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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回 跋涉七里坡 真人有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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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跋涉七里坡真人有妙招

    七里坡位于堡子岭东面,这七里坡山脚下有一座废弃的中山寺。这堡子岭原本是一处长满荆棘的坡刺岭,岭上有一寨,名曰“清平寨”,寨中筑有堡,场镇居于山寨之下,山岭之上,故名堡子岭”。

    紧邻中山寺不足半里的山腰上,建有一座道观,名曰“天德观”。这道观的主人正是隐姓埋名,当地人称“蒋真人”的江汲,于雍正初年在此开观授道,不过只收有一名徒弟。

    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目光炯炯的奇瘦老人正手握浮尘,站在七里坡一处断崖突出的巨大青石上,旁边的地上则盘腿坐着一位灰衣老道,不过精神气貌却与站立的那位相差不少。

    此时的七里坡,早已是深秋时节,虽不是特别寒冷,却也冻人。可那站着的老人却只着一身青纱,那道袍正随风荡漾,此人正是蒋真人。那位灰衣老道却是蒋真人徒弟,叫做童芝。

    远观之下,这蒋真人真是好一位不食人间烟火,不闻世俗铜臭的一派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只听童芝睁眼说道:“师傅,那两位已经在道观门口呆了十多天了,赶也赶不走?”

    蒋真人道:“不急不急,再等个几天,若是还不走,那时我自会处理的。”

    说完,师徒二人不再言语。一个仍然注视着远方,一个仍盘腿打着坐。

    道观门口的一株大榕树下。

    包子不耐烦道:“二爷爷,我这病不治算了,连累您这么大的岁数还在这里风吹雨淋的,我真的过意不去。”

    王林却道:“再等等,这蒋真人就是这怪脾气,他没来赶我们走,已经算是对我们客气了!”

    包子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那紧闭着的道观大门口,先是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又握着拳头一阵猛锤,可就是不见有人开门。

    王林也不去理会,待包子敲累了,又垂头丧气回到**身旁,疑问道:“我说二爷爷,这被你称为‘神仙’的蒋真人真有这么神奇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王林却严肃道:“不会不会,我还是你这般大的时候,他就已经寿及双甲了,想来现在怕已经快两百岁了吧!”

    包子瞪大了双眼,虽然他不明白“寿及双甲”是什么意思,可是却清楚地听到“两百岁”这个字眼,于是不相信的问道:“不可能吧?人怎么可能活两百岁?那他不是神仙吗?”

    王林却不再解释,包子顿觉无趣,只好又钻进了马车,独自躺在里面。

    一晃又是五天过去了,王林在马车上备好的干粮也快吃完了。

    这天清晨,王林正和包子聊着天,那道观大门却突然开了,从里面缓缓走出两位老人,正是蒋真人师徒。

    王林不由大喜,急忙跑上前去,对着出来的两人喊道:“我就知道蒋真人还在世上,一定会出来见我们的。”

    蒋真人徒弟童芝叹道:“想不到你们二人这么有定力,师傅说‘不是真心诚意来找他的陌生人,他是不会与人见面的’!”

    蒋真人一脸慈祥,对着**道:“请问你们二人有什么事吗?”

    王林想道自己曾于赶考途中受了急寒,病倒在路上,幸得蒋真人云游相遇搭救,才免遭一死,这件事已过了几十年,**现在也是古稀之年,蒋真人早已认不得王林了,而蒋真人自己的相貌却一直没有改变,深深地印在**的脑海。

    王林仔细看了看蒋真人,一脸虔诚道:“先生深山自得桑榆之晚景,寄闲情于野鹤山林,真宜两全其美也。令我等世俗之人羡慕至极呀。”然后便将包子的情况告诉了蒋真人。

    只见蒋真人伸手只摸了包子的额头一下,立马说道:“你给他开那方子并没有错,正是元朝朱丹溪老人家治疗淤积气血的良方。”

    王林疑道:“这方子,我给包子服用了半个月,见他肠胃早通,身体也好了不少,料想於气早已排尽,便没有再用。可是包子怎么晚上还是不时的忽冷忽热,我怕耽搁不得,只好求真人相救!”说完,王林拱手,对着真人连连作揖。

    蒋真人托住着王林,说道:“不必担心,你的方子用的恰到好处,只是这包子不同常人,体内有一股莫名的邪火,在不断的冲击着包子的五脏六腑,这也怪不得你!”

    王林担忧道:“那可怎么办?”

    这时,旁边的童芝却拍着王林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师傅自有办法。快快进观里再说吧!”

    王林疑惑的望了童芝一眼,又抬头看到蒋真人,却见蒋真人微微一笑,想必他已找到医治包子的良策,不由放下心来。于是牵着包子,随着童芝的指引,进入了道观里。

    进入观内,王林与包子二人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观里一侧,有一座八卦亭,高约七丈,共分三层。底层台基为正方形,中层为八角形,最上层则为圆形,寓示着道教“天圆地方阴阳相生八卦相合成万化”的哲理。那下层石基上有太极图十二属相以及八卦石刻浮雕,八卦亭有十六根巨型石柱支撑。外柱为八根盘龙柱,镂空雕成腾云驾雾状,那八条金龙盘在柱上,真是栩栩如生!

    来不及多看,王林二人又被引入一处名叫“无极殿”的大堂内,但见殿前的台阶石基上亦有太极图和十二生肖浮雕。此殿由三十六根大柱支撑,代表三十六天罡:内有八根木柱,代表八大金刚;其余二十八根石柱则代表二十八星宿,处处彰显道教教义。殿内正中供奉着鎏金泥塑三清神像,左右两壁有十二金仙彩画像,有“吕祖碑”和“三丰碑”两个画像碑,还有一对铜羊分置两旁。铜羊长近三尺,高约两尺,可谓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那其中一直铜羊为独角,是十二生肖化身,即鼠耳牛鼻虎爪兔背龙角蛇尾马嘴羊须猴颈鸡眼狗腹猪臀。据说,有病之人只要抚摸铜羊相应部位,即可病痛全消。

    这时,蒋真人示意王林二人坐在殿里的蒲团上,童芝奉上几杯清茶后,又找了个小铲和簸箕,将大铜鼎里快溢出来的香灰一铲一铲的倒在簸箕里,打算换掉一部分。

    看见童芝忙碌的身影,包子觉得太过繁琐。于是走上前来,蹲在大鼎一侧,一手抓着鼎足,一手擒着鼎耳,一使劲,竟生生将这大鼎给举起,然后走向殿外一处空地上,将香灰全数倒了出来。

    这只巨鼎,全身由黄铜所铸,少说也有上千斤,包子这一举动,一旁的童芝给吓呆了,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铲子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林正与蒋真人聊着天,被这咣当声一惊,回过头来,这才看到扛着大鼎又走回来的包子。

    看见地上的那一大堆香灰,王林又好气又好笑:“包子你在作甚,你把香灰全倒完了,那香以后还能再插吗?”

    包子将鼎放在原先的位置,不解的看着王林,想着自己哪里又犯了什么错?

    童芝回过神来,赶紧摆手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我再铲些香灰回来。”

    这时,蒋真人也走了过来,也是惊奇道:“这小子力气怎这般大?”

    “这个包子,天生一股神力!”王林随意道。

    接着王林又告诉了蒋真人包子小时的一件囧事。

    包子十二岁那年,一个借债人欠钱许久不还,王举也是老实人,多次讨要未果。结果包子直接找上门去,那借债人本来有钱,却将家里等贵重物品藏了起来,耍赖不还,还说家里就这样,屋里的东西随便拿。你猜包子怎么着?哪曾想,包子看到那家院外有一座石磨,竟直接给抱回了家。那石磨直径三尺,宽近一尺,少说也有四五百斤。他愣是一口气都不喘。

    “呵呵呵呵……”蒋真人听后哈哈大笑,“什么,他叫什么?包子?怎么取这么一个名字?”蒋真人笑罢,突然又问道。

    王林解释道:“包子这孩子又特别能吃。有年夏天插秧的时候,他舅娘蒸了一大屉的包子,当时他才不满八岁,竟一个人就吃了十二个大包子,所以‘包子’的绰号也就由此而来。”

    紧接着,**又将蒋真人拉在一边,把包子的身世全数告诉了蒋真人。

    原来,包子本来还有两个弟弟,因为家庭贫困,被抱养给别人。父亲徐文本是州里的役夫,常年在河边挑石筑基,因多病被退。后来靠着在巴山老林打柴打猎,独自拉扯着包子长大。有次徐文打柴,不小心跌入深崖里摔死了。不久,母亲也为此伤心而逝了。然后便是王举也是他的舅舅,收留了他。

    看见在树下帮着童芝拾灰的包子,蒋真人不免暗暗叹息。然后两人走到树下,蒋真人说道:“包子,你这名字不雅。念在我们在天德观相识,又加之上天有好生之德,干脆你就叫做徐天德吧?”

    这包子听后,一脸喜色,说道:“要得要得,我也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舅舅一家这样叫我,我倒不计较,可是村里的伙伴叫我,我总觉得是在取笑我。”

    王林也道:“这名字好,这名字好!”

    夜晚,这个重新改了名字的徐天德光着背躺在床上,蒋真人则从一个长条状的木盒里抽选出几根银针,待消毒过后,一一夹在左手无名指和食指之间。

    一旁的王林看得有些着急,那蒋真人却泰然自若的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持针,接着用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找着穴位。一眨眼功夫,那些银针就精准的进入了相应的穴位。

    此时的徐天德并未觉得疼痛,只感觉到背上略微有些酸麻,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蒋真人将这些银针一一取下,接过童芝递来的一个小竹筒,拔开塞子,然后将筒口对着徐天德的后背一阵推拿。

    最后,蒋真人将燃着的香,将亮着的那头支在徐天德背上一寸远的地方,突然轰的一声,一阵青色的火苗燃了起来,不过一眨眼,遂又熄灭。

    王林终于忍不住问道:“真人,这是什么呀?”

    蒋真人笑道:“这是取自賨人谷的神火,又名鬼火。包子体内邪火攻心,当以鬼火来以毒攻毒来疏通经络,否则别无他法。”

    听了蒋真人的解释,王林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随后蒋真人又道:“天德体内邪火过旺,我这方法必须用上三年方可有效。”

    ……

    翌日一早,王林将徐天德托付给蒋真人,然后便独自赶着马车回去了。

    天德舍不得王林,也更加思念舅舅一家,无奈自己的病情需要蒋真人医治,只好留了下来。

    就这样,天德白天在蒋真人的指导下习着武参着道,晚上则乖乖的躺在床上,接受蒋真人的“鬼火疗法”。

    时间就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三年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徐天德得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是那棍术与箭技,深得蒋真人身传。

    这一天黄昏,蒋真人将正在习武的天德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天德呀,你在我这里也呆了快三年了,你的病也完全好了,你我缘分已尽,你也该走了,不能老跟着我在这深山野林里一辈子吧?”

    其实天德早就渴望回到舅舅们身边,这三年来也偷偷跑了几次,但是每次都被蒋真人像小鸡般给逮了回来,为此自己郁闷了不少。

    可是今天,当蒋真人提出让自己下山的时候,望着眼前这位有时慈祥,有时严厉的老人,竟觉得些许不舍。

    一滴眼泪在眼中装着,天德硬是不让它滑落。这时的天德不免动情的叫了一声:“师祖”!

    要知道天德一直将蒋真人叫做老头,背地里还叫着“怪老头”“糟老头”。

    那滴眼泪终究还是滴落在地,蒋真人也是将天德紧紧抱在怀里。

    许久许久,蒋真人松开天德,对他说道:“你走之前,师祖送你件东西。”

    两人来到观中的花园,待拨开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只见一扇巨大的石门,蒋真人用拂尘在那石门上挥了九下,便是一间七尺宽五尺进深的密道,进入下坝密道。借着石壁上的油灯,两人向前走了大约十丈,又推开一扇小石门,进去则是进深一丈二尺,宽一丈二尺的一间石屋,屋内有三根石柱撑着顶盖。再进去是六角形的长横房,正中放着一个长方桌,桌上方是六角上旋的宝塔顶,并有石蜡做的装饰花灯。

    在屋里的一处墙上则挂着一张犀牛皮巨弓,蒋真人拉着天德对着那张弓先是拜了三下,然后小心的将它取下,对着天德神秘的说道:“这张巨弓的主人曾是明太祖手下第一大将徐达元帅贴身之物,后来他将这把巨弓赠与太子朱标,朱标病役前又将这张弓给了太孙朱允炆,后来发生了靖难之役。这把宝弓和建文帝也就不知了去向。”

    “那这宝弓怎么在您这里?”天德问道

    “相传明建文四年,朱允炆在燕王朱棣的大军攻进南京后,在皇宫中放了一把大火中,然后不知去向,明史上记载他死于这场称为“靖难”的战争。也有人说建文帝没有死于大火和乱军,而是在大臣的掩护下侥幸逃生,四处飘泊。然而在我们达州却流传着建文帝经过几次周折,最后来到达州削发为僧,在中山寺躲避,一直到逝世。”蒋真人一本正经道。

    “这也只是传说而已吧?”天德又问。

    “起初我也不信,后来无意听一位杜姓好友说过建文帝的下落,我便来到这中山寺,但是这座寺庙早已废弃,在其旁边有一座“天子墓”的大冢,我在祭奠建文帝的时候,在他墓前发现了这张宝弓。”蒋真人说道。

    “原来建文帝果真埋在此地!”看见蒋真人不像是在撒谎,天德不由一阵唏嘘道。

    “这张弓其重无比,一般的人别说拉弓,就是拿着也很费力。如今朝廷**,奸臣当道,百姓受苦。可是老夫早已无心也无力管这些事了,这张弓也只有你这种天赋异禀的年轻人配得上了。”蒋真人感叹道。

    年轻时,多次抗清无果后,蒋真人渐渐心灰意冷,这份看透世间炎凉之情态,真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有诗为证:

    蜗牛角上争何事,

    石光火中寄此身。

    随富随贫且随喜,

    不开口笑是痴人。

    接过这张弓,天德不由感到一种责任涌上心头,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翌日中午,收拾好一切,徐天德不舍的向师祖和童芝告辞。走在下山的路上,想起舅舅一家,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舅娘的哮喘好些了吗?红妹这几年是不是又长漂亮了?怎么这三年没见他们来这里看我?

    一连串的疑问,一连串的思念,徐天德不由加快了脚步……

    (附:这“鬼火”其实就是天然气。达州市流传着汉代名将樊哙引气烧肉的民间故事。达州自古也有使用天然气的历史,当地人把这种从岩石隙缝中漏出的能够燃烧的气体称为“鬼火”,许多乡民把浅层的天然气用竹筒收集起来,在家中作为燃料。本人胡乱将天然气用作蒋真人的“鬼火治疗”,实属瞎编乱造,请不要望文生义,随意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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