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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回 求医蒋真人 小子终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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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求医蒋真人小子终别离

    一条山谷中的小溪自崇山峻岭缓缓而来,不知流向何处?溪面上不时一阵清风徐来,一个孩童投向溪中的一块小石,惊起岸边浅水处游走觅食的白鹭。但是不一会儿,那些白鹭去而又返,或许它们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小小的石子怎能打破这份自然和谐的宁静,虽水波滟滟,反而更觉静谧安逸纯美了!一切的一切,似乎诠释着生命在于运动这一永恒真理,不免更让人陶醉了……

    这里的人多姓王,所以便将这条小溪唤作王家咀,是碑牌河的一条小支流。这溪流看似刀斧,无情地将这里劈划为两半。一座铁索桥:一面是巨石场,一面是南山场。老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两岸的乡民并未因这条溪水的屏隔而产生间阂,相反地却互通有无,两边的乡民也更加和谐与团结。东边嫁女西边迎亲,无论红白喜事,乡民们无不大帮小补,并没有因为区划的隔膜而生疏远之情……

    黄昏下的柳潭村,是巨石场下辖的一个小山村,步行到场治仅一个时辰。但见这里群峰抱着绿水,青翠相映。有峡谷,自然就有了流水,从而就更有了生的气息。挖断山的寂静在于她峡谷中流淌的河水,孕万物无声;却又在于山体连绵,藏万灵而无语。她的静在于默默奉献大爱无私;在于她安静地躺在历史长河的床上。正因为她的静,塑造了人们淳朴敦厚的性格。

    这里的乡民多数居住在半山腰上,少数错落在山顶和河边。因为这样的分布才能让乡民有充足并且相对均匀的稻田土地种植作物,既能自给自足,又能互相帮助。

    抬眼看,几处典型的吊脚楼民居,吊脚端立在极陡的坡地上,上端支撑楼房的底层,一层一层往上支撑,在峭壁上建造起一栋栋三四层的民居,墙体材料是采用竹笆夹泥,中间是竹子,外边敷上泥巴,屋顶则是一色的小青瓦。

    虽然这些民居看似简陋,但和着泥土的气息和那岁月的包浆,也别有几番农家小调的韵味。

    远远望去,一处处吊脚楼,就像长在悬崖上的几朵小蘑菇。那些吊脚楼门外,多用木板钉成的院门,刷着铜漆,这就大致构成了一个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小院。

    此时,几户屋檐正冒着炊烟,其中一栋吊脚楼因被几棵漆沫树和两株白果树环围着,只隐约看得见那特别支出的房檐上,一片黄,一片红,想是挂着老玉米和干辣椒吧。

    “红他爹,这两个娃娃怎么还不回来,天都快黑了?”一名左手抱着柴禾,右手推开一张用木板钉成院门的妇女,她叫桂珍。只见她着一身灰衣,皮肤也显得更加的灰暗,那常年常月累积下的风霜在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一双眼睛满是焦急。

    “怕个啥,都十几岁的半大人了,还怕丢了不成?准时在路上贪玩罢了!”一个中年汉子一边拨弄着灶里的火,一边抽着旱烟,不经意的答道。那厚厚的嘴唇上沾了一些烧火掉下的烟尘,一双眼睛,平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正是这座吊脚楼的男主人,名叫王举。

    桂珍走到张举跟前,放下柴禾,又急忙张开双手,将院子里散养的几只鸡给赶进圈里,又赶紧将码在院子里的干玉米杆叶等用木杈挑了两垛给放进了吊脚楼的最底层的牛圈里,这些干稻草可是耕牛的夜宵,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养牛也是这个道理。忙活完这一切,桂珍便坐在院里的一个石墩上,不住地喘气。

    “我看后天逢集,让包子和小红去场上给你抓副药,马上就要换季了,要是再等到寒冬腊月,那可怎么好?”王举看着桂珍,一脸关心道。

    “没事,我的病我自己知道。王二叔也说我只是有一点哮喘,没什么大碍,叫我多注意休息。”桂珍随口道。

    “那二叔说的话,你怎么不听?人家可是当了几十年的郎中了,你不知道,你……你……”王举突然感觉到自己说漏了什么,急忙住嘴,脸撇向灶里,假装看着火苗。

    “诶!不就是一点小涝病嘛!我也只是秋冬两季有些难受,没什么大不了的!”桂珍说话倒是干脆。

    “咋了……咋……那天我和二叔说话,你……你听见了?”王举突然转过脸,一阵慌乱,变色道。

    女人没回答,安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地从喉咙里喘出一声长气。

    男人觉得无奈,没趣地也只是望着红红的灶孔,一边加着柴,一边好像想着什么事。

    “爹爹,爹爹。”木门被推开,一个小女孩急促地喊道,来人正是小红。

    “挨千刀的,咋这么晚才回来?”桂珍骂道。

    “你哥呢?”王举也走上前去问道。

    “哥,哥,哥哥被人给打了。”小红带着哭腔抽搐地嗡嗡说道。

    此时,王举和桂珍两口子才看到躺在小红身后几丈远的少年,看那穿着,料想必是包子无疑。两人急忙跑向前去,扶起双眼紧闭的少年,急切的喊道:“包子,包子,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牛呢?牛呢?”

    “我和哥哥放牛,不小心惊了知州老爷的官仪,那牛被他们给牵走了,哥哥也被打伤了,半道上又晕了过去,走不得路,是我给扶着回来了。”小红止住哭,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爹娘。

    “欺人太甚,这狗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不行,我得上城告官去!”王举扔下烟斗,又使劲一跺脚踩在那烟斗上,一脸怒容。

    “告官,你给谁告?知州就是官,就是达州的最大的官,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你给谁告?你去告谁?你以为是孩子们贪玩,以为那牛吃了别人的庄稼,被扣住了,交点钱就可以赎回来的吗?”桂珍愤愤不平而又无奈道。

    “那那那,包子也被打了,就这么算了?”男人一声喝道,然而却又无奈的蹲了下去,双手扯着头发。

    “牛要不回来了,可是还有孩子。包子是你外甥,也是我的外甥。我能不心疼吗?”桂珍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包子的额头,然后对王举说道:“他舅,你现在就去请二叔来,快点!”

    王举听后,回屋拿起包子平时打柴拾来的松脂,用篾条和布条给裹在几根木棍上,作为火把,然后站起身急欲外走。

    “爹爹,我也去。”小红跟了上来。

    “哪也不许去,快去烧些开水,待会要用。”桂珍说话声不大,但话里却带着几分威严。

    懂事的小红只好来到盛水的石缸前,舀起几瓢水倒进锅里,然后又端坐在灶前,想起还未醒来的哥哥和从小喂大的水牛就这样没了,不禁又低声抽泣了起来,泪珠从眼里滑出,掉在地上的柴灰里形成了一个个黄豆大小的坑……

    夜晚下的巨石场,人们提着漂亮的灯笼将街上照得很是明亮,尤其是场西那城隍庙附近一带,聚集着一簇簇的人群,有嬉闹的孩子有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虽然是晚上,但车马喧哗,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做买卖的小贩挑着木挑子,一边走一边高声吆喝,卖的东西多是玉佩手饰胭脂水粉雕牌平安饰物之类的东西;还有的小贩推着车,车子上层是一屉屉冒着热气的蒸笼,下层则是固定好的一口油锅。不用看,老远一闻那味道,便知那上层蒸着大饼米豆腐芋水馍馍,下层则炸着麻花滑肉之类的吃食。

    这真是有诗为证:

    夜市千笼照流水,

    小楼红袖客缤纷。

    古场向晚诸般闹,

    庙会通宵人不歇。

    原来这正是巨石场每逢初一十五两次的庙会,这可比三日一场的赶集热闹多了。但此时一个中年汉子可没心情欣赏这繁华的夜景,只见他一只手上握着一小截还冒着烟的火把,想是刚熄灭不久。

    他走得是那样急,一连撞到了几个人都顾不上歉意,终于在巨石场正中大街一处坐北朝南,名叫“杏林堂”的一家药肆门前停住了。在月光与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光色照映下,整个杏林堂外观通体泛着油桐色的光芒,可谓是古色典雅。要不是那门口柱上挂着的葫芦,外人还真以为是座私塾或是书店呢!抬眼看,但见药肆两边挂着两块牌匾,左侧牌匾上写着“治酒所伤真方集香丸”,右侧牌匾写着“太阳中丸医肠胃病”。因药肆大门半掩着,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正厅右侧:一妇人抱着小孩,接过一旁学徒打扮的年约十六七八的男子从百眼柜里取出的药,便匆匆离去。

    因为是本家堂叔,王举扣了扣铜环,然后直接轻轻推开了那半掩着的厚重的大门,迎面是一个透明古色古香的屏风正立中间,在药铺正厅里面,可看到一排精雕细刻的酸枝木药柜以及那药柜正中供奉着的药王孙思邈神像,特别的醒目。除了刚才抓药的学徒外,在正厅左侧,一名精神抖擞鹤发童颜的老先生正在坐堂里的一张木桌上看着书,瞧那书名正是《黄帝内经》。还有那桌上一侧正端立着一只唤作“花蕊”的通体泛白的石头小狮。

    那老者看到进来的王举,立马站了起来,慈祥的看着他,关心地道:“举娃子,你咋个来了?是不是珍娃那咳喘病又犯了?”

    王举丝毫不拘束,看到老头旁边的一个空凳子,径自坐下,一阵发呆。

    老头一脸疑惑,伸手拍了拍王举的肩膀,王举缓过神来,突然一把抱住老头,一个四十多岁的乡下汉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良久,良久。

    王举抬起头道:“桂珍的病本来就让我挂念,现在牛也被那些强盗给抢走了,最可气的还是他们把包子打得不省人事,现在恐怕都还没醒来……”王举哭哭啼啼的将今天下午的事大致告诉了老头。

    “哎,造孽哦!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他戴汝煌小小一个知州,衙门里就养有五千多衙役,还敢坐八抬大轿?他那帮狐假虎威的爪牙,也不是好东西!”老头连连跺脚,也是一阵叹息。然后老头又道:“全娃,你给我们准备两盏马灯,多放点煤油哈,我去你张大哥家看病,可能要耽搁些日子,你一个人在屋头把屋看好哦!”

    “师父,这么晚了,您都这么大岁数,什么病这么重,您要亲自去?要不,我陪王大哥去?”那个叫全娃的学徒问道。

    “不给你多说,快点照我吩咐就是。”老头催促道。

    “好吧,那您们路上多加小心哦。”全娃知道师父的脾气,老人家对别人特别和气,对他却是十分严厉,也不再过多盘问……

    床上的包子发着烧,满嘴胡话,不知说的什么。

    一旁坐立的桂珍焦急的不得了,不时摸着包子的头,一会又接过小红递过来的热帕子,替他擦着额头和脸。

    “爹爹怎么和二爷爷还没回来呀?”小红也是急的摇着桂珍的肩膀

    ……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正是王举和二叔回来了,桂珍和小红悬着的心终于搁下了一半。

    王二叔快速的洗了把脸,急走到床前,又是搭脉,又是检查,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苏展,好一阵忙活。张举一家的绷着的神经也跟着起起伏伏。

    终于,王二叔放下包子的手,又重新替他盖好被子,缓缓道:“他若只是棒伤,倒还好治,只是…只是…”

    王二叔一脸严肃,在屋内踱来踱去,走走停停,欲言又止,似乎思索着什么。

    桂珍急切道:“二叔,只是什么呀?”

    王二叔道:“若只是普通的棒伤或是跌伤,倒还好治,但观其嘴角不时冒出的唾液,其体内必有瘀血痰积,当用化瘀通下之法方可解也。想包子今日之痛,也未必坏事。一时激将,使之晕厥,幸得病理之初兆发现及时。若非,暇以时日,必当损及肺腑,无药可救矣!”

    王二叔,原名王林。少年即中秀才,乡人谓之神童,然而之后却多年乡试不第,又婚亲告吹,遂心灰态冷,弃文从医,钻研起医道来。因是多年的老秀才,所以张二叔言谈之间,又特别是看病时,老带些“之乎者也”,也就见怪不怪了。

    王举虽然憨厚老实,但好歹小时也跟着二叔念过一两年书,对于二叔的话也大概能懂,所以接道:“那么,岂不是说他这一顿打,焉知非福喽?”

    王林道:“正是,正是。”

    小红在一边拍着手,那张哭红的双脸终于挤出笑来:“太好了,哥哥没事了,真好!”

    望着开心的小红,王林却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非也,非也!”

    然后王林又吩咐道:“举娃,现在咱们马上再去趟东乡县城。”

    王举道:“去东乡做什么?”

    王林回道:“东乡城那‘唐刘记灯影肥牛坊’每早有卖少量的新鲜黄牛肉,现在去正好赶上明早早市,去晚了可就只能排后天了。”

    王举不解:“买黄牛肉作啥子?其它牛肉不行吗?”

    桂珍道:“我们巨石场上的黄牛不行吗?要不,我现在就去前面的土门寨亲戚家割点黄牛肉,他们家做着卖牛贩牛的买卖。”

    王林道:“必须要这东乡黄牛肉,而且只能是‘唐刘记’的。用长流水文火煮牛肉,待煮得耙烂,用麻纱过滤掉渣滓,然后将汁再放入锅中,直至熬成古铜色。再加些小米和青菜。最后我再开剂承气汤,每日服上三贴。哎,不过这也只能先把他的淤伤给暂时稳住,到时再做打算。诶,说了你们两口子也不懂,以后再给你们慢慢解释。”

    说完,王林就准备拉着张举走。

    “还是我去吧,二叔您也这么大的岁数,侄儿怕您有什么闪失,再说您懂医术,留在这也可以照看一下包子。”王举道

    “是呀,是呀,二叔,您就在我家里休息下。”桂珍也劝道。

    王林虽然精神,但实在年老,刚才又走了那么一段夜路,加之对床上的包子也不放心,只好留下。

    王举准备好走长路必备的东西,接过桂珍递来的钱袋,拔腿便一个人走。

    “诶,回来回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拍着脑门道:“瞧我这记性,这东乡黄牛肉贵得不得了,你们哪里买得起呦,这半两碎银你先拿着。若是牛肉只剩一点,或是给别人预订的,那刘掌柜不肯卖给你,就说上我的名字,我和他是熟人熟识的,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嗯,对了,记住要七分肥三分瘦的,再到其它铺子买点儿猪肚子,这个可以不用不讲究,新鲜的就行了。”

    拿着**强塞的银子,王举感动不已,情不自禁的又叫了一声“二叔”,抹了抹发红的眼睛,匆匆离去。

    “二爷爷,喝点糖开水嘛!”小红端来一个大土碗,碗里赫然放着用开水煮得似元宝的四个荷包蛋。

    王林知道这些蛋都是侄媳一家买盐买布打杂的来源,平时舍不得吃,所以自己也不忍一个人吃,但又怕桂珍觉得过意不去,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最近肠胃不适,有点积食,吃不了这么多,两个就够了。小红,你帮爷爷分两个出去吧!”

    乖巧懂事的小红哪里肯,说道:“我和娘都不喜欢吃,二爷爷您快趁热吃吧!”

    王林道:“这是太平鸡下的黑鸡蛋呦,巴适的很,女娃娃吃了养颜,你二爷爷可不会骗人哦?”

    小红还是不肯,躲在桂珍身后。

    王林装着很不高兴,故意绷着脸,拉了小红几次,她却老是围着桂珍转了好几个圈。

    王林无法,看了灶台一眼,自顾取出一个小碗,从自己大土碗里倒了两个出来,递给小红,可这孩子还是不接。

    王林只好望了望桂珍,桂珍也知道二叔执拗,而且一生未娶,特别疼爱小红,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孙女。于是她伸手接过二叔递来的碗,塞给了小红:“吃吧,红娃!”

    “要不,留给哥哥吃嘛?”小红端着碗,征求着桂珍。她知道娘也非常疼爱自己的表哥,有几次还看见娘偷偷给哥哥拿钱,还叫小红不要给爹爹说,为此小时候自己还老觉得娘偏心,多少还有些小嫉妒呢!不过,后来听到乡亲们说着哥哥的身世,也觉得哥哥可怜,也慢慢理解娘的心思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小孩就是小孩,也没过多的计较,女孩子嘛!

    “包子这段时间吃不得,他现在还不能吃这些。”王林微笑道,满脸的慈爱。

    然而,小红非要桂珍吃,她才吃。当然,做母亲的也心体女儿的小心,开心地吃着小红用勺子喂给自己的蛋花。

    王林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赞叹之余,的是心生羡慕。

    吃罢,三人一边小声的拉着家常里短,一边照顾着生病的包子,三人都互相劝着对方歇息,然而谁也睡不着觉,都在焦急地等着王举的回来。

    翌日巳时,王举突然推门而入,但见王林坐在一竹制躺椅上打着盹,包子则还是晕着,桂珍和小红则趴靠在床沿上。

    轻声叫了桂珍和小红,不见答应,于是王举小心翼翼地走了前去,原来母女俩也是沉沉睡去。

    突然,包子在床上一阵大叫,惊醒了屋里的桂珍和王林。

    待王林和桂珍看见背着竹篓满脸倦容的王举,又是一阵吃惊。

    “咋这么块就回来了?”桂珍替包子重新敷上热帕后,又向王举问道。

    王举一边搀扶着起身的**,一边说道:“这刘掌柜也真是好人,我一说二叔的名字,他竟然不肯收我的钱,还拉我去他家做客,我说了娃儿的病情耽搁不得,他竟借了我一匹马,还叫我改日再到他家去耍,还亲自把我送到城门口。对了,你们看嘛,那马现在就拴在院子外面。”

    “这个刘老五,也是耿直人啊!”王林叹道。

    “你就真这么老实,不给人肉钱?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桂珍埋怨道。

    王举感到无奈,跺脚道:“他鼓捣不要嘛!还说以后要是再开家铺子,叫我们去帮忙打点呢!”注:鼓捣,川东一带方言,就是“非”的意思。如:他鼓捣要去打球!普通话就是:他非要去打球不可!(也不知我这样写,大家接不接受?但为了体现地域特色,加之不才也正是川东人,有时觉得要“鼓捣”这样写才行,呵呵,见笑了!)

    “好了,好了。举娃,快点去吃饭,桂珍给你留在锅里的,我们也刚吃不久,还是热的。”王林拉着王举道

    “不了,五哥请我吃了顿粉蒸格格。还给您老人家捎了些灯影牛肉,叫我替他谢谢您上次给他治好的病。”王举放下竹篓,将里面的东西悉数放在桌上,然后又掏出怀里的半两碎银,鼓捣还给了王林。趁大家理货的时候,王林却又把银子偷偷藏在了灶王神龛下的格子里。

    看见背篓里的东西,一家人其实都很过意不去,除了内心的默默感动外,剩下的还是感动……

    一切都早已准备妥当,桂珍按着王林的吩咐,给包子熬着方子。

    平日对王举喝来喝去的桂珍,小心的把还趴睡着的小红抱到另一间屋里的小床上,出来又劝王举也去睡会儿。

    王举虽是“耙耳朵”(“妻管严”的意思),但此时却不依,反驳道:“看你们昨晚怕是也没休息好,我现在也是睡不着,还是给你们打下下手。”

    三人好一阵忙活,一个烧火,一个添水,一个开药,各司其职。

    然而,也真是奇怪。按着王林的方子服用了几日,包子醒倒是醒了,有时似乎也好了那么一点,有时却又好像更加严重。

    王林也满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一天晚上,**对张举一家说道:“怪哉怪哉!包子忽冷忽热,行医数十载,病例无数,从未有今日之奇也!”

    王举一家听后,揪心得不了,眼巴巴的看着二叔,一脸焦急。

    “算了,娃儿怕是中了什么邪,耽搁不得呀!二叔无用,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现在只有去七里坡求蒋真人了!恐怕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行了!”王林也是无奈道。

    “蒋真人是谁呀?难道比二叔您老人家医术还要高明?”王举两口子满是惊讶

    “此人说来话长,以后再说给你们。”王林匆匆道

    对于蒋真人,王林不愿多加提及,王举两口子也不便多问,想是必有难言之隐吧。

    “举娃,你去借辆板车,明日套在马上,我明日一早就带包子去找蒋真人。”王林下定决心道。

    “二叔,明天我们一起去吧!”张举说道

    “爷爷,我也去嘛!”隔壁睡着的小红突然出来,摇着王林的肩膀,央求道。

    “是呀,是呀,让他们一起去吧,我也才好放心您们,二叔。”桂珍也是焦急

    “这个蒋真人,比我的脾气还要怪上十倍不止,他就和一个年轻的徒弟待在那观里,好清静,不喜外人打扰…哦,不,那徒弟也不年轻了,上次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已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那徒儿正与包子一般大,料想现在也小不到我多少岁。”王林感慨道,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举正欲开口:都四十年过去了,不知蒋真人还在不在世,就是徒弟恐怕也是?但抿了抿嘴唇,忍住没问,看二叔那沉思中的坚毅之色,对二叔也极是信任。

    欲知下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附:灯影牛肉是四川省达州市的汉族传统名食。牛肉片薄如纸,色红亮,味麻辣鲜脆,细嚼之,回味无穷。

    灯影,即皮影戏,用灯光把兽皮或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投射到幕布上。用“灯影”来称这种牛肉,足见其肉片之薄,薄到在灯光下可透出物象,如同皮影戏中的幕布。

    传说一

    据传,此菜是八十多年前,重庆梁平县一刘姓艺人来达州以做腌卤牛肉谋生,但生意萧条,只好锐意求新,创制成一种薄片状的牛肉干。每当黄昏来临,他就在闹市设摊,专售此种牛肉干。为招来顾客,特在食摊前张一又大又薄的牛肉片,后面点一盏油灯,映得牛肉片又红又亮,灯影依稀可见,十分吸引过路行人。尝之,麻辣脆鲜,人们呼之为“灯影牛肉”。从此,远近传名,生意越做越兴旺。流传至今,名不虚传。

    传说二

    据传说,1000多年以前,任朝廷监察御史的唐代诗人元稹因得罪宦官及守旧官僚,被贬至通州今达州任司马。一日元稹到一酒店小酌,下酒菜中的牛肉片薄味香,入口无渣,他颇为叹赏,当即名之曰“灯影牛肉”。灯影,即皮影戏,用灯光把兽皮或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投射到幕布上。用“灯影”来称这种牛肉,足见其肉片之薄,薄到在灯光下可透出物象,如同皮影戏中的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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