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久别的重逢
黄昏时分,雨才开始淅淅沥沥的像春天飘浮的柳絮,缠缠绵绵飘落在大地上。熙攘的街道,经过暴雨的洗礼,血迹被冲刷了痕迹,行人也慢慢走了出来。小皇后俱乐部门口,已经有人开始修复被枪战带来的烟尘火灼弹坑,尽可能掩饰他的劣迹。
郭家旭在楼上睡了一下午,过度的紧张,战火的硝烟,让他切身体会到了恐惧,身心疲惫。走下楼梯,客厅里依然是沸沸扬扬载歌载舞,热闹非凡,似曾下午的枪战,未曾光临过。
“先生,你想喝点什么酒?”酒保礼貌地想走到柜台的郭家旭问道。
“白兰地。”
“好的。”酒保边说着,边熟练地调起了酒。
“重庆经常有枪战吗?”郭家旭回头看着舞厅里人头攒动,旁若无惊一般。
“哎,你是外地人吧,我们这里习以为常,三天两头,都会死人的。我们这些小人物,一听到枪声,都怕的狠。没了枪声,老板催着,又要上工。世道乱,哪里还有活路。”小酒保侃侃而论,片刻的功夫,把酒端到了郭家旭面前,小声说道,“先生,没事,别瞎逛,说不定哪一会就有枪战。这里情况多复杂,日本人的间谍,都混在了人群里,谁辩的出来。”
“呵呵。”郭家旭被小酒保的举动,逗笑了。
“别不信啊。”小酒保一本正经地说。
“你看我像日本人吗?”
小酒保顿时傻了眼,捂着嘴巴,不敢说话。
“郭先生,戴先生有请你回家吃个便饭。”贺志辉带着几个蓝衣手下走到郭家旭面前。
“戴先生?是个大人物,不知道你们是哪一个部门的?”
复兴社你都不知道?戴笠戴局长,你都没听说过?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贺志辉惊讶地打量了一番郭家旭,都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
“浪子,可找到你了。你到是闲情雅致,跑到这里逍遥快活,可害苦我们了,一天白忙活。”贺志雄和华一雄气喘吁吁地走到了郭家旭面前。
“哥,你怎么在这?”贺志雄的突然出现,让贺志辉大吃一惊。
迎着熟悉的声音,贺志雄喜出望外,“志辉,可找到你了。”两兄弟激动的相泣拥抱在一起。突来的重逢,把众人晾在一旁。
贺志雄在复兴社等了一下午,都没有等到贺志辉的出现。眼看夕阳西下,焦急的贺志雄只有到小皇后俱乐部与郭家旭华一雄碰头。想不到,朝思暮想的弟弟,竟会在小皇后俱乐部相遇。
华一雄也是白跑了一趟,表妹离开重庆,也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两位老同学,怎么才来?今天我浪子,差点玩完了。”郭家旭抱怨道。
“呵呵,原来都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戴局长还在家等着呢?”贺志辉脸上绽出笑容。
“戴局长是谁?”贺志雄问道。
戒备森严的庄园,在重兵把守下,更显得望而生畏。阔绰的庄园内,来往巡逻的士兵,武器配备精良各个身手彪悍。郭家旭凭直觉,戴笠一定是一个国民政府身居要职的达官贵人。明岗暗哨,能布局的,全都有,无死角可钻。精通军事战略的郭家旭华一雄贺志雄一眼看穿了庄园的诡异,堪称霸气十足的严密防守。想想自己的身份,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不知道这份用命拼出来的荣耀,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自己的不幸。郭家旭忐忑不安地巡视了四周,故作不经心的样子。
八戒充当下人的身份,跟在郭家旭身后,提着行李箱。华一雄嘲笑郭家旭,走到哪里,都是贵公子做派,哪怕口袋中仅剩一块银元,也要雇一个下人。
走进大厅,宽敞明亮,搭配和谐古典,一看庄园的主人就是典型的复古做派。对于郭家旭一众人的到来,戴笠格外热情,早早地安排下人,准备了丰盈的晚宴。连跟随他多年的贺志辉,都感到意外,特别是在家里宴请郭家旭一竿人。争着为戴笠挡子弹的特工,在局里那是数不胜数,何况区区一个郭家旭。
除了郭家旭八戒两人的格格不入,贺志雄华一雄军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走到哪里,形象依然鲜明。
“志辉,这是家宴,没有外人,你也坐。”戴笠招呼来客。贺志辉脸上无比光耀,像这样的机会,从进局子,就没有见过戴老板如此客套,更不敢想象,能与戴老板一起用餐。
“郭家旭贺志雄华一雄,徳国慕尼黑军事院校,出类拔萃的优等生,党国正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才。”戴笠端起酒杯,畅谈道。
“别,可别这么说,羞煞了我,我是垫底的,老师眼中最没出息的学生,军事最不着调的大兵。他们才是人才,各科目。。。。。。”郭家旭竖了大拇指,端起酒,一饮而尽。
“哈哈,浪子,天马行空,不拘小节。自古英雄出少年,桀骜不驯,放荡不羁,乃真豪杰。”戴笠少有的在属下面前露出笑容,也是少有的这样称赞别人。
今天虽然吃了大亏,戴笠脸上仍挂着笑容。贺志辉了解老板的为人,变脸就像变天一样,杀人从来不眨眼睛。笑容的背后,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更为郭家旭的放荡形骸,我行我素担忧。对于戴老板的心思,捉摸不定。
“货真价实,绝对配得上这个称谓。”郭家旭一点也不客气,大口地抓起鸡腿,往嘴里塞。
华一雄贺志雄两人坐在郭家旭对面,看着郭家旭的吃相,两人面面相觑。这不仅丢了军人的脸面,而且特嚣张,顾及戴老板的面子,两人也不好说什么。
“三位刚从国外归来,可曾想过做什么?”戴笠问道。
华一雄贺志雄‘嗖’地从椅子上站起,异口同声地回答,“誓死为党国效力,一切听从党国安排。”
“对,效忠党国。”郭家旭仍旧坐在椅子上,啃着鸡腿。
“坐。”
“戴先生,我这两个老同学,你就好好重用,他们都是国家栋梁人才。我呢,不堪重用,放哪里都不合适,看门吧,守不好;当个文差,干不了;弄个官当当,我又不是那块料;得了,有喂马轻松悠闲的活。。。。。。”郭家旭用拇指指了指自己,“找我。”
‘噗嗤’贺志辉一听,愣了,酒差点喷了出来。这是个愣头青啊,不知道深浅,话也太贬低自己身份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老板要封官了,你来个明目张胆的拒绝,这不是不识好歹吗?年轻,太年轻了。
“呵呵,我这个结拜的兄弟啊,自制力挺差,拙迹让先生见笑了。”华一雄笑着说。
“呵呵,就凭他那一身本事,就已经出类拔萃了。”戴笠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那可不是光凭一张嘴。独特见解的本事,雷厉风行的做派,过硬的手腕,才有了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军统。
为大人物,挡了一枪,出于感恩,让戴笠如此看重,这也是应该的。华一雄贺志雄也没多想。两人仍是板板正正地坐在哪里,谨慎听从戴老板的教诲。
“两位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戴笠再次提醒华贺两位。
贺志雄看了一眼弟弟贺志辉,尽出心中顾虑,起身道:“我是军校出身,习惯了铁马兵戈的生活。现在国土受尽凌辱,作为军人,应该站在硝烟的最前沿,奋勇杀敌,保护我们的领土。我是黄埔军校第八期学生,因家庭变故,没毕业,就走出了国门。”
“好,坐。”
“国土不整,是我军人的失责。我愿身先士卒,到抗战的最前沿,誓死捍卫党国的荣耀。”华一雄起身,慷慨激昂地说。
“好,我立马起草,推荐你们回到军队中,重整军威。”
“谢谢戴先生。”
戴笠起身走到电话旁,拿起话机,寒暄了一番,低声聊了几句。郭家旭一个人,毫无顾计地继续吃着他的美食。他不在乎戴笠能奖励他什么,更不在乎他们会用什么眼光看自己。他只想赶快吃完这顿饭,离开这里。戴老板是个遵循条条框框的人物,又是国民政府要员,太拘谨的生活,他不一定习惯。他有自己的打算,接他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不想一辈子窝藏起来。他要回到他那个久远离别的家去看看,去了结父辈没有了结的恩怨。父亲的信写了很多他从来不知道的秘密,信中也千叮万嘱咐,要他远离上海,到山东投靠他的三爷爷杨雄。现在他清楚了家庭的变故,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处理父亲信中所提到的魔鬼。他向来都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如果他不回上海,那就不是郭家旭了。
“贺志雄华一雄,我刚和军部通了话,同意你们二人去前线带兵,即日上任。”戴笠走到餐桌前,严肃地说道,“贺志雄,一一八师,团副参谋;华一雄,三二七师,团副参谋。”
“谢谢,戴先生。”两人站起来,敬了军礼。
“都在山东战区,是战线的最前沿。好好发挥你们的特长,为党国多打胜仗。”
“绝不辜负戴先生的期望。”两人斩钉截铁地说。
“坐。”
贺志雄华一雄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望了一下郭家旭。贺志雄又站起身来问道,“戴先生,郭家旭。。。。。。”
“奧,他就留在复兴社吧。另有重任安排。”戴笠欲端起酒杯向两位敬酒。
“不是,戴先生,千万别把我当人物看待。我是浪子,哪能遵循得了你的规章,还是让我去前线吧,当个大兵都行。”郭家旭一愣,眼睛直直地看着戴笠,手上的鸡腿嘎然停在空中。
“呵呵,就这么定了。来,干杯。”
“我。。。。。。”郭家旭瘫坐在椅子上。
说什么同甘共苦,同舟共济?全都是屁话。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遗落他乡。郭家旭嘴上是在抱怨贺华两位老同学的不仗义,可内心并没有怪罪他们。贺志雄临走的时候,一再叮嘱弟弟贺志辉,要把他当亲人看待,也要一定保护好他的安全。
离别前,不来点大醉,总觉得欠妥感情。等到都躺在了一起,才有点亲兄弟的味道。说着不着边的话,喝着无味的酒,碰着无谓的杯子,自己给自己一个醉的理由－－－－－－要离别了。
红彤彤的阳光照进了房间里,睁开惺忪的眼睛,仍觉得有乏意。但他必须要起床,今天是他第一天去报到的时间,贺志辉已经为他拖延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八戒唤了好多遍,准备好的早餐,都没有了热气。
能在复兴社里当差,那自然是有一技之长,要么身手了得,要么心思缜密,全国各处的大城市,无论沦陷区还是国民区,都有军统的秘密联络点。复兴社隶属情报机关,但又有裁判权,能及时处理相关事宜。蜘蛛网的结构,错综复杂,军统局内勤组织共有八处六室一所；外勤组织在各大城市设“区”，在各省设“站”，在一些重要城市设“特别班”。
在贺志辉的引领下,郭家旭走进了复兴社的会议室。戴笠正埋头读着手上的几分材料,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缓。会议室格外寂静,仅有走廊里传来几声皮靴踏步的声音。
“郭家旭,坐到这边来。”戴笠头也没有抬起,对刚进来的郭家旭,召唤道。
口吻既不生硬,又有点霸道。能在整栋大楼里呼风唤雨,可想,身份自然显赫。郭家旭无耐地看了一眼贺志辉,只有硬着头皮坐到戴笠旁边。
能被戴笠指名道姓坐到旁边,那自然身份不言而喻。
“诸位,坐在我身旁的就是我新任的情报特务处二处处长郭家旭。”戴笠严肃地表情,让人敬而生畏。
处长?乳臭未干,一屁股就坐到处长这个位置了,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言语。复兴社至今已设有八处,他一个黄毛小子就要管理一处,有这个能力吗?
对于戴笠的突然任命,让郭家旭猝不及防,生硬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向在位恭礼。脸上勉勉强强,挤出了一点笑容。
闪耀的一个笑脸,映入了郭家旭不经意的一瞬间。他没有听到众人的祝贺,也没有听到来自会场鼓掌的声音。他只记得这是一张漂亮,而让自己曾经怀念的脸蛋。白牡丹?一个与他曾经有故事的女孩。她的天真烂漫,楚楚动人,温文尔雅的形象,幻化出自己的一个个美梦。理智没有让他太失态,父亲的信,时刻提醒着他。白啸天,一个让人仇恨的名字。
细细打量这个白面小生,不就是长得还算过得去。局座这是看重了他哪一点?竟让这个毛头小子当二处处长,手上一千多号人,知道怎么带吗?论阅历功绩,我哪一点比你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子差?二处的主任包运卿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本以为上一任的离世,给自己带来了机会,没想到,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如果没有郭家旭的出现,他顺理成章地坐上了二处的处长的职位。
简短的安排,就结束了会议。郭家旭随着贺志辉进入了戴笠的办公室。
“你不是已经点头了吗?”戴笠先发制人地说。
“我,我什么都不会。戴先生,你给我那么一个担子,我怕担不起啊。”
“叫我局座。我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我的眼睛。有什么不明白的,或需要帮忙的,找贺志辉,他能为你解决一切问题。即使有问题,在你手上,都不会是问题。”
“你也太看的起我了。”
郭家旭坐在了戴笠对面,无奈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黄袍披身,我还流哪门浪啊。”
贺志辉板正地站在郭家旭身后,聆听着两人的对白。他没有郭家旭初来乍到的胆识,更没有他的张狂,起码在戴笠面前,他像个专业的特工。
“前几日,小皇后俱乐部被袭,志辉,你怎么看?”戴笠双手托着下颚。
“局座,我们内部一定有奸细,像这么高级别的行动,敌人没有事先安排,不可能让我们吃那么大的亏。我到过小皇后俱乐部的宾馆,查看过小泉的死,很专业的特工手法,脖颈扭断。”
“嗯,这是在向我们示威。你继续说。”
贺志辉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一点线索。”
“可惜了他的情报,看来日本人又有大动作了。家旭,查奸细的事情,就有你二处来办吧。”戴笠把头扭向郭家旭。
郭家旭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
“好,你先去你的办公室看一下,熟悉一下环境,我还有事交代志辉。”
郭家旭站起身来,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局座,郭家旭刚工作,我怕。。。。。。”贺志辉待郭家旭走出后,向戴笠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戴笠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没发现,他没有拒绝我交代他的任务,他能胜任的。他虽放荡不羁,生活散乱,可他是有能力的。用好了,他就是一个精明悍将,摧枯拉朽不在话下,用不好,可是一个顶头的刺。这样的人才,万万不能丢失。”
这么高的评价,贺志辉还是头一次见戴笠这样称赞。自从结识了郭家旭,戴笠可没少破先河,几个少见,就足以证明戴笠对郭家旭宠爱有加,这绝不是因为挡了一枪那么简单。
郭家旭走出戴笠的办公室,径直来到了电讯室。机要课的课长白牡丹就在这里工作。她也一直在等郭家旭的到来,因为再一次相逢,让她既激动又兴奋。多少个日夜,她幻想着他每一种优雅的出场,甚至幻想着携手海滩散步的浪漫。梦境终究会醒的,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了痛,也为此流下了少女痴恋的眼泪。沉醉在一个个设定的梦中,是她唯一感觉到乐趣的生活。
他能感知到她的热忱,眼睛是不会欺骗他的。郭家旭站在白牡丹对面,良久的对视,不知道怎么说起。如果他不是白啸天的女儿,他可能会做出出格的表现,甚至会毫无顾计地上前去拥抱一下,可是,事与愿违,她是白啸天的女儿。当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份,内心痛苦地挣扎了一番。是初恋吗?没有理由在欺骗自己了。
“想不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有几个孩子了?”白牡丹嘴角微微翘起。
“没来的及。风景太迷人,脚步没停的住。”郭家旭走到白牡丹身后,凑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还有当年香喷喷的气息。”
“这么多年了,德行一点都没变,脸皮又加厚了。”白牡丹红润的脸上,透着喜悦。他的每一句话,对她来说,都透着磁性。小鸟依人的幸福,让她几乎忘记了内心深入的一道屏障。
“我们还是有缘分的,不枉我对你一番苦苦思念。”郭家旭走到白牡丹的办公椅上,坐下。
“想我了吗?没看出来。自古都是野花香,你这久飞花丛的蜜蜂,踩了多少花了?”白牡丹嘴巴一撇。
“哎,长鼻子灰脸,看了就没胃口。”
“少贫嘴,说,你怎么来重庆了?”
“想你了。”
“正经一点。”白牡丹瞪了一眼郭家旭,严肃地问道。
“随同学一起来的,赶上了火拼。”郭家旭寥寥两句。
“看的出,局座对你宠爱有加。要想坐到你这个位置上,起码要跟随局座十年八年的,你到是一来,就混了个二处处长。小看你了。”白牡丹倒了一杯水放到郭家旭面前。
“有咖啡吗?”
“你还打算一直坐在这儿?不到自己的办公室去看看?你属下这会都在等你呢?”白牡丹白了一眼郭家旭。
“我现在去看他们,他们也不会瞧得起我,所幸,让他们多等一会了,我多看看,我想看的。”郭家旭无所谓地样子,小嘴巴拉的长长的。
白牡丹摇了摇头,心里到是乐町,又为他沁了一杯咖啡。
“你什么时候到的重庆?那么年轻就坐上了课长这把椅子?要知道像你这个年纪,没点本事,那要混上课长的位子,可得费点功夫。”
白牡丹怒瞪了一眼郭家旭,双手掐着腰,对视着郭家旭。
“好好好,算我没问?”郭家旭赶紧端起咖啡。
“凭我这智商,电讯组的天才生,就不能坐这个位子吗?局座可是亲自请我来的。”白牡丹眼睛上瞟了一眼,得意洋洋地。
郭家旭笑了,“我就说嘛,我家牡丹,那是上等花魁。”
“滚出去,快点,带上你喝的咖啡。”白牡丹装着生气的样子,拉起郭家旭,往外撵。
“不是,你那么不待见我?我们还没热乎呢。”话说着,郭家旭就被白牡丹拽了出来。
短暂得相聚,三言两语不着边调的吹捧,荡漾着内心的缠绵。情窦初开的花朵,散发出绯红般灿烂羞涩的回忆。甜蜜的滋润,都洋溢在了白牡丹脸上。她一遍又一遍回忆着他给她带来的喜悦,哪怕是一句调戏的话,她都能感受到了其中甜蜜。外表的坚强独立,她感觉到了疲惫。父亲一次又一次的训诫:你简直就不像个特工,太感情用事,太多情善感了。想想父亲的话,心里歇斯底里的绞心的痛。她惧怕面对他,可是她又想见到他。多年来,她反反复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迫使自己忘记自己,因为她的生活没有自己。
一阵寒风拂面，
我和你，
再一次相见。
相看润眼，
竟无语缠绵。
一次次提醒自己，
情已去，缘已散，
不要再眷恋。
蓦然回首，
都成了遥远。
不是我们之间的改变,
只因注定今生我们之间没有红线。
不要问，也不要诉,
一切都已沉落。
爱情面前，
没有对错。
梦里百回相见，
只想多看一眼你的容颜。
对你思念，
一生无法改变。
爱得过，更脆弱,
经不起折磨,
我没有想象的洒脱。
要怪，就怪,
情太深，缘太浅,
无法再续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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