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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章 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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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府坐落于皇宫东南,是一座坐北朝南占地约七十余亩(汉代一亩大约为现代的0.7亩)的长方形建筑群,包括占地约三十亩的五进四院主府邸,和一个占地约四十余亩的别院。

    从司空府正大门进入后是一个空旷的大庭院,没有厢房,东面立有拴马桩,西面一道宽敞的侧门通往司空府别院。紧邻大门两侧有房十一间,为司空府杂役居住。北面是司空府的外大门。

    从外大门进去是才是司空府的外院,由北房九间,南房九间,东厢房七间,西厢房七间组成。北房是司空曹操处理公事接见外臣的所在,南房由司空府厨子随从库吏等下人居住,东厢房住着司空府的专属侍卫,西厢房住的是司空府管事以及一些尚未有官身的幕宾。

    外院北房两边有东西两个角门,进去之后是内院,有北房十一间,东厢房九间,西厢房九间。司空曹操的书房卧室接见内臣和家属的会客厅均设在北房,东厢房从北向南依次住着曹丕曹彰曹植等年长的儿子,其他尚年幼的儿子的居室则在西厢房(古人规矩长子住东次子住西,而曹操子女甚众)。确切地说,整个司空府的一“间”房相当于普通人家的一“栋”房,比如曹丕公子所住的东厢房第一“间”,进去之后有书房卧室更衣间盥洗室等数间。

    从内院东侧的垂花门进入府邸次内院,北房仍设有一家之主曹操的起居室书房。东西厢房为各夫人女儿居住。除了曹操以外,此院平时未经允许连曹家的男丁都不得进入。院中北房东西两侧各有一道侧门通往后院,后院相对比较狭窄,北房主要用于设置曹氏宗祠,东西房是仓储之所。后院一般只在祭祖时候使用,平时无人居住。

    司空府的后罩房朝向与其他房屋相反,座南朝北,其后墙与司空府东西南三面围墙相连,把司空府的主房屋群包裹其中。后罩房没有门路通往内院,只能从府邸最前端的大庭院西侧门,穿过别院后才能进入后罩房。除两间房为马夫居住外,后罩房的其他房屋皆为马厩,喂养着司空曹操各位公子以及司空府侍卫的战马。

    司空府别院位于主府邸西侧,兼具两个功能,一是作为司空府的园林,二是作为曹操子女们读文习武的所在。别院里房屋只有两栋,最北面一栋房屋是先生住所;向南一栋是书塾。紧邻西墙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泊,湖中建有湖心亭;东面有一个宽阔的演武场,周围古树环绕,遍种花草。

    许褚带着周不疑径直走来演武场,就见演武场中人影闪动,喝叱不断,四个劲装小人儿正捉对持木剑打斗,场边站着一位精壮中年汉子,双手环抱于胸,面带微笑盯着场中四人,不时的点头摇头。

    许褚健步走向中年人,呼道:“史先生!”

    中年人望向许褚,抱拳道:“许将军。”

    许褚道:“司空大人命我带荆州神童周文直来见仓舒公子。”

    “哦?”史先生不禁侧目打量起周不疑来。

    许褚忙向周不疑介绍道:“文直,这是公子们的武学师父史阿先生。”

    周不疑向史阿行江湖抱拳礼,道:“久仰先生剑圣传人之名,今日得见真容,小子幸甚。”

    剑圣就是王越,灵帝恒帝时任虎贲将军,负责京畿禁军的技击教习。其剑法高绝,天下莫出其右。剑圣王越记名弟子无数,嫡传弟子只有两个,史阿就是其中之一。水镜门网络四海,洞察天下,对名动天下的剑圣一门事迹当然知之甚祥。

    史阿见周不疑以武人抱拳礼相见,眼睛一亮,问道:“周小友亦是武林中人?”

    不疑道:“小子水镜先生门下。”

    史阿释然道:“原来是水镜门弟子,想来小友武艺定当不俗。”

    周不疑连称惭愧。

    史阿道:“几位公子正在切磋剑术,待胜负分出后在给你们引见吧。”

    此时场中两对孩子的斗剑已节奏渐慢,想是打斗良久力量即将不支了。

    四个孩子按年龄配对,年长的那一对身高相差无几,稍高的孩子生得膀大腰圆,浓眉虎目,一头奇特的黄发甚是扎眼。另一人则身材颀长,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容白皙。

    年少的一对身形高低落差甚大,高个孩子身材匀称,唇红齿白,自有一股潇洒之气。另一孩子还是五六岁的孩童,容貌甚是稚嫩,白里透红的的脸蛋吹弹可破,一双眼睛清澈灵动,挥舞着一把几乎要与他身形等高的木剑。

    许褚目光注视场中四个孩子,向周不疑一一指认身份。原来身材颀长的少年是曹操次子曹丕,字子桓,时年十四岁;身材最为雄壮的黄发孩子是三子曹彰,字子文,时年十一岁;最幼小的那个孩童就是曹冲,字仓舒,刚进六岁;与他对战的是四子曹植,字子建,年九岁。

    曹丕曹彰曹植均为正房夫人卞氏所生,曹冲则为妾室环夫人所生。因刘夫人所生长子曹昂于建安二年征伐张绣时战死,现时曹家子女中以曹丕为长,但曹家内部包括许褚等近臣还是习惯以二公子称曹丕,以三公子称曹彰,以四公子称曹植。

    曹操对子女的教育非常重视,也非常严格。文教方面,聘请了当世贤儒张范邴原为孩子们的老师。而武学的老师就是这位剑法冠绝天下的剑圣传人史阿,他同时还是司空府侍卫的武术教练。曹家的男孩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被要求习文练武。很多年后,曹丕在《典论.自叙》中回忆了自小受教的情形:“上(指曹操)以四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知骑射矣。……”又写道:“桓灵之间,有虎贲王越,善斯术,称于京师。河南史阿,言昔与越游具得其法。余从阿学之,精熟。尝与平虏将军刘勋奋威将军邓展等共饮。宿闻展善有手臂,晓五兵;又称其能空手入白刃。余与论剑良久,谓言将军法非也,余顾尝好之,又得善术。固求与余对。时酒酣耳热,方食芋蔗,便以为杖,下殿数交,三中其臂。……”可见曹丕从史阿处修习来的剑法是相当杰出的。

    此刻,只听场中一声呼喝,曹彰见曹丕左肩露出破绽,遂奋起一击,木剑直劈曹丕左肩。曹丕欣然一笑,身形随势右倒,以剑撑地,双腿弹起,以闪电般速度踢向曹彰下盘。曹彰一剑落空,力道前倾,脚下被曹丕踢中后立足不稳,迎面一跤摔了个灰头土脸。

    曹彰翻身弹起,虎目圆睁怒喝道:“二哥,你又使诈!”

    曹丕翻腕背剑,哈哈笑道:“三弟,你天生神力,我不用巧怎能打得过你。何况师父说过,剑法之道不囿于剑,身法步法均含于剑法之中。”

    曹彰气愤地把木剑猛戳地面,转向史阿叫道:“师父,我不服!”突然看到许褚,立刻面露喜色道:“咦,许叔叔,你怎么来了?”

    许褚是曹操的近臣,贴身武将,与司空府诸人甚是熟络。曹操对许褚是非常的信任,并且尊重,似乎把对已故猛将典韦的情感,也都全部加注给了许褚。所以,许褚在司空府有着很特殊的地位,公子小姐们见到他都持晚辈之礼。在这些公子当中许褚最喜爱的便是曹彰,对他说话也像对自家子侄一样无所顾忌。诸将中曹彰也最亲近尊重许褚,可能是因为两人心性颇有相同之处,均是豪迈任侠之辈。

    曹冲见二哥三哥胜负已分,又见有人到来,便虚晃一招,闪身后退气喘兮兮叫道:“四……四哥,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二人便收了木剑,齐向许褚等人处走来。

    许褚向曹彰微笑点头,又对曹冲道:“仓舒,这一位是荆州神童周文直,司空大人命他自即日起做你的伴习。”

    许褚说“伴习”,那就是说明周不疑不是下人身份。但曹冲年幼没有官身,不能设置佐官,所以只好暂时用“伴习”这个临时身份了。

    曹冲水灵灵的眼睛望向周不疑,汗珠沿着白里透红的脸颊滚落下来,映照着落日的余晖,面容竟似粉雕玉琢,可爱动人至极。周不疑心下暗想:“其他三人鼻唇眼脸都能够看到曹司空的模样,这仓舒公子除了眼睛酷似司空,面容竟是比女孩子还要柔美,恐怕是继承了母亲的相貌吧。”

    “公子,在下周不疑,字文直,襄阳人氏,今后还请公子多多关顾。”周不疑向曹冲施礼道。

    曹冲眨动一双明目,顽皮地笑道:“文直兄长,我年纪小,本事也远不及哥哥们,只怕你跟着我会辜负了你的才华呀。”

    也许是受了曹冲天真可爱的神情感染,周不疑的少年心性一时萌发,也哂笑道:“我年龄也不大,才华也还没有,不过公子若不怕留我在身边是个累赘,我就努力修习点才华来让公子辜负吧。”

    曹冲开心大笑,近前拉着周不疑的衣袖道:“好吧,那我们从即日起便以兄弟相称,回头便去给你安排了住处。”

    “冲弟年幼,父亲大人和我们都很疼爱他,此后也请文直多多照拂为谢。”曹丕作为曹冲的兄长,免不得要对这位新来的“伴习”嘱托一句。

    “我与冲弟住所最近,以后必常常与文直兄互学共进,务请不吝赐教。”曹植似乎对这位新来的成员很有兴趣,尤其是听许褚说这是“荆州神童”,想来诗文上的造诣应是不凡。

    曹彰漠不关心周不疑的道来,目光闪烁在许褚和师父身上转来转去。突然拉着许褚的衣袖问道:“许叔叔,你和师父哪个武功更高啊?”

    众人一怔,曹丕曹植曹冲同时以探询的目光望向两位大人。周不疑脑子里闪过水镜门的资料记录:“许褚,字仲康,谯国人也,身高八尺余,容貌雄毅,师门不详,内功霸道,外功强横,千军莫当其勇……”“史阿,司隶人氏,师承剑圣王越,尽得真传,御剑之道已登峰造极……”这两人,谁武功更高呢?

    史阿干咳一声,道:“许将军乃是驰骋沙场的武将,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武艺偏重于沙场厮杀,跟为师这等江湖武人不能相提并论。”

    曹彰兴奋地咧嘴道:“你们俩打一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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