢的中国人,难怪山田要抛出去这只蠢狗。
“川岛大佐,黄洛川那;老匹夫是不是。。。。。。”林一炮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不不。”川岛弘一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对黄洛川做任何事情。”
“这就奇怪了,在上海还有谁能动的了他?”林一炮眯缝着小眼,皱了皱眉。
黄公馆依然是黄公馆,并没有因为林一炮的入住,而改名字。一切的生活,还像黄洛川在的时候一样,按部就班。仅改变的,只是多了些,缅怀悼念。
日本人的不支持,让林一炮格外恼火。虽说手上有十万的兄弟,可林一炮没有黄洛川的张狂,也没有黄洛川的魅力,对日本人还是小心谨慎地供着。
坐在帮主的位子上,即使大不为,也是一种享受。正当沉浸的梦还没有醒来,林一炮糊里糊涂就成了帮会清理门户的对象。他做梦都想不到,游戏来的这么快。他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自以为坐上了帮主的位子,就有了呼风唤雨的资本?他的自大,太没有自知自明了。日本人不喜欢,黄古光也不喜欢。
瑰宝是好东西,利欲熏心下,亲娘都敢杀。林一炮的初衷是要找出杀害帮主的凶手,可是,他禁不住诱惑,急欲扩张自己的实力,他做了让帮内更加反感的勾当------逼迫郭家合交出了另外半张藏宝图。反对的声音越来越高,高的只是欠缺一个站出来,振臂高呼一声,他就足以被赶下台。
有了充足的财力,他想改变自己狼狈的生活,他不想再像狗一样,在日本人面前摇尾巴。他崇拜汪精卫,他要像他那样,有许多日本人要向他低头哈腰。
日本人拿他当棋子,他的每一步棋都走在了日本人设定的格局里。在日本人的眼里,他做的很出色,出色的连日本人都不舍得丢掉它。
林一炮残喘的半条命,躲进了宪兵大队。跪在川岛弘一的面前,乞求日本人的保护。
“川岛大佐,救我一命。”林一炮如同巴巴狗,乞怜的望着他心目中的保护伞。
“图呢?”川岛弘一头也没抬,仍看着手里的文卷。
“图?对,在我这里,郭家的也在我这里。”林一炮自认为保命的筹码,殊不知,加速他灭亡的正是这幅藏宝图。
“我们会保护你的,我也已经安排了。”
“谢谢,大佐。”
待林一炮走出川岛弘一的办公室,川岛弘一拨通了一个电话。
聪明和愚蠢只是一线之隔。
林一炮至死,都不知道死在那里。
黄古光亲手宰了林一炮,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帮主的位子。林一炮谋害帮主违背江湖道义勾结外敌走私**。。。。。。道道罪名,都是死罪。如此罪恶累累的凶煞之徒,必将映射出一位顶天立地器宇不凡的英雄人物,黄古光就充当了这个角色。
藏宝图到了川岛弘一的手上,这无上荣耀让他彻夜难眠。这批瑰宝,是日本最高的机密,也葬送了许多日本精英。
“山田阁下,你多年的心血终于没有白费。”川岛弘一致敬道。
“多年前,来自泰山的一位姓何的山匪,于郭家颇有渊源,曾经就落脚在上海。他精通五行八卦,机关布阵。川岛君,此次寻宝,要多加小心。”山田次郎依旧坐在滚烫的水浴里。
“嘿!”川岛弘一再一次低头道,“中国有句古话:再老的狐狸,在猎人面前,也得怂。我一定不负所托,完成山田少将的使命。”
“拜托了!”
传说中的佘山,并非佘山,而是叫蛇山。相传很久以前,上海一带没有山地。当时峨嵋山有青黄两条巨蟒经过千年修炼同时得道升天。有年八月十五,它们偷饮了三口瑶池仙水成了真龙,仍不知足,继续偷喝,被王母娘娘派人打出瑶池,放逐东海栖身。一路上,它们互相埋怨斗打,闹得昏天黑地,连降三个月的暴雨,地上百姓顿遭大难。东海龙王急禀玉帝。玉帝与王母大怒,命雷公雷婆火速轰击。在雷电轰击下,他们随即现出了蛇形,坠地而亡,变成了两座山。青蛇坠落西边,成了西蛇山,黄蛇坠落东边,成了东蛇山。后人因“蛇”字不吉利,遂改称“佘山”。
佘山依茂林修竹奇峰怪石悬崖峭壁竹径通幽古迹依稀而著名,正因他的神秘,也有不少绿林豪杰栖栖于此。
川岛弘一动用了五个大队的人马,一万多人,挺近了佘山。佘山地处宽阔,漫山遍野覆盖着葱葱郁郁的藓苔,东西两蛇山对立而视。
按照地图的标示,川岛弘一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藏宝的入洞口。万余人地队伍,浩浩荡荡地驻扎在周围。此时,日本人探宝的秘密,已经不再有秘密可言了。佘山虽是日本人的管辖区,各路神通,都不心甘,部署着自己的力量,扎进了茫茫大山山中,寻找机会,夺走瑰宝。
川岛弘一不敢大意,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他的秘宝探寻工作。山体纵横,交杂错乱的地形,四处危机重重,川岛弘一很清楚,山林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盯着此处,甚至随时都会冲出来,血肉相博。
工作有条不紊地正在进行,探查队一波一波地深入了洞穴内。既兴奋又激动的心情,刺激着每条神经。距离成功仅有几步之遥,却似要翻过了几座悬崖峭壁一样艰难。
一切都如幻想的一样,美好荣耀,即将来到身边。
正陶醉于成功喜悦的川岛弘一,万万想不到,死神一步步逼近了他的爪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一声巨响,“轰!”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塌陷下去的山丘,激起了尘土满天飞扬。扑鼻的火药味,夹杂在飞尘中,窒息的空气,更让人难以呼吸。绷紧的神经,此时,更加惊魂。川岛弘一瘫坐在地上,两千多士兵,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埋没在了被大日本帝国列为最绝密的山丘里。
黄古光拭去脸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站在远处,眺望着日本士兵惊魂失措地模样。他本是提前一步找到了藏宝图的位置,可是他却没有能力继续探寻藏宝的机会。原本这种状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侥幸地是,日本人带着大批军队,很快就追寻到了这里。不得已,只有退却在旁伺机而动。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自己才躲过了这一劫。
陷阱,毒辣的陷阱。
黄古光绞尽脑汁地也想不明白,辛辛苦苦隐藏的秘密,竟是是一个天大的陷阱,这个秘密的背后,是否真的存在这批瑰宝?他开始怀疑军统总部提供的消息是否可靠。
如果郭家的人,能活着看到明天的日出,这里面就真的有故事了。黄古光抚摸了一下头皮,领着手下一百多精兵强将,悄悄地离开了佘山。
佘山一役之后。
白啸天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打开一看,让他万万想不到,这是一封死人的信。郭礼忠郭老爷子写给白啸天的信,虽没有署名,但他已经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死人在向他叫板。
岛丸的朋友
也许只有这个称呼,最适合你。回眸几十年前,我为鹰时,你还是一只未长羽毛的小鸡,山人厚道,让你有气可喘。如今你已是披身丰翼的雄鹰,而我却成了一把黄土。
争斗不息,几十载,风风雨雨亦有时。你我一生的游戏,折折叠叠。老朽已去,不言不语,你一生都无知。念其毕生空晃,留你一蘸,机缘与你,认知。迷踪踏痕,题:近在咫尺,远在天涯。春秋霸业,尔奈不可急!
你若猜出,可得,不然,终究随老朽一滩泥土。
署名面见再叙
近在咫尺,远在天涯。春秋霸业,尔奈不可急!这又是哪一出?山田次郎出神地看着郭礼忠写的莫名其妙的话,猜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是狡猾,葬送了两千士兵,你又出来挑事。
原以为把藏宝图交出去,就不管郭家的事了。郭家合坐在院子里,愤懑的心,如同炉火,燃烧全身。他,恨,恨老爷子,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庭。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自己的亲爹,临终了也没有说出一句实话,还要让整个家族都赔上性命。
“老爹啊,你这是唱的那一出戏?这是把郭家往火坑里推啊。”郭家合越想越恼火,心里憋屈,大声哭诉出来。
管家老道人徐一多端着酒菜,走进了亭子。
“老爷,我们的宅子被日本人围了几天了,得想个办法出来,咱不能坐以待毙啊。”老道人为郭家的新主人郭家合斟满酒。
郭家合满面阴容,既愤恨又郁闷,不明不白地就成了日本人的‘座上客’。日本人的两千多士兵,被活活的埋在了山洞里,他们岂会饶了郭家?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他们死了那么多的人,怕是郭家要遭难了。徐管家,你主意多,帮帮忙,只要能让老小留条命,让我做什么都行。”郭家合神情木然,迟缓地端起杯子,仰头而尽。
“日本人是得罪不起的。”老道人有为郭家合再次斟满酒,“老爷,你再想想,老太爷临走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如果这真是个大陷阱,他也应该想到了后果。”
“你说我这老爹啊,走就走吧,还要带上家眷。”郭家合气愤地只摇头。
不对,依郭礼忠的聪明才智,他不可能想不到今天这个后果。可是,他留的线索又在那里?老道人也是苦苦冥想,找不到答案。
“不对,不对,不对。。。。。。”郭家合一连几个不对,目光呆滞。
“怎么不对?”老道人盯着郭家合的脸色,追问道。
“我父亲应该会想到今天这个结果,他一定在临终前做了什么?”郭家合想起父亲临终的一番话,似乎并没有要把全家人拉到坑里。
郭礼忠走的那几天,老道人都是守着的,而且都没有做什么。难道是之前?之前?
“八戒。”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
郭家合和老道人徐一多面面相视。
“一定是他。”郭家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老太爷临终前的一个月,八戒就离开了上海,去了重庆。他是孤儿,哪来的亲戚在重庆?”当时,老道人还纳闷,八戒怎么会去重庆投靠亲戚,他不是孤儿吗?只是一个下人,也就没多想。
去重庆找谁呢?又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八戒的不正常离开,偏偏又是在老太爷病重的时候,不得不让人生疑。两人更加断定了,八戒是带着秘密离开的。
“他是去等四叔了。”郭美丽一出口,让两人格外惊诧。两人的谈话,郭美丽听的清清楚楚。
“郭家旭。。。。。。”此时,几乎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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