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汀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很想我。
我猜她收到了彦娜的照片。
汀娜是个健身教练,我对她那六块黝黑的腹肌没什么兴趣,更不喜欢女人的腋下有汗酸味。
女人的颈窝最好能贴合着两三根凌乱的发丝,那地方散发着她们最迷人,最性感的体香气,你把鼻子窝在哪儿,就能获得最舒心的享受。可汀娜不行,绝对不行!她有严重的狐臭,一闻我就要窒息!她喜欢用廉价的香水,经常没有缘由地陶醉在咸香的世界里!她还习惯在晨跑热身的时候,边下腰边放屁``````
她的恶习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可她毕竟是我的妻子。
“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把乔娅薇叫进办公室,随手几份尸检报告递给她,她看到照片后突然趴到了我的垃圾框边缘,先是吐面条,后是吐胃酸。
原来她刚刚吃了炸酱面。
可我看到这样的她一点都不觉得恶心,至少比起那个只懂得放屁的女人来说,我更愿意看她吐胃酸。
我没有帮她,吐完她整个人瘫在垃圾筐旁边,伸手去够我桌子上的抽纸,然后嘴里喘着粗气,像彦娜每次做完‘剧烈运动’时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不停地想念彦娜。
“我想你还不够资格呆在这里,走人前记得收拾干净。”
我不咸不淡地叹了口气,为彦娜,也为这个小丫头。
“霍教授!”
她有气无力地抓住了我的裤脚``````可我要走了,我掸掸衣袖,“行了,放开。”
“霍教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咳咳——注意!我一定会注意的!”
她试图站起来,可脚软的实在厉害,屡屡失败。我笑看了一眼让她吐成这样的尸检报告,“啧啧。”不过是一起分尸案。
照片虽然血腥了点儿,但也只是最简单,而且最低级的视觉冲击,原来小姑娘都是这么脆弱的?
“行了,放开吧!”
我把腰弯下来,拍拍她的头,她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怕我?嗯?”
“不,不是的。我``````敬畏。”
“怕我为什么还要来应聘?”
“不是的!我崇敬,是崇敬您``````”
她越说声音越小,喉咙因为紧张接连动了几下,虽然没有喉结,但她实在太瘦,这点儿细微的变化我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吐完之后她还没漱口,就这样咽下去了?我有点恶心,站直了身体。
“但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晚上准备准备,跟我去停尸房。”
我听到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在她眼里这一定很刺激,手机在公文包里震动,我感知到汀娜的‘信号’。
我走的时候,乔娅薇还是没能顺利站起来。
“亲爱的,我很想你。”
汀娜踮着脚,用她泛着口臭的唇瓣在我嘴上印下了一个不太热乎,有点哆嗦的章,我不太情愿地回应了她一下,她站回去,然后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沓儿非常眼熟的照片——彦娜的。
“扔了吧!那不是彦娜做的。”
“万一呢?万一,是她?怎么办?”
“她已经死了,你的万一是指她死而复生给你寄了这些照片?而且在寄这些照片前,她还拖着在停尸间的身体去搜集了以前的旧报纸么?”
汀娜有些犹豫,她抓着我的袖子呐呐地说,“如果,真的,有鬼呢?毕竟是我,是我们把她——”
我看到她胳膊上凸起的两块儿二头肌,在她未察觉到我厌弃时别过眼睛,“放心,一定不可能是彦娜。彦娜就算变鬼也不会疏漏到这种地步,我已经能确定这次是人作祟,而并非鬼作孽。”
我尽量掩饰住我对这个女人智商的鄙夷,挽着她一起走过去。
一模一样的信封,信封的背面透着信封正面字的痕迹,我把信封在拿起来前后晃了晃,“看到了么?”
她摇摇头,我进一步把信封递给她,让她自己拿,“你仔细看,信封背面上有什么。”
“笔痕?”
“嗯,这就说明这封信署名是在放进照片前写好的,也间接告诉我们一个信息——造假的人不仅心虚,还是个‘新手’。”
汀娜好像松了口气,但她接着又瞪起了那双大的过于浮夸的大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
我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如果你是彦娜,你会把照片放进信封里,再写上署名,还是先在信封上刻意地拟好署名?”
看她似懂非懂,我也不愿再多说,“以后别拿这种事自寻烦恼,她已经死了。”
“既然她死了,你是不是也能把心收回来了?”
我看她一眼,“我今天不是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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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的她一脸的失望,随她吧!
我们一起吃了一顿便饭,是我下的厨,她不会做饭,前几年一直是我给她做饭吃,可后来就没有了,不是因为彦娜,而是因为一个叫文杰的男人。
她**了,我回家的时候那个男人还伏在她身上做机械运动。
“吃鱼么?”
我给她夹了一筷子鱼,看她津津有味的吃,心里一阵冷笑,果真是只是爱腥的猫。
“我听说,你新招了一个助理。”
汀娜试探性地问我。
“嗯。”
我点了下头,继续给她夹鱼。
“查过她的底细了?”
“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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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的漂亮么?”
我抬起头朝她笑笑,“你不是在我办公室安了新的针孔摄像么?怎么,这两天罢工了,还是没来得及抽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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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做这些,窃听器,摄像头,居然还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几次欲言又止,又几次故作自然的吃鱼摘刺。
“汀哲铭,给我打了电话,说他明天回来。”
我的饭碗吃空了,她就事给我盛了一碗汤,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可她停顿和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他说他是为了彦娜。”
她说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汤放在我面前,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汀哲铭还真痴情。”我也学她,装的故作轻松,“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既然要回来就免不了接风洗尘,你该去还是要去的。”
“可是——”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不等她说完,我握住她的手,我想汀娜爱我,也不过是爱了一层虚伪的面具,她的爱情活在她臆想的世界里,而我作为一名心理学教授,仅用几分表面功夫就能骗到人的安全感——我知道,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
感受到她冰凉的小手逐渐回暖,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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