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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回 闹长街王升除暴 骗员外高二遭罚

本章节来自于 水浒传之家国恩仇录 http://www.lishu123.com/130/130057/
    话说罗真人带公孙胜离了蓟州向东京前行,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林间看四下无人做起法来。只见真人取出一张金色符默念真咒,须臾间符纸自行烧化,真人将那符向空一抛,只听九霄云外传来一声嘹亮鹤鸣,半空里登时飞下一只巨大仙鹤。

    仙鹤由空而下振羽翱翔,端的是神采奕奕,有刘禹锡《鹤叹》为证:

    丹顶宜承日,霜翎不染泥,

    爱池能久立,看月未成栖。

    小公孙胜虽听闻过师父道法高强,却从未见其展露,今日见了这神鹤,登时吃了一惊。

    罗真人轻挥浮尘,二人脚下顿升彩云,公孙胜又吃一惊,未等他反应过来,二人早已踏云至半空落于仙鹤背上。

    那仙鹤急行起来正如风驰电掣,公孙胜只觉耳畔生风丛云退步,不禁心中欢喜,大起笑来。

    不一日二人即到东京,罗真人寻个僻静无人处命仙鹤落下云头,二人步行望城而走,仙鹤自往天际去了。

    到了汴梁,正值春暖花开季节,好一派热闹繁盛的中原景色呈现眼前,但见那街道纵横,人烟稠密,端的是人生鼎沸。看那房屋巷道红砖玉瓦,景台楼阁赏心幽雅。潺潺流水的汴河之上商船云集,或摇橹而上,或停泊装载,各自忙的热火朝天。那横跨汴河的虹桥优美宛如飞虹。街道两边屋宇环立,酒肆茶坊布庄玉店好生热闹。于街之上,有那叫卖的小贩有那骑马的官吏有那坐轿的闺秀有那行脚的僧人有外乡的游客有饮酒的富豪有西域的驮夫有卖艺的武者。街市行人,摩肩接踵,端的是川流不息。

    有黄庶之《汴河》单道这番景色:

    汴都峨峨在平地,宋恃其德为金汤。

    先帝始初有深意,不使子孙生怠荒。

    万艘北来食京师,汴水遂作东南吭。

    甲兵百万以为命,千里天下之腹肠。

    人心爱惜此流水,不啻布帛与稻梁。

    公孙胜哪曾见过这般热闹景象,此刻早已是喜出望外目不暇接,见到热腾腾的包子便要尝尝,瞧了捏的糖人也要瞧瞧。

    罗真人寻了环境幽雅的茶铺坐下休息,小二早就吆喝着前来伺候。罗真人点了茶点让公孙胜尝尝正宗的中原食品,小公孙胜坐在凳子上边啃开封包子边喝开封名茶,只觉得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心中早已是欢愉无比,一个劲的和罗真人夸赞中原食美食。

    小公孙胜边吃边瞧四周热闹,但见远处一伙人中有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在踢一个皮球,他身边围着七八个人带头叫好。但见这男子球技好生了得,那球仿佛黏在了他身上一般,那男子亮出几个花活,登时博得满堂喝彩,引来行人层层围观。

    小公孙胜急忙问罗真人道:“师父,师父,你快看!那人玩耍的什么啊?”

    罗真人笑道:“此乃蹴鞠,这后生脚法真是精湛,一看便是顶尖高手。”

    看官听说,何为蹴鞠?“蹴”即用脚踢,“鞠”系皮制的球,“蹴鞠”就是用脚踢球的意思。北宋时期很盛行踢球,规则多样,其中有的规则就类似于现代足球。而当时踢球的艺人则拥有专门的团体组织,也就是类似我们今天所说的足球队。这种团体称之为“圆社”,同时那些踢球高手的团体又称作“齐云社”,齐云者,乃是形容球踢得可以高入云霄之意。

    话说这踢球的后生是谁?原来他乃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的一个破落户。这宣武军乃是地名,是汴梁的一个藩镇,藩镇乃是防御外族的军镇。而破落户则是指那些没有工作,游荡于市的败落子弟。

    此人因在家族同辈里排行第二故而唤做高二,他自小不爱成家立业,只喜欢弄枪舞棒相扑玩耍,也颇能诗词歌赋,要说写字画画倒也有些手艺,但却做不了大文章,要说刀枪剑戟也都能笔画的有模有样,可遇到行家却准吃不了三招,乡里乡亲都说他这人是个半瓶子醋。

    这里的“相扑”指什么?看官听说,这个“相扑”与今日的“日本相扑”完全是两回事,盖因相扑这个词本是缠斗扭斗角力之意,流传到日本后日式相扑也具备扭斗性质,因而正用了这个词。即便在“**型摔跤类格斗”的空手道里,也有控制头颈摔法的技术,而这种技术则被称为“首相扑”。北宋时期的相扑其实是类似今日中国式摔跤的,而非是日本相扑。

    言归正传,虽说高二上述本事都很一般,但是一个人总会有他优势的地方,这高二唯独却踢的一脚好球,是蹴鞠高手中的翘首。京师人因为叫的口顺都称呼他为高毬,盖因当时的球是用毛来填充。高二初时听了这名字觉得别扭,不大习惯,但时间久了却也觉得有板有眼,索性高毬就高毬,正好也说明了自己的球技高超。

    这高毬今日和几个平时厮混一起的破落户闲逛,见这闹市人多,高毬又想展示球技,故而当街表演开来。

    正当大家看的兴起时,只听围观人群里喊道:“那边有使棒卖艺的,快去看啊!”

    公孙胜听了转眼向那使棒的瞧去,只见那卖艺的汉子地上放着一叠膏药,边舞棒边叫卖着,刚才看高毬踢球的全都跑到了他身边,只把那高毬和他几个狐朋狗党晾在一边。

    高毬并朋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牢骚,其中一个说道:“高二哥,这厮是明摆着让咱难堪啊,这可得给他点教训!别让众人小瞧了咱们!”

    高毬本就因抢了他观众而气不顺,再被朋友们这一怂恿则更加愤怒。

    高毬瞪着眼睛走过去怒道:“你这厮使的什么鸟棒?全是些无用的花招,这等武艺也敢在此卖弄?”

    那卖艺的汉子见来者不善,陪着笑脸道:“小弟初来乍到,不想冲撞了几位小哥,得罪之处万望海涵。”

    高毬怒道:“你这厮趁早走人,别让老爷看了不顺!”

    那卖艺的汉子毕竟也是练武之人,自有几分血性,听了高毬这话已然开始焦躁起来。

    那汉子反驳道:“这地头又不是小哥的,我来这里卖艺也只是混口饭吃,哪里碍着你了?”

    高毬见到自己人多没一丝好气,大声骂道:“让你滚你就快滚!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汉子也发怒道:“我好声好气与你赔礼,你这厮莫要欺人太甚!”

    高毬听了这话也不答他,只在旁边默不作声。高毬的朋友们可看不过去了,此时都来帮腔与那汉子争吵,那汉子也自还口叫骂。

    这高毬没有言语不为别的,只是为让对方松懈,此时他已经找好了位置,暗自摆起架势。趁这汉子不注意时,高毬猛然上前下了黑手,只见高毬向前靠住那汉子腰间,双手扯住两腿向后一推,仗着自己相扑的本事将那汉子一下跌倒在地。

    高毬见得了手段,忙冲朋友们喊道:“一起痛打这厮!”

    那几个破落户一拥而上,高毬先把那汉子的木棒踢到了一边,众人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乱踢,踢的那汉子满脸是血起身不得,直抱住头翻滚呻(河蟹)吟。

    高毬大笑着夸赞自己道:“和练过的打你得先给他放倒,到了地上拳脚施展不开,他就和普通人没多大差别了!”

    朋友中一个拍马屁的赞道:“二哥就是有门道啊!方才那招实在是太高强了!”

    高毬听了洋洋得意哈哈大笑:“我这招乃是周同周先生的秘传绝技‘空手夺白刃’!”

    只听身后忽然洪钟般一声大喊:“你们这等撮鸟全都给我住手!是何原在此由殴打我同伴?”

    众人被这声音震住愣了一下,高毬看那说话之人时,但见四十多岁模样,生的浓眉大眼,满鬓胡须,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是个十分威武健壮之人。高毬自先有了七分惧意,但却依然仗着人多不肯丢了面皮。

    高毬只得佯怒着问道:“你这厮又是个什么东西?赶来管老爷的闲事?老爷上打过百下踢满月,来者不拒!我看谁不顺眼我就让他变横拉长,哪用得什么原由?”

    只见高毬一声令下,那几个破落户扔了被打的汉子直奔壮汉冲去。那壮汉拉开架势准备,看得几人冲的较近,手起一拳当先打翻冲在第一个的。一拳刚落,顺势又将第二个赶来的当头一脚踢倒。后面几个见了自先吃了一惊,深知这壮汉有两下子,不是好对付的。就在众人迟疑之际,那壮汉早已飞身向前迅速捡起地上木棒。棒一到手顿时如虎添翼,那壮汉舞起棍来虎虎生风,登时打的那些破落户哭爹喊娘满地找牙,各个东倒西歪的亲吻大地,哪个还有力气起来。

    高毬见没了帮凶冷汗直冒心寒胆丧,他深知这人又武艺高强,自己哪里能敌。那壮汉怒目而视,朝高毬一步步走来,高毬见事到如今只有孤注一掷。

    只见高毬强颜欢笑道:“误会误会啊!我们就是比武下手重了点。”

    那壮汉冷笑道:“我呸!我今日里就和你好好比比武!”

    高毬自以为方才那番话让对方放松警惕,因而使劲平生本事待要再用那“空手夺白刃”,却没想到冲上前这一跌却丝毫跌不动这壮汉。高毬咬牙切齿用尽全力,却好似蝼蚁撼泰山,哪有半点动弹。

    那壮汉大笑道:“凭你这等武艺也敢为非作歹?我平生最看不惯你这等泼皮无赖!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就不知道老实!”

    话音刚落,这壮汉早已提起高毬腰带,向前肩膀一震,直将高毬整个人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高毬只觉摔的气都上不来了,心想这番算是遇了行家。想到这里,高毬急忙爬起身来准备逃跑,未曾想那壮汉身手矫捷,高毬刚转过身来还没等放开脚步,腰胯上早中了壮汉一腿,轰的一下扑倒在地上。高毬哪里顾得了疼痛,深知自己若不逃时,这顿打定然吃的不轻。高俅连滚带爬刚直起腰来,却见那壮汉却已然立在面前。壮汉起手一棒正中高俅腿股,那棒力道刚猛,直打的高毬半旋着腾飞起来。再落地时高俅便已无法再起身了,只能从口中发出阵阵的呻(河蟹)吟。

    那壮汉扶起被打同伴,对着横七竖八的破落户厉声道:“你们这等欺压良善的撮鸟,再敢让我见你们欺负别人,我见你们一次便打你们一次!”

    言罢,壮汉与同伴收拾好东西便离去了,这边众破落户挣扎了好久才有几个勉强起身的,旁边的百姓见了都只是大声笑话他们,几个破落户见高毬被打的不轻,虽然各自有伤却还好过他,于是几人就将高毬抬回到他住处。

    这边围观众人散去,小公孙胜见了,笑着拍手道:“打的好!打的妙!打的泼皮哇哇叫!换做是我非打死他们几个再走!”

    罗真人听了一惊,急忙劝道:“徒儿小小年纪,怎可如此好杀?”

    小公孙胜笑着说道:“好人就该消灭坏人,允许坏人横行的话,好人又算得什么好人?”

    罗真人叹道:“果真是天上罡星,戾气难消啊,看来为师要多花心思了。”

    小公孙胜听不懂罗真人话语,也不去多想,于是又拿起手中的包子美美的吃了起来。

    罗真人望向高毬被抬走的方向叹息道:“哎!天道循环,时来运转啊!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数至此,已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不说罗真人师徒,只说高毬吃了这一棒后,足足休养了三四个月才能将将走路。

    高毬这段时间深刻反思,不禁叹息道:“不曾想惹得这么个人物,只怪我高毬时运不济啊!”

    忽一日,几个破落户见高毬伤势好转,因而请他吃酒商议报仇之事。

    其中一个忙介绍道:“高二哥,打我们那人我们这几月已经彻底打听清了,那厮叫做王升,在禁军中当差,那卖艺的汉子乃是他相识的朋友。”

    另一个也抢着说道:“他家的住处我们已经摸熟,他何时回家从哪里经过哪处没人方便我们下手,我都已经采好点了!”

    高毬听了,只是喝口酒叹息:“这冤冤相报何时是个了啊?他武艺高强我们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况且他又是官家,我们还是算了吧…”

    几人听了这话立马乱作一团,各自急忙问道:“哎?高二哥,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我们兄弟哪能受这等腌臜(肮脏)气?”

    其中又有一个复言道:“明着里我们和他正面冲突不是对手,但是暗着里我们从背后偷袭他,他却不是咱们的对手,先趁他不备暗算了他,然后我们再慢慢折磨这厮!”

    几个人听了连忙拍手叫好道:“对对对!就这么办,我们有的是时间,还怕斗不过他?”

    高毬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几人,又说道:“即便这回我们占了便宜又能如何?下回呢?他伤好后还会回来打我们。除非是压在他头上或者干脆杀了他,要不谁能奈何他?”

    几个破落户听了这话都面面相殖觑,不再作声,各自只是闷在那里生着闷气。

    高毬见众人如此模样,举起杯来笑道:“来来来!兄弟们吃酒,且不要为这等小事挂怀。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并非是我不报,只是要想报仇就要做那高官富户,只有他们才可以打死人却不用吃官司。”

    “哎?高二哥就是有见识啊,说的真在理啊!”众破落户听了高毬这话也“顺着台阶下了”,众人各自吃酒不再提起那憋心的烦事。

    过些时日高毬痊愈,他也想找个正经营生来做,于是先是投了点本钱做些小本茶叶生意,却奈何这开封府多的是大家茶楼,高毬又不十分懂行,因而没一个月便消折了本钱。此后高毬觉得还是去做帮工实际,于是又去汴河做装载,可奈何自己从来不曾做过苦力,只几日便被那毒辣的日头晒起毒疮,从而又只得作罢。最后高毬只得到当地一个生铁王员外家扫院子干杂活。这“生铁”为何意?这乃是指那些吝啬抠门,“一毛不拔”的人。

    话说高毬自来了这员外的宅邸,每日起早便开始工作,到太阳落山方才得以休息,回到下人们的住处也只是倒头就睡。那高毬是自由惯了的人,时间久了便因工时太长生了厌心,于是便开始各种偷懒耍滑。

    这一日中午,高毬趁没人看着跑到花园隐蔽处偷闲,懒散的躲在树荫下乘凉发呆。

    他叹息道:“高毬啊高毬,你为何就如此的不顺呢?这狗屁的世道什么工作工时都要那么长!这还让不让人有玩耍的时间了?而那些达官贵人们却成天里无所事事胡吃海喝,真气破人肚皮,真他娘的不公平!”

    想到这里高毬摇头道:“不!是这世道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莫不是我天生不是这做下人的命?哎…不如辞了这里,像朋友们那样去赌坊酒肆帮忙,得过一日是一日,却胜过在这里快活。”

    就在高毬沉思之时,忽然听见花园中的凉亭处有人说话。高毬偷偷看时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员外的儿子,这王员外之子十七八岁年纪,自来不学无术,脑袋也不大灵光,更不晓得人文道理,只是仗着王员外有钱,终日里挥霍无度。那王员外随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但奈何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因而也只得由着他去。

    此时这王员外儿子正在问一群下人:“你们众人里哪个懂得诗词歌赋?念一首来让我听听。”

    那些下人大多是府内长工,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得诗词,此时见了这员外儿子没来由的问出这么一句,也不知如何回答,一个个的只是左顾右盼的摇头。

    那员外儿子大怒:“都是群没用的东西,全给我滚下去!”

    此时管家见了,急忙劝道:“小员外,您平时不是最讨厌这些东西吗?今日里怎么反倒问起来了?不如去问员外,他定会找先生来教你。”

    “放屁!”那小员外听了这话立刻变了脸色。

    管家一把年纪了,被他这后生喜怒无常的骂了一句,红了半张脸只得诺诺而退。高毬此时看得较近,早已经事在眼里,他是心思细腻之人,已经想出些端倪。

    高毬壮起胆来走到凉亭,高声朗诵道:

    花褪残红青杏小。

    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那员外儿子正在犯愁,听了这诗彷觉如有神助,登时大为惊喜,急忙上下打量着高毬道:“你是何人?”

    高毬满面堆笑的施礼道:“拜见小员外,小的唤作高毬,乃是府内下人。”

    那小员外见高毬谈吐彬彬有礼,完全不似其他下人般突兀,已先是有了几分欢喜。高毬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早已经从他脸上看出了八分含义。

    那小员外继续问道:“你一共会几首诗啊?除了这首还会些别的吗?”

    高毬笑道:“小人不才,但是诗词歌赋却也颇为通晓,若论水平真可称得上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那小员外听了脸上乐开了花,傻乎乎的以为捡到了宝,急忙继续问道:“你刚才念的这个是谁的诗?是不是很有名气的人啊?”

    高毬大笑道:“此乃苏大学士亲自教我背诵的《蝶恋花》!”

    那小员外随听不懂这诗含义,也没听过什么蝶恋花,但是他却听的懂苏学士三字,此时他已是兴高采烈,竟对高毬充满了敬佩之意,仿佛眼前这人就是个大文豪一般。你道为何?盖因苏学士名为苏轼,号东坡居士,也就是我们所知的鼎鼎大名的“苏东坡”,苏东坡乃是宋代的第一大文学家,堪称是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

    那小员外又为何要来问下人诗词?盖因他去妓院胡混,那里的富家子弟并妓(河蟹)女都爱吟上两首诗来抬高身价,这王员外儿子大字不识几个,又哪里会懂这些?他在那边被众人笑话了,回到府内哪敢去问父亲,从而只得来问下人,高毬在此时念诵苏东坡的诗词,这让小员外顿时觉得高毬形象无比高大。

    小员外大喜道:“高毬啊,你以后别做下人了,就当我的师父吧,以后只管教我念诗好了!”

    这话一落,可是把高毬乐坏了,高毬心里合计,不想我本要离开此地时却捡了这么大个便宜,我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小员外的师父,看来我是要有好日子过了,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蠢材,我岂不能把他耍的团团转?到时定让他的钱财我也得以消受!

    自从认过师父后,这小员外就被高毬花样百出,唬的一愣一愣的。这高毬就让他背这首《蝶恋花》,奈何他生的愚蠢憨傻,一首诗背了一个月都背不下来,高毬又哄骗的他言听计从,时刻也离不开自己,所以高毬也就跟着他花天酒地了一个月。

    过了一个月后这小员外已经能将这首诗死记硬背下来,他到了妓院将此诗一诵,登时满堂的喝彩,那些妓(河蟹)女方真以为他懂诗中含义,也就对他高看了一眼,因此这小员外万般欢喜,回来以后重赏了高毬。

    过的时间久了,这高毬就开始领着小员外斗鸡跑马赌钱耍蛐蛐,专带他换着家的去妓院,这少爷觉得高毬找乐子的办法多,于是就与高毬形影不离,因此高毬也算是跟着风花雪月山珍海味。

    然而这妓院赌博都是耗钱的事情,时间久了,那王员外越发觉得这儿子要钱甚紧。这一日那小员外又来大笔要钱,那员外问道:“你这钱究竟都用到何处去了?”

    小员外大笑道:“我拜了名师指点,他教我写字吟诗来着。”

    员外听了大喜,以为这儿子开始改邪归正了,于是就将大笔银两给了他。小员外拿着钱挥霍无度,没些时日就花个精光又跑去要钱,员外见了并不多给,只说是请位老师不至如此破费。

    小员外无奈,回来以后将此事和高毬说了,求他指点,高毬灵机一动:“你可以说是请了两位师父,一文一武,所以需要双倍的价钱。”

    小员外一愣道:“我还上哪再去找个教武的师父啊?”

    高毬大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刀枪剑戟我无有不通,就连周同的成名绝技‘空手夺白刃’我都用的空前绝后!看我与你耍来!”

    高毬寻来兵器尽用花哨招数,唬的那少爷连连叫好。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不懂武艺的人是根本看不出招数精要的,他只识得你上蹿下跳,大耍高难动作。小员外自以为与高毬能学到真本事,从而以后和人争执也不必怕手上吃了亏,所以更加将高毬奉若神明,直打心底里敬佩,恨不得换了高毬来当他亲爹。

    小员外和父亲说了此事后,那员外心想他今后要是能文能武岂不更好?看来他是真的开窍了,我也别吝啬这钱财了,于是就又给了他大笔银两。小员外学了许久也舞不动兵器,所以高毬就教他“白打”(空手搏斗),最后小员外终于学成了高毬的成名绝技“空手夺白刃”。小员外心里欢喜,自以为无敌于天下,因而从此对高俅言听计从,于是高毬便天天换着法的“天上人间”。

    然而时间久了,这钱在人手里只会越花越恨少,小员外再去要时那员外说什么也不给加钱了。高毬出主意说他不给你时你就跟他闹,他受不住你闹就自然给你了。小员外听了大喜,自以为是得了诸葛亮的锦囊妙计,欢天喜地的跑去找他父亲,那王员外哪里吃他这套,任凭他胡作烂闹。

    没想最后到闹的烦了,那王员外大怒道:“你这畜生若敢再闹,我今后一文都不给你!”

    小员外是个浑人,听了这话直跳将起来:“你若是不给我,我今天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王员外听了大怒,找来棍子就向小员外打来,那小员外被打的抱头鼠窜,绕着院子乱跑。二人你来我往,打的鸡飞狗跳,满院子的下人都知他两个不是好东西,因此谁也不敢上前拉仗。最后小员外被堵在墙角无处可逃,那员外举起棍来就冲前招呼。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小员外忽然想起高毬所教“空手夺白刃”来,此刻他看着方位正好得当,全力施展开此招,直将那王员外跌飞出去。那王员外乃是身体虚浮之人,哪吃的了这一跌,恰好那地上又有块突出的硬石,只见砰的一下跌个头破血流不省人事,这“空手夺白刃”还真没白学,这会在他爹身上用的是淋漓尽致。

    小员外大喜着跑到高毬那言说道:“果然是周先生的绝技啊!师父教我这招实在太好使了!”

    高毬大笑道:“那是自然,正所谓‘名师出高徒’!你和哪个不开眼的过手了?”

    小员外欢喜道:“我和我爹那个不开眼的过手了!”

    “什么!?”高毬听了目瞪口呆。

    王员外醒后大怒,随即将他儿子告上了衙门,经过调查后方知这小员外的师父乃是圆社高二,原来那些钱都被拿着风花雪月去了。开封府尹(权力范围相当于现在的首都市委书记市长法院院长检察长的综合)吴森断定是这高毬教王员外之子不学好,教唆其殴打亲父致伤,于是就将王员外儿子收押入牢,然后唤人去拿高毬。

    高毬被拿到后百口莫辩,吴府尹冷笑道:“你这厮还挺有门道的啊?你听过什么叫乐极生悲吗?”

    高毬求饶道:“大人开恩啊!这都是那小员外犯浑,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实不关小人之事啊!”

    吴府尹大怒道:“好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你这厮是不打算学好了!”

    府尹吴森随即便判了高毬四十脊杖跌配出界发放。这跌配出界就是让你离开原籍,不得住在这里住宿。

    高毬听到此处心都凉了半截,直被那脊杖打的哭爹喊娘,皮开肉绽。回到家后,官差又前来催促高毬尽快离去,不允许他在家食宿,高毬拖着病体想在城内找些吃的,但是这东京百姓经过此事都将他当作瘟神,哪个肯卖他吃的,他想寻些药来医治棒伤,又有哪个肯卖给他半贴。

    高毬大骂道:“你们全是狼心狗肺的畜生!真他娘的世态炎凉啊!”

    想到这里高毬嚎啕大哭,哭了一场后,高毬依然无处着落,因而只得离了东京。出了城门高毬满脸泪痕的望着故乡,到了此时此刻,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他心中已经无计可施。

    就在忧愁之际,高毬忽然想起一件旧事,几年前曾有一位淮西临淮州(今安徽省泗县)开赌坊的柳世权来到东京做客,自己曾与他性情相投,又吃过好几次酒,他为人仗义,曾说有事可去投他,想到这里高毬心里算是稍稍有了些安慰。

    临上路前高毬回望着东京叹息道:“我高毬怎生这般苦命?这般倒霉?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我何时也能横行无碍?我今后定要有个出头之日!到那时看你哪个还敢瞧不起我!”

    说完之后高毬向东京狠啐了一口吐沫,拖着脚步蹒跚而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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