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蟒蛇死了,另一支箭却不知射到了何处,韩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拿起长剑,谨慎地向亭子的方向走了过去,虽然大蟒蛇的尸体已经摊倒在血泊之中,不过毕竟那是条两米多长的大蟒蛇,就算只剩下尸体,要从它旁边走过,那也是需要胆量的,韩冬慢慢地走了过去,由于刚才已经破掉了冠元,这雁归廊上所有的机关都已经触发了,现在,他不用管其它,直接走到了亭子里,坐在矮树桩上,看着那落在棋盘上稀稀疏疏的棋子,这棋盘上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的棋子。
前面的几个难关对于他来说都只能算是小试牛刀,接下来才是他真正的战场,因为当他一坐上矮树桩,亭子的四根柱子里立刻就弹出了一根根铁条,铁条搭配得密密麻麻井然有序,让一个亭子在短短几息的时间里,变成了一个铁牢笼,连亭子顶部也被铁条封住了,如果韩冬不破掉这个棋局,那他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虽陷险境,韩冬仍是泰然自若,他开始认真地审视着棋局,“西北角三颗白子,南面有一黑一白,北面有两颗白子一颗黑子,两颗白子镇守在东南角,七颗黑子在中,中间的位置应该是阴阳坎,西南角有五颗白子,两颗黑子镇住东北位,东面有四颗黑子镇守,西面有三颗白子,这是要组成什么暗语吗?二十八星宿!不对,五行八卦,也不是,那是…………对,没错,应该就是它了。”韩冬把目光停留在中间的七颗黑色棋子上。
中间的七颗黑色棋子被韩冬移走了一颗,这一颗黑色棋子被移在了西南角,这颗黑色棋子距离原先在西南角的五颗白色棋子仅有一格之距,第一颗黑色棋子的移动并没有发生什么,到第二颗棋子了。
韩冬还是想移掉中间的黑色棋子,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压在了中间的其中一颗黑色棋子上,看了看东南角的棋子,又看了看东面的棋子,思索着这棋盘上白色棋子需要如何变动,因为这中间的七颗黑色棋子镇守的位置是阴阳坎,阴阳坎也是机关术里的术语,意思是调和整个棋局或者阵法的主要位置,这个位置也至关重要,如果棋盘中间的棋子调动有误,那韩冬有可能会在瞬间毙命,所以他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不怕死,那他的后世子孙也会成为江湖人的笑柄,毕竟师兄死在师弟手里,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把中间的第二颗黑色棋子移到了东南角,黑色棋子直接撞开了一颗白色棋子,白色棋子被撞开后,不知道哪来的怪力,把那颗白色棋子一下子弹走了,所有棋子是固定在棋盘上的,只能向周围拖动,突然有一颗棋子弹掉了,别人不知道,可韩冬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他得想办法马上补救,一转眼,把视线重新锁定在了东面的黑色棋子上。
刹那间,韩冬眼睛扫到了一个情况:不好,有机关,只见亭子两边各飞来四根很是尖利的竹竿,韩冬没有慌,就算现在他慌也没用,如果不破解第二步棋,那他只有死。
八根竹竿离亭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韩冬淡定的把东北角一颗白色棋子挪到东面,到达东面的时候,用手上的白色棋子连续撞掉了两颗黑色棋子,两颗黑色棋子弹开后,在另外两边各飞来了一根铁棍,两根铁棍正好钉中了八根竹竿,像羊肉串似的把八根竹竿串成两串,斜插在离亭子有十步远的地方。
棋局还没有结束,白色棋子才吃掉一颗,而黑色棋子却已经去掉了两颗,不过就现在看来,韩冬的猜测是对的,中间移开的第一颗黑色棋子代表的是玄学当中九星的其中一星,名唤八白星,而第二颗黑色棋子撞掉的白色棋子是多余的一颗,因为这颗多余的白色棋子压住的位置是九星中的一白星,为什么一推掉这颗白色棋子就会同时触发两个机关呢,这就是鲁酆故意安排的。
正所谓有舍必有得,鲁酆在一白星的位置故意用白色棋子压住,如果韩冬推开这颗白色棋子,就会触发两个机关,而破除这两个机关的危,就是要弃掉东面的两颗黑色棋子,而要哪一个方位的棋子来吃掉这两颗棋子则要依靠下棋者对九星交换位置的精确判断。
棋局继续,韩冬已经成功找出了八白星一白星的所在位置,现在还需要找出其它七颗星的位置。
韩冬把西北角的三颗白色棋子移走了一颗,这颗白色棋子被移到了中间的位置,棋子停定的时候,亭子周围的铁条密度一下子少了许多,紧接着,韩冬又把中间的两颗黑色棋子同时按住后,把棋子移到了西北角,把西北角剩下的离开白色棋子推掉,此时亭子外边传来了张弓拉弦之声,显然是启动了什么机关,韩冬不敢迟疑,马上用刚才移到中间的那颗白色棋子推掉了旁边的三颗黑色棋子。
只见亭子周围的荆棘丛中立起一个又一个的稻草人,稻草人的所在位置刚好隔开了亭子,只听见密林中不停地传出‘咻咻咻’的声音,片刻,那声音才停了下来,稻草人也跟着倒下,只见稻草人身上扎满利箭,密密麻麻的利箭像蜂巢般扎在稻草人身上,可想而知,如果没有这些稻草人的庇护,韩冬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乱箭穿心而死。
方才韩冬已经成功地压制住了中间的阴阳坎,中间的阴阳坎代表的是九星中的二黑星,而刚才那两颗朝西北角移动的黑色棋子只是暂时压制在那而已,因为韩冬还没有判断出哪一颗棋子应该镇在西北角。
现在白棋还剩十三颗,黑棋还剩十颗,九星也才找到三颗,中间的位置是二黑星,东南角的位置是八白星,东面是一白星的所在位置,接下来,棋局,继续。
这次韩冬把视角锁定在东南角,很奇怪,每次要推掉棋子都不会用同一种颜色的棋子来推,但这次他竟然用东南角的白色棋子推掉旁边的另一颗白色棋子,韩冬移动棋子的同时,四面八方飞来了十数把长剑,长剑笔直的朝亭子汇聚,像是被什么东西弹射过来的,韩冬马上用离他手最近的那颗黑色棋子连退两格,把方才那颗刚推上来的白色棋子推掉,伴随而来的是长剑跌落的声音。
在他推掉白色棋子刹那,连带触发了另一个机关:几根粗长的木头从四面飞出,把飞射过来的长剑打落在地,这样才解除了刚才的危机。
现在东南位已定,白棋又去掉两颗,剩下的黑棋还有八颗,“九星连珠阵,八白星是黑子,一白星是白子,二黑星是白子,西北位是三碧星,三碧星应该用……”韩冬快速地在脑中搜索着关于九星连珠阵的破法。
韩冬从西面移走了一颗白色棋子,这颗白色棋子被他移到了西北角,撞开了离手最近的一颗白色棋子,随后亭子四周的铁条密度又减少了,韩冬没有停下,将白色棋子继续向前推进,推掉了另一颗黑色棋子,可这下,他好像错了。
所有铁条都不见了,可韩冬的两只脚和左手的小臂却被铁铐锁住,一把钢刀从韩冬身后的柱子弹了出来,呈横向架在离韩冬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刀锋对准了韩冬的脖子,此时的韩冬,重新陷入了另一个危机之中。
西北位的三碧星已经定下,这次推掉了两颗黑色棋子,白子还有十一颗,黑子还有八颗,现在只差找出其它五颗星的位置,可接下来的每一步更加难走了。
东面还有四颗黑子,西面还有两颗白子,东北位还剩下两颗黑子,南面还有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北面还有两颗白子一颗黑子,接下来要完成北面和东北位的定星,因为北位和东北位有一个位置是阵基,九星连珠阵有两个阵基,分别是次阵基和主阵基,次阵基只管着九星中四分之一的机关,主阵基管着四分之三的机关。
韩冬从南面调来了一颗白色棋子,他把这颗白色棋子直接推掉了东面的一颗黑色棋子,这个时候,横架在柱子上的刀往前滑动了五寸,距离韩冬又近了些。
不过这刀的移动似乎在韩冬的意料之中,他没有理睬钢刀的移动,而是把目光转到了北面的棋子上,闭上眼睛后,他用黑色棋子推掉了旁边的白色棋子,只见那钢刀又向前移动了十数寸。
南面是六白星,北面的也星位定下了,就是七赤星,确认北面的星位后,棋盘和周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足以证明北面不是主阵基或者次阵基,那么只有一个答案,东北位。
韩冬从东面仅剩的三颗黑色棋子里挑了一颗,他这次可不是随便挑的,但凡出现四颗棋子同时聚在一个方向,而且彼此为邻,破局者不可胡乱选择,只因这种黑白棋子在九星连珠阵中被称之为四象轮回煞,四象轮回煞意思是四种不同的机关,也代表四种险恶的局面,要动他们,必须用主阵基或者次阵基的棋子恰到好处的移动来克制住这四象轮回煞,也可以用星位较大的棋子来镇压,但这是个险招,所以刚才韩冬用南面六白星的白色棋子推掉东面的一颗黑色棋子时,横架在柱子上的钢刀反而向前移动。
至于他让北面星位的棋子自相残杀后,钢刀比方才移动的了一点,这种情况的成因很多,因人而异,最主要的还是由布棋局者的敌我心理而定,如果对方想致下棋者于死地,那么刚才那一下就会触发一个很厉害的开关,显然韩冬注意到了这一点,在把白色棋子推掉的时候,他马上把黑色棋子推回原位,这才让快速向前滑动的钢刀停了下来,不过这步棋也是险棋,韩冬赌了一把,果然,他赌赢了。
最后剩下东面西面和东北位没有定子,
“东北位两颗棋子都是黑色,一定不是阵基,东面是四象轮回煞,肯定也不是阵基,该不会是?”韩冬那苍老的双眼睁的大大的,他不敢想象那个他已经猜到的事实。
但凡九星棋阵,一个方位上同颜色的棋子只有两颗,或者成为煞局(如:四象轮回煞),就可以断定此方位不是阵基,所以东北面不是阵基,东面也不是,那就只剩下西面了,照这么看,西面就是整个九星连珠阵的主阵基和次阵基。
能把主阵基和次阵基放在一个星位上的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但它引发的作用却是令人胆寒的: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个阵基分开摆就是救命的,反之,则是要命的,即使棋局被破,但是这破阵之人也会被最后一个机关所灭杀,也可以不用死,就是破局者只要在最后一个机关启动的时候成功逃脱,可天底下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鲁先生,你说他能破得了吗?”曲靖洹站在一个隐蔽的制高点俯视着亭中的韩冬。
“希望他破不了。”鲁酆站在曲靖洹身边。
“不管他破得了还是破不了,你马上去衙门报案,就说南楚迎云山的人在这里招兵买马,叫他们速速派人前来抓捕。”曲靖洹不紧不慢地说着。
“是。”鲁酆应道。
“我要让那支射脱的利箭成为你的葬品。”曲靖洹直勾勾地盯着亭中的韩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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