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郭家旭的劫难
云雾迷蒙,危机四伏,一切都沉静的像坠入了地狱的深渊。郭家旭坐在了白啸天经常坐的椅子上,他已经法身无力,成了白啸天的俘虏。巡视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甘心,就这样无为地了却了今生,没有轰轰烈烈地战死在疆场,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家仇国恨同门败类,没有一样完成。空有一身本领,辜负了师傅的期望,又有何面目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师傅?
“真是出师未捷啊。”郭家旭自言自语地说道。
“哈哈,小子,囊有一身本领,也跑不出我的手心。”白啸天通过扩声器,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你的确够卑鄙狡猾的。”
“成王败寇,这就是我的法则。”白啸天继续说道,“独眼龙王叶娇慧,害的我好苦,我要让你们看看,你们的期望,就要毁在我的手上了。哈哈,放毒烟。”
“父亲,不要。”白牡丹跪在白啸天面前,恳求道。
白啸天回手一耳光,煽在白牡丹脸上,五个手指印,深深印在脸上。“孽障东西,我教你的,你全忘记了?”
“父亲,我只恳求你放他一命。”白牡丹不顾脸上的疼痛,哭诉道。
“滚出去。”白啸天气的脸红脖子粗,发狠地说。
再求也是无望,父亲的脾性,白牡丹是清楚的。从小到大,是在父亲的皮鞭下,长大。她从来不敢有其他妄想,更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对父亲的痛楚,白牡丹内心也是焚心似火,四处寻找偏方,甚至不惜人身安全,自己亲自尝药。可惜,她的善良,孝顺,并没有换来父亲的一丝宠爱心疼。
白牡丹哭着离开白啸天,毫无顾忌地推开密室的门,站在郭家旭面前。密室的门只能进,不能出,而出口,又被白啸天堵死了。这无疑,进来就等同于送死。
“主人,小姐在里面,毒烟。。。。。。”白牡丹出人意料的举动,让玄风等人颇感意外。如果放了毒烟,这就意味着白牡丹也会在毒烟的熏陶下,可能会有危险。
“混蛋,这是你自己找死,愿不得我。”白啸天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发狠地说道,“放毒烟。”
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了,白牡丹绝望的神情,麻木了。对于父亲的绝情,她不懂,虎毒不食子,自己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她做梦都想不到,他会狠心丢弃自己。此时,白牡丹脑海里一片空白。
毒烟滚滚地漂进了密室。
“你怎么那么傻。”郭家旭的眼睛湿润了,上前一把把白牡丹搂在了怀里。
花瓣飘落,
余香仍在,
其实你一直都不曾离开。
每个闪闪发光的星星,
都有你甜蜜的笑容。
执著的双眼,
隐藏不了你内心的真诚。
回首走过的每个春秋,
都留下了我们浪漫地脚步,
坎坷不惊的风云,
雪花飘飘的追求。
无论天涯或是海角,
都不曾改变,
思念一直在彼此心间,
永驻。
紧紧地拥抱,两颗心贴在了一起。她为了父亲的荣耀,她放弃了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爱情,可是换来的却是一句冰冷的嘲弄。心碎了,清醒了,哪怕下一刻,将是生离死别,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和她的爱情站在一起。
她的好,他知道。他强忍着内心的脆弱,仍像个勇士一样,双手有力的揽着白牡丹,紧紧地护在怀里。他告诫自己,就算死,也要像个松树一样,坚韧挺拔,绝不让自己的女人,丢了保护伞。死的要有尊严,有骨气,绝不能像一颗崴葱模样,既折煞了风景,又损害了白牡丹的形象。他要让她的完美,要想雕塑一样,屹立不倒。
“你还生我的气吗?”白牡丹任凭流下的泪水,打湿了衣衫,沉醉地依偎在郭家旭的怀里。
“有些生活,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从来都没有怪你。现在我才明白,我几乎失去了。如果我们这样死去,我想我会是全天下最痛苦的男人,没有好好保护自己深爱的女人。“郭家旭闭上双眼,愧疚而又幸福地拥抱着白牡丹。
“这是我一生中乐的时光,我不在乎我们能走多远,我只在乎,我们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已经足够了。”白牡丹脸上绽放出幸福地泪水。
她终于做了为她的爱情奋不顾身的举动,她不后悔,哪怕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她也会,一如既往地选择它。她信奉可歌可泣的爱情,执著她的选择。
她为了他,放弃了生的权利,郭家旭感动了。他可以引以为傲地说,他们的爱情,纯洁真诚经风雨洗礼,永不褪色,相扶终老的。
“这是我最失败的一个棋子,我多年精心栽培的精英,竟然抵不过儿女情长。”白啸天坐在椅子上,黑衣人玄风为其包扎伤口。
“就这么毁了吗?”玄风注视着白啸天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每个棋子都有他的定数,既然是她的选择,破坏了定数,就得付出代价。”白啸天一点都没有露出怜悯之色,冷酷无情地外表,让人渗得慌。
毒烟已经蔓延了整个密室,神经已经开始麻痹。
白牡丹依偎在郭家旭的怀里,像贪恋母乳的孩子。她舍不得这一刻,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此时,她最希望的,就是时间能停留下。
梦是要醒的,再多的无奈眷恋,都是虚幻的。白牡丹挣开郭家旭的怀抱,掏出了一颗手雷,用尽全力,向密室的石门投去。
‘轰’密室的石门,被炸开。
“快走。”白牡丹虚弱的身体在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毒烟已经开始起了效用,神经开始出现麻痹。
“牡丹。”郭家旭摇摇晃晃地跑到白牡丹身旁,意欲搀扶起。
“快走,别管我。”白牡丹推开郭家旭,摇着头,强忍着将要丧失的理智。
郭家旭一个锒铛,被白牡丹推了一把,退了几步,“我们一起走,永远不分开。”
“你再不走,我们谁也走不了。走啊。”白牡丹在也支撑不住,仰躺在了地上。
“牡丹。。。。。。”郭家旭回眸望着心爱的女人,无奈地拖着沉重而又伤痛的身体,蹒跚地走出了密室。毒烟已经侵入各个神经系统,郭家旭强提着一口气,翻出了白公馆。
白牡丹几近昏迷地躺在地上,她不怕死,但她舍不得她心爱的男人死。她痛痛快快地为自己做了一件想做的事,用尽了最后的微光,恍恍惚惚地望着郭家旭的背影离开了密室,嘴角撇出了喜悦之色。
“想不到我养的竟然是条白眼狼。”白啸天听到爆炸声,知道不妙,赶紧带人过来看个究竟。密室大门已被炸倒,白牡丹昏迷地躺在地上,郭家旭已经失去了踪影。气急败坏的白啸天,拿着枪,对准了白牡丹。
“快去追。”黑衣人玄风命令属下。
郭家旭是个难缠的对手,万一跑了,将是后患无穷。为他精心准备的密室,毁在了白牡丹的手上。想起这,白啸天怒火的眼神,几乎要射杀了她。栽培了多年的间谍之花,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折损,她还是有用处,起码是对付郭家旭的一筹码。白啸天想了想,收了枪,俯下身子,抱起了白牡丹。
郭家旭出了白公馆,气喘吁吁地扶着门口的石狮子,神情开始出现幻觉,左右摇摆地走了几步,再也无力地支撑下去,倒在了地上。
红彤彤的斜阳,穿过纸窗,映射了进来。汗流浃背的郭家旭,猛地坐了起来,绷紧的神经,急促的呼吸,又一次让他昏迷过去。当他再次睁开的眼睛的时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站在床前,正盯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一天一夜了。”
“你是谁?”干瘪的嘴唇,被薄薄的一层白皮覆盖。
“我叫小豆子,从小无父无母,四处流浪。”
“是你救了我?”郭家旭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
“只要是和白家扛上的,我都救。我技不如人,没有办法为师傅报仇。”小豆子沮伤地说道,嘴上子叹气。
“你师傅是那一派?”
“飞刀门。知道的人,怕是不多了。”
“尊师是?”郭家旭拉着小豆子的手,急切的问道。
“你知道我的帮派?我师傅人称独眼龙王。”小豆子惊奇的眼光望着郭家旭。
师傅的教诲,郭家旭一刻不敢忘记。想不到,这条命,又被同门师兄救了回来。郭家旭热泪滚烫的流了下来,“师傅。”
“你是大师兄,郭家旭?”小豆子两眼泪汪地问道。
郭家旭泣不成声地点了点头。
“师哥。”小豆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可找到你了,你要为师傅报仇啊。”
“我一定要宰了那王八蛋。”郭家旭扶起小豆子。小豆子把当年的事,向郭家旭描述了一遍。这么多年来,小豆子一直徘徊在白公馆附近,他相信,只要有机会,一定要为师傅报仇。“当年师傅曾向我提起大师兄的名字,每次师傅提起,脸上都能看出他的自豪。”
“小豆子,你帮我办件事,去豪客来一趟,找一下八戒叔,让他速来此地。我中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四肢无力。”郭家旭说道。
“好,我马上去。”小豆子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豪客来是郭家的产业,郭家是有钱的人家,自己怎么没想到,大师兄姓郭,那自然就是郭家的少爷,这么多年了,可没少费自己的腿脚。小豆子毛里毛糙把八戒叔从豪客来拉了出来,急急忙忙地拽回了家。
小豆子前脚离开豪客来,冯一手后脚尾随着跟了上去。冯一手早已暗地里布满了密探,就等着郭家旭的露面了。两天前,冯一手会见了一个绝密的人物,据他提供的消息,军统二处的处长郭家旭住在豪客来,这可是大功一件。对方提醒他,郭家旭万万不可带入宪兵队,因为宪兵队有重庆直属的军统人员。郭家旭是戴笠的爱将,难免会出岔子。郭家旭何人?郭家的少爷,自然少不与那批瑰宝有干系。现在当局,哪个没有瞄准郭家?
小豆子刚迈进家门,冯一手就安排人,围了起来。郭家旭万万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栽进了冯一多的口袋里。身体没有复原,根本就没有还手余力。郭家旭拦住要穿出去拼命的小豆子和八戒叔,不能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趁两人无备,郭家旭抬手,打晕了八戒和小豆子。
“我跟你走,放了他们。他们只是个下人。”郭家旭吃力地走了出来,额上的汗水,滴答滴答地淌了下来。
“好。”冯一手命手下捆了郭家旭。
计家的生意大不如从前,老爷子也没个称心的帮手,年事渐高,近来生意更加低迷。计吾享没有心情接手计家的生意,这让老爷子心头寒酸。父子俩的隔膜,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虽生意不怎么样,可计家的宅子,并不是门可罗雀,到成了门庭若市,都是冲着计吾享来的。自从计吾享荣升了市政府办公厅主任以后,达官贵族来往的更密切了。计吾享的坏事可算是没少做,逼良为娼的事暂且不说,对鄙视他的人,小者倾家荡产,大到丢了性命,一些商僚稍有亲近国民政府和**的,那都要搞的家破人亡。有了日本人的撑腰,计吾享大发狠了。老爷子心里不痛快,有个汉奸的儿子,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脸面上,没地方放,上街都怕别人议论自己。实在没办法,就躲在家里,喝点闷酒,反正计家的生意,是做不久了,索性,有着他去。两不搭理,爷俩就这样耗着。
冯一手把郭家旭秘密地押进了计家。为什么冯一手这么干?冯一手可算得上鬼才了,点子多,放到了计家,那就是给自己上了一个保险。郭家旭不仅是军统二处的处长,真要杀了他,军统哪会饶他,再就是他是郭家的人,万一他能抖搂出来点什么信息,这比他看日本人脸色过活,好上百倍。把人放到了计家,计吾享不仅腰杆子粗,有日本人撑腰,门口的护卫,那都是精挑细选出类拔萃的好手,而且万一人跑掉了或是有个好歹,这笔账,记不到自己头上。
“你的宪兵队放不下一个要犯吗?”计吾享对冯一手不打招呼,冒昧地把人带到了自己家里,很是生气。
“主任,他可是郭家的老四,军统二处的处长。”冯一手看人脸色的本领,那是没得说。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那都是有讲究的。
“你把火烧到了我这里,我这里怎么安生啊?军统那帮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主任,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要找人,只有到宪兵队去,知道的,人都在这儿了。”冯一手又附在计吾享的耳边,秘密嘀咕了一番。
“那就先押在这儿了。后院老爷子喜欢清静,最好让你的手下离他远点。我可不想因为你这点破事,惹的家无宁日。”
“主任,你放一百个心,保管没事。只要抖出了一点信息,主任,你永远得大头。”
“但愿你有那个本事。”
“得嘞!但是我那朋友也有交代,成不成,都得尽快。。。。。。”冯一手右手一刀劈的笔划,示意都要杀了郭家旭。
计吾享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川岛那老狐狸可不是吃醋的,别闻着味跑了来,大家脸面都过不去。”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再说,万一来了,我也有招。”
“对了,他给我打过电话,要我转告你,把宪兵队不重要的犯人,移交到他那里去。”
冯一手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送给了他,等于入了鬼门关,这可是伤天害理啊。”
“我们还做的少吗?”计吾享白了一眼冯一手,冷言相讥。
冯一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八戒醒过来以后,已经不见了郭家旭的踪影。他知道,郭家旭为了他和小豆子,已经落入了宪兵队的人手上。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人从宪兵队里面捞出来?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急得团团转。
“进了宪兵队,再想捞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八戒实在没办法,只有厚着脸皮,求郭家合了。郭家合摇头晃脑地,不急不慢地吸着他那个难以离身的水烟斗。
“宪兵队是什么地方?阎罗殿。现在的郭家,可不比从前了。”秦嫣红磕着瓜子,一副土地婆的装扮,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知道都是小少爷的不对,一时冲动,得罪了大少爷,可你们都是一门血脉,不能见死不救啊。”八戒一边哭诉着脸,一边跪在地上恳求道。
“你说哪里了?我怎么会见死不救?我确实无能为力啊。宪兵队不是用钱就能解决问题的,更何况,四弟身份特殊,他们更不会轻易放人了。”郭家合不想再理会八戒的纠缠,起身向后院走去。秦嫣红白了一眼八戒,没好气地也出了厅堂。孤零零地留下八戒一个人跪在厅堂。
郭家合是指望不上了,还有谁能救的了郭家旭呢?八戒几乎要瘫倒在地上。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站出来,伸把手救救郭家旭。
“郭家现在都这样了,一个烂摊子,你就别指望了。”郭成雄摇摇晃晃地跨过门槛,手上握着半瓶酒,一屁股扎在椅子上,醉熏熏地连说话,都模模糊糊。八戒的话,他在门口全都听到了。
“求他,还不如求。。。。。。”郭成雄‘叮当’,手里的酒瓶滑落在地上,昏睡过去。
“求谁?你快说啊?”八戒从地上爬起来,晃动这郭成雄。
“哦?求。。。。。。求美丽去。。。。。。”郭成雄歪歪斜斜地又睡了过去。
八戒一拍脑门,“对啊,美丽嫁进了大汉奸王宏图的家里,说话自然好使,我怎么把小姐给忘了。”说完,一溜烟地,跑出了郭家大门。
郭美丽拉着王楚奋在宪兵队的监狱里巡了一圈,仍没有找到郭家旭的踪影。难得有一句话,更别提搭理他的郭美丽,竟破天荒地恳求自己带她去宪兵队找一个人,王楚奋兴奋地像吃了大力丸,精神头极为旺盛。郭美丽的召唤,那就是像一道圣旨,让他去踢他老子两脚,他都不会含糊。巡了半天,没了结果,郭美丽沮伤地走出了宪兵队。
好不容易,一起出来一趟,王楚奋磨磨蹭蹭地想拉着她逛一下。郭美丽回头一盆冷水浇在了王楚奋的头上,“我没有心情诳街。”
“好好好,我们回去,等你什么时候想逛了,我再陪你逛。”王楚奋陪着笑脸迎合着说。
郭美丽面无表情地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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