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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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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转眼到了年底,基地接到通知,矿务局在通都大邑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总结年度工作,部署下年任务,要求张祜同和刘真参加会议。恰好农业社也要在省直机关大院举办农副产品展销会。刘真向张祜同提出,这么多人进城,吃住是笔不小的开销,能不能通过局里从房地产公司借几间房子,我们自带行李,自己起火,既方便,又省钱。张祜同十分赞成,亲自出马,专门为这事去了一趟通都大邑,先找到郑有德。郑有德仍担任着省委副秘书长,又兼任省公安厅厅长和政法委书记,原先兼任的矿务局局长和党委书记职务虽然没有免去,但是手再大也罩不住天,矿务局的事挂个名而已,实际不大过问。他见张祜同这个老伙计为这么点小事找上门来,很爽快地答应了,并说道:“不用借了,给你们一套,局里欠你们不少钱呢,顶账吧。”说完,便在基地报告上批了两行字,责成房地产公司落实房源。张祜同拿着批件找到玛托提江。木沙江,玛托提江一见到老领导,热情无比,连说“好办,好办。”随即,介绍了几处房子,张祜同感觉条件都不错,就是离省直机关大院都比较远。既不利于农业社办展销的保管商品,也不方便他们早出晚归。玛托提江见张祜同对介绍的几处房子都没看上,便说道:“机关大院倒是有幢别墅,条件没说的,就怕你们不敢去住。”张祜同细问缘由才弄清了,这幢编号1001的高级别墅,是邹荣根在任西江省委书记时的住宅。邹荣根原配夫人吴招娣,从昆仑矿区搬进通都大邑时,就住在这里。可是,邹荣根早已不把吴招娣放在心里。吴招娣刚进城时,见邹荣根从不归家,还以为丈夫很忙,后来才发现邹荣根不仅在院子里还有一个家,早就跟林媛媛成家生子,而且外面还有好几个情人。吴招娣先是找邹荣根苦苦劝说,劝他看在公婆和儿子情份上,保全这个家。邹荣根不仅不听劝告,还对吴招娣拳脚相加。吳招娣后来又把邹荣根有了外遇的事情禀告了公婆。公婆都是本份人,听得这等丑事,老俩口连呼“家门不幸”。老爷子跑到邹荣根办公室连噘带骂了一顿,又到林媛媛住的7001别墅楼下臭骂了一通,回来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死在了1001别墅楼。老太婆一看老头子走了,也心灰意冷,老头子没过头七就上吊自缢了,也死在了1001别墅楼。可怜的吴招娣送走了公公送婆婆,自己亲生的儿子也跟他老子一鼻孔出气,出国留学,办公司挣大钱,花天酒地,从来不知道还有个娘。吴招娣望着自己形单影只在偌大的一幢豪宅里,越看越伤心,越想越绝望,深更半夜一根绳子套上脖子,竟也步公婆后尘走上了黄泉路。玛托提江特别提到,等到若干天以后人们破门进屋,发现吴招娣吊在樑上,眼睛还睁着,舌头吐出有一根筷子长。打那以后,院子里的人总说1001楼里有鬼,好些人活灵活现的说时常听见1001楼里有人啼哭,还有人说看见过吴招娣披头散发跪在阳台上呼号喊冤。吴招娣死了以后,1001楼再没有人进去居住过。张祜同有点不信,便让玛托提江领着去看看。这1001别墅楼在南湖小区的东南角,院墙外面就是南湖水库,院墙里外草木深深,别墅上爬着的葡萄藤新的压着旧的,旧的盖着枯的。二人开了院门,拨拉开茅萆往里走,有几只野猫唿地窜了出去,张祜同也觉着瘆得慌,便退了出来。

    张祜同回来,把通都大邑号房情况跟刘真说了。说起1001别墅楼还有些心有余悸。刘真一听哈哈大笑,逗乐道:“我没见过吴招娣,她又不认识我,更谈不上有冤有仇,我不怕。你要是跟吴招娣有过节,当心晚上来卡你脖子!”二人言归正传,全面权衡,决定要下1001别墅楼,张祜同当即拨通房产公司电话,通知了玛托提江。木沙江。二人商定,过两天即让靳不换带人过去拾掇,同时布置展销会会场。

    矿务局党委扩大会会期快要到了,会前这几天,张祜同和刘真特别忙。姜开智和戴维斯都回来了。姜开智汇报到,中纪委对张祜同和刘真的联名上诉信很重视,过几天就派人来调查核实。姜开智说:“中纪委的同志特别提醒,来的人以新华社记者的身份出面,调查取证不公开,立案之前要保密。涉密范围应尽量缩小。”戴维斯汇报到,阿不都勒。阿希姆说,有人向他们宣传,说是过去偷渡出国的,现在一回国就被政府关起来了。阿希姆。阿不拉老人随着年岁的增长,叶落归根的思乡情绪日甚一日,但又害怕回来受到迫害,心里很矛盾。阿不拉老人提出,希望能在口岸与阿齐兹。乌斯曼阿訇见上面,想听听乌斯曼阿訇的见解。阿齐兹。乌斯曼是西北经学院教授副院长,曾经是通都大邑回雁塔大清真寺阿訇,与阿希姆。阿不拉交情很深。为了争取阿希姆。阿不拉大毛拉和二百多克族同胞尽快归国,张祜同和刘真商定,由张祜同飞一趟长安,恳请乌斯曼教授出山做做释疑工作。刘真在家布置他俩去通都大邑开会期间基地的工作,同时准备接待中纪委调查人员。

    张祜同去了长安后,刘真先到各厂社现场办公,一面硏究解决问题,一面调查了解情况,为局党委会做准备。一天,他正往机械厂走,迎面碰上李进,李进突然问道:“哎,战友,问你个事。机械厂这块地皮到底是矿务局的还是人家西宮宾馆的?”刘真反问道:“怎么啦,你这修铁路的怎么关心起地产了?”李进道:“还真叫你说着了,就是为地产的事才问你呢。”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份红头文件递给刘真。刘真一看,是铁道部关于泛亚高铁昆仑枢紐站项目设计立项的批复,批复附有一份枢纽站站址卫星定位图。从定位图上看,机械厂占地全划进去了。李进有些不解道:“怎么部里计划局点着名让我找邹纬天交涉征地,这地不是你们矿务局的吗?”刘真正想给李进解释,忽然想起中纪委缩小知密范围的要求,便含糊其词道:“产权正在界定,快了,快有说法了。”李进故意卖了个人情道:“给你透个底,部里给的底价,一平方一千五到两千,地面构筑物和苗木补偿另算,你这二百八十亩地,多少平方多少钱,心里有数了吧。”刘真暗吃一惊:“六千万收购的,四个亿卖出去,这一倒手,国家得损失多少!”他不露声色对李进道:“这份批复,我能不能拿上去复印一份?”李进道:“这可是机密件噢,你可不要把我给卖了。”二人会意,笑着走进了机械厂办公室。

    又过了些天,刘真在稀土厂开完座谈会,回到办公室,看看表,离下班时间还有个把钟点,便埋头整理调查笔记。突然,推门进来一位中年女子,对刘真道:“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姜开智同志。”刘真抬头一看,来人眉清目秀,端庄娴雅,齐耳短发下围着一条真絲围巾,身穿乳白色面包服,左胳膊挎着个提包,身后背着个旅行包。刘真一听到要找姜开智,马上意识到,是中纪委来人了。便立即起身,边帮着来人解下背包,边解释道:“姜开智去烈士陵园为他父亲存骨灰去了。”来人听罢,惊诧道:“姜老去世了吗?黄老还给他捎来营养品了哩!”刘真点头称是,又自我介绍道:“我是刘真,文刀刘,真假的真。”来人脱口而出道:“哟,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个老干部咧。”说罢,也自我介绍道:“我叫叶子,树叶子的叶,树叶子的子,就是大树上的一片小叶子。有人在,你就称呼我叶记者,没人,就叫我叶姐好了。”叶子的自我介绍和表白,使刘真很觉亲切,感情上似乎觉得,眼前这位叶子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于是,马上呼应道:“叶姐,我还真没有姐姐。”叶子爽朗回答道:“好,那你就认了我这个姐姐吧。”刘真笑着立正行军礼道:“姐,小弟有礼了。”姐弟二人都合不拢嘴笑了。叶子记下了刘真的办公室宿舍的电话座机和手机号码,又让刘真储存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叮嘱道:“不准在电话上讲案子,有情况当面说。电话铃,响三声摁掉,是通知对方要见面;连续响下去,就是接听。”刘真默默记着叶子的交待,口中答着“记住了。”叶子又问道:“有没有文字材料?先提供给我看看。”刘真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档案袋,递给叶子。里面有曹新芝与邹纬天签暑的机械厂转让协议书,工商局出具的重新登记后的新机械厂股权登记证明,新机械厂用老机械厂资产作抵押在工商银行贷款的合同确权证书资金往来凭证等,有工商银行根据邹纬天授权划走老机械厂两千万银行存款的对账单,还有铁道部关于高铁昆仑火车站的立项批复。刘真特意把李进透露的火车站征地信息,报告给了叶子。叶子听了,抿住嘴,点点头,说道:“这么说,他们忙着变现了,还得抓紧哩。”

    刘真送叶子去招待所,刚走到楼口,迎面碰上吴小霞正闷着头往楼上走。刘真招呼道:“小霞,什么时候回来的?”吴小霞抬头一看,是刘真,连忙道:“哦,刘大哥,我正要上楼找你去呢。”刘真把吴小霞介绍给叶子,对叶子说道:“哈尔滨的大学生,想应聘到我们这儿来做会计。”吴小霞连忙道:“刘大哥,我有事做了。今天来,是请你和库局长出去坐坐,吃顿饭。”刘真一听吴小霞有了工作,颇为高兴,问道:“好哇,什么单位?干什么工作?”吴小霞告诉刘真,上次,葛新鲜送她上火车,途中说起就业挣钱还债的事,葛新鲜说,打工挣工资,哪一天才能还清债,不如来开个小饭馆,怎么着也要比挣工资强。葛新鲜还提到,他在洛阳,看人家开的东北大肚皮饺子馆,吃的人挺多,生意蛮红火。昆仑这地方,还没见有开的。吴小霞回家,跟父母一说,俩老都赞成过来开饺子馆。刘真欣喜道:“这么说,你过来开饺子馆了。生意怎么样啊?”吴小霞回答道:“刚开张,店里条件还不行,客人来了,坐没处坐,站没处站。顾客倒是不少,营业额逐日上升,昨天卖了六千多个,毛收入三千多块钱,除干落净能挣一千多。”刘真听了,更是为之高兴,忙问道:“店在什么地方,我抽空去看看。”吴小霞回答道:“头一回自己创业,不敢租房子,就在东郊旧货市场搭了个窩棚,买些锅碗瓢盆,就开张了。”刘真一听说在东郊旧货市场,高兴道:“那不是紧挨着我们机械厂嘛,哪天我动员他们去吃,有钱让自己人赚。”吴小霞道:“开张那天,葛新鲜就领了不少工友来捧场,现在矿上来吃的人挺多。”叶子插话道:“大学生自己下海创业,值得肯定。”吴小霞问刘真道:“这位大姐,我怎么称呼?”叶子主动回答道:“刘真叫我叶姐,我看你叫他大哥,那你也该叫我叶姐了。”吴小霞满面笑容道:“正好,正好,一块儿请叶姐去尝尝我们东北大馅儿饺。”叶子笑着道:“我也是东北人,老家的大馅儿饺倒是很爱吃。”吴小霞催着刘真:“走吧,走吧,我娘给你们做了几个东北菜,我爹还带了桶百老泉高粱酒来,俩老的都在等着你们呢。”刘真朝着叶子道:“姐,就上小霞店给你办个饺子宴怎么样?”叶子道:“到哪里都吃饭,交钱就是了”吴小霞抢过去道:“今晚我做东,我去叫上库局长。”刘真告诉吴小霞,库局长出差了。吴小霞掉头回来,背上叶子的旅行包,陪着刘真和叶子下了楼。

    刘真驾车来到招待所,给叶子安排好房间,叶子进房放下行李,三人又登车直奔东郊旧货市场驶去。这东郊旧货市场,就在机械厂东墙外,跟农贸市场隔路相望。这里,原本是一片戈壁滩。改革开放以后,口内大批农民走西口。来到昆仑矿区的,有不少一开始靠拾荒拣破烂谋生。他们借助着机械厂围墙当一面墙壁,搭些窩棚作为栖身之所。有的是用铁皮彩纲板搭起来的,有的是地上干打垒地下挖地窖,有不少就是用些木板纸板围成个墙,屋顶和外面再用塑料布围起来。来得早的,也有的拣砖头搬石头,盖起了平顶房。几十年下来,到这里落脚谋生的人越来越多,剃头的,修锁的,打铁的,补鞋的,耍猴的,算命的,真可谓三教九流魚龙混杂。连吴桥的民间马戏团东北的二人转河南的光屁股舞,都经常到这里设场子演出。有好些拣破烂的,也由收破烂变成了收旧货卖旧货,形成了颇具规模的旧货市场。窩棚也越搭越远,沿着602国道往东延伸,绵延出去了有两三公里。刘真把小车停到机械厂院子里,吴小霞领着刘真和叶子进了窩棚区,七拐八弯,终于在窩棚区的迷宫里找到了这处安身之所。刘真定睛一看,这是围着一根电线杆子搭起来的一幢窩棚。整个窩棚象一把雨伞似的,电线杆子做了雨伞的把柄,一根根木头棍子竹杆子,如同雨伞的龙骨一般,一头绑在电线杆子上,另一头搭拉到地面的水泥墩子上,上头铺着一层层的塑料布。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来小店吃水饺的顾客渐渐的多了起来。小霞娘和小霞爹,一个在里头包着水饺,一个在外面,边煮着水饺边招呼着客人。两老人见女儿领来了客人,很是高兴。小霞娘从里靣走出来,没等小霞介绍,便朝着刘真说道:“您就是刘书记了,来吃饭的没有不说你好的。都夸你是个大善人。”说着,掸掸手上的面粉,又想来拉住叶子的手,吴小霞过来介绍道:“娘,这是刘大哥的大姐。”小霞娘拉着叶子手说道:“都是慈眉善目的,我家小霞可真是遇上贵人了。”小霞爹放下手中的漏勺,朝窩棚外边吆喝道:“果子,搬两块夹砌块进来。”只见葛新鮮搬着块水泥墩子走进窩棚,见到刘真,手足无措道:“政委,我来给小霞帮帮忙。”刘真点头称赞道:“好哇。”小霞娘对刘真说道:“哎呀,刘书记,真亏了小果子他们啦!这棚子全是他们给搭的,”又指着葛新鲜刚搬进来的水泥墩子道:“这不,他们说,天冷了,没有个墙不行,他们又从外面捡了些砖头水泥块子,正打算砌墙呢。”这时,葛新鮮又搬进一块水泥墩子,小霞爹拿了两个纸箱壳子垫在上面,让刘真和叶子坐下。刘真落座后,对葛新鲜说道:“墙先不忙砌,把这个窩棚都拆掉。明天,到机械厂废料场,捡些废角钢废槽钢来,我让马厂长派两个焊工抬两台焊机来,焊个屋架。屋面板和墙板用夹芯板,稀土厂建选矿厂,剩下很多呢,支援他们一些。”说话间,老疙瘩进来了,茅立剑一家四口来了,马志龙和郭子婵在门口探了探头,见刘真坐在棚子里,没敢进来,正在门口徘徊着。刘真往外扫了一眼,外面来吃饭的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老疙瘩和茅立剑夫妻俩进来,都同刘真和叶子打着招呼。刘真道:“真是酒好不怕巷子深啊,你们也知道这地方。”茅立剑夸赞道:“真是大馅儿饺,很实惠,我在家一顿也得吃四十来个,他这儿有三十个就够了。五毛钱一个,还挺便宜。”老疙瘩接着道:“我还贪他这口高粱酒,现在高粱酒喝不上了。”小霞娘见吴小霞忙里忙外地接待顾客,嗔怪道:“你这孩子,叫人家刘书记干坐着,多不好。客人让你爹照应,你快过来安排刘书记他们入席。”吴小霞笑盈盈的过来,朝葛新鲜说道:“娘请刘书记入席,你快搭个席吧。”葛新鮮涨红着脸,搓着手不知何从下手。茅立剑问道:“大头车开来了吧?”葛新鲜回答道:“在机械厂院子里停着呢。”茅立剑一挥手道:“走,把仓库那两张铺板拉来,架起来,不就是一张大桌子了嘛。”二人兴冲冲出了窩棚,叶子对刘真道:“我们也别闲着,来,帮大娘捏会儿水饺。”吴小霞赶忙端来盆水,叶子王贵兰刘真相继洗了手。王贵兰道:“政委,你去擀皮子,我跟叶子姐来包。”刘真道:“好,咱们合作,创出个薄皮大馅饺子名牌来。”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进来就餐的人也多了起来。小霞爹给炉膛里又添了一铲子无烟煤,打开鼓风机,炉火越烧越旺,水饺一盘一盘地从锅里捞出来,递出去。刘真目睹着,很是髙兴。他边擀着饺子皮边与吴小霞和小霞爹娘唠嗑着。问道:“我看你们三个根本忙不过来,怎么不叫小霞哥一块儿过来忙啊?”吴小霞回答道:“我回去,就按你说的,检察院同意了,他们让我担保,得交上五万保证金,才放人。”小霞爹信心满满道:“瞎着磨刀看见亮,这回总算看到希望了,顶多两个月,我就把他这五万保证金挣出来了。”小霞娘接着道:“刘书记,您没见过我那儿,我这一辈子就叫他操碎了心,上学找工作,娶妻生子,样样靠家里。这回,要不是您给小霞指这一条路,还不知道在号子里关几年呢。”刘真安慰道:“人都是在挫折中成长的,犯了错,吸取教训,也就逐步成熟了。”小霞爹不以为然道:“古人说,人分三等。一等人,不教自成人;二等人,教才成人;三等人,教也不成人。我那小子,就是个三等人,从小打到大,就是不学好。闺女,别说打,就是大眼也没瞪过一回,你看,做什么事,都叫爹娘开心。”叶子也插进话来道:“看来还是女儿靠得住啊。”小霞娘叹口气道:“哎,好是好,可是,姑娘家总不能撑门立户。”王贵兰道:“找个女婿不就撑起门面来啦。”刘真趁机鼓动道:“哎,王贵兰,我正想着这件事呢,你们黄金社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给小霞介绍一个嘛。”王贵兰心领神会,瞅了一眼吴小霞羞得通红的脸蛋儿,说道:“政委,真佩服你,昨晚上茅立剑刚跟大爷大娘提亲,今天你就看出来了。”刘真哈哈大笑道:“我可没看出来,是你王贵兰经不住诈,主动招供了。”刘真观察着吴小霞一家三口神色,心里断定,这门亲事是成了。便想趁势捅开,于是,故意问叶子道:“叶姐,你对刚才给咱们搬水泥墩子那小伙子有印象吧?”叶子也听明白了,回答道:“有印象啊,白白净净的,长得挺帅啊!”王贵兰跟着说道:“小果子在连里当通讯员,可勤快了,还特有眼色。”刘真道:“没眼色能当通讯员吗?看不明白首长意图,那战场上要掉脑袋的啊。”小霞爹一听,转过脸来问道:“我这么听着,刘书记您也当过兵?”王贵兰忙说道:“这是我们团政委,我们家老茅你们家未来的女婿,还有这屋里坐着的几个,都是政委手下的兵。”叶子朝着刘真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是个老资格呢!”刘真笑笑道:“老皇历了,不值一提。”叶子也故意问道:“哎,你问这个问那个,你作为男方的领导和老首长,你是什么态度啊?”刘真道:“婚姻恋爱就一个标准,感情。双方相爱就成眷属。”吴小霞很大方的表白道:“也真是缘份,那天,刘书记让他送我上火车,我一上他车,就一眼看上他了。我看他也很高兴,我们走一路谈一路。上火车的时候,他说‘我等你’,我就知道,我属于他了。”叶子高兴道:“这么说,今晚这顿饭,我是不掏钱了。”小霞娘连忙道:“刘书记和你们,都是我们家大恩人,请还请不来呢,哪能叫你们掏饭钱。”刘真朝着吴小霞道:“农村里说,媒人十八嘴,我们就这一嘴。以后,不管谁来,吃饭掏钱,一个子儿不能少。”一屋人正欢快地说着笑着,茅立剑和葛新鮮已经抬着床板进来了。这时,店里就餐的顾客也少了。众人七手八脚支起床板,又搬进几块水泥墩子,往床板两边一矗,放上两块条木板子,成了两个长条櫈。众人依次坐下,刘真突然想起,急急的问道:“我们光顾说话了,两个小孩呢?”马志龙应声答道:“政委,我们在这儿呢。”郭子婵掀开门帘闪进来道:“我们俩一直在门口听你讲故事呢。”王贵兰嗔怪道:“两个小懒虫,也不知道进来动动手,等着吃现成的。”郭子婵辩解道:“我俩进来了,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刘真指着葛新鮮,对茅立剑说道:“我替大爷大娘说个情,给这个未上门女婿批两天假,饺子店改扩建工程明天就上马。”又朝葛新鲜说道:“焊机焊工我让机械厂派,人手还不够,跟你连长要,废钢和夹芯板,我给两个厂打个招呼,你去拉。动作快点,两天给我拿下!”葛新鲜立正道:“报告政委,保证完成任务。”说话间,一盘盘热腾腾的水饺已经端上桌了,桌上还摆上了四盆莱:小葱拌豆腐萝卜大葱沾醬炸花生米玉米棒槌排骨乱炖。每个人面前的小酒杯子,斟满了高粱酒。酒香莱香饺子香,溢满了这狭小窩棚的每一个角落……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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