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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偷梁换柱

本章节来自于 霍德的囚 http://www.lishu123.com/130/130135/
    人都是有限的,因为它的存在充满非存在。

    ——海德格尔。

    海德格尔是20世纪德国最有创见的哲学家,他宣扬无神论存在主义,是无神论存在主义的主要代表之一。)

    人不会永远地活着,但人会永远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或世界外。

    人不会凭空消失,但人会在某一刻不知所踪。

    对于那些具有生命力或丧失生命力的生命,我们都统称之为生命。生命不因其失去形态而不鲜活,不因其温度而功章褪色。我们物化生命,实质上,是对生命的升等,我们宽泛了的存在的形态,延长了一切事物存在的尺度。

    “海德格尔曾指出,全部的西方思想史只关注存在着的事物,而遗忘了存在着的事物的存在。”

    喂站到乔娅薇面前,金框的眼睛为她粉饰好伪装,阳光折射下,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只听到她的声音,冷静,沉着,没有情绪。

    “请放心,我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你要具体表达什么,还请详说。”

    我环视四周,尽管刚刚我们已经把这里翻遍了。这两个女人口中挂着的,所谓的藏匿着过往,藏匿着真相,藏匿着证据的1818号病房里,居然空若无物!

    那具曾使喂为了将其拖走,故意迷晕我的杜鸣的尸体,不见了。

    静止的挂钟,落满灰尘的铁柜子,干净花白的瓷砖地板,还有一只露出白色棉边,横在中间地板上的蓝色的毛拖鞋,毛拖鞋里有一根长长的女人的头发,在乔娅薇和喂发现前,我把头发塞进了口袋。

    我们进来时,我分别在病房门口和卫生间的厕所门后,闻到了熟悉的漂白水的气味儿,只不过比上次的淡了许多。

    有人来过。

    “听闻霍教授为了使自己随时保持冷静的状态,研究过哲学,我作为哲学家,愿意与您共享。看您刚刚的情绪暴躁,我想站在哲学的角度提醒您,别仅仅关注存在着的或失踪了的人或事,关注他们的存在比质疑更有意义。”

    喂的双手垂直放置于臀部,双拳紧握,她的额头有少量细密的汗珠渗出。

    她紧张。

    她只是试图让自己表现的不紧张,并通过寻找共鸣制衡局面,金边的眼镜框成为了她最大的保护色。我笑看着她,希望自己此时手中能攥着两颗核桃,透彻地体现我此刻的运筹帷幄。

    她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作为局外人,我看的更清楚!您要做的是相信乔娅薇,相信乔娅薇和您共同的组织!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这间病房除了基本配备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杜鸣的尸体和证据是被谁转移的,您的质询应该转换成和我们共同面对未知和问题的力量,您对我们的暴躁,同样是对您组织的不尊重以及不信任!”

    站立时常把双手置于臀部的人,通常自主心强,处事认真而绝不轻率,具有驾驭一切的能力,然而他们最大的缺点是主观,性格表现固执,顽固。

    我点点头,“不错,但海德格尔不止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还说过,只有我们不去企图把事物硬塞进我们为其制造的观念的框框中去时,它才能向我们显现自己。”

    我掌心向下,将手掌平向地推出去,“我们并不能靠强力,靠征服和压制来认识一个客体,而只能任其自然,以此来使它展示出它自己究竟是什么。所以,我不想听到你们框出的事实,不要总是用组织压制我,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眼见为实。”

    “可现在——”

    “尽管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愿意相信你们。”

    我打断喂,留给她一抹微笑,将手收进口袋,手指搓着刚刚捡回来的头发。

    女人的头发。

    就在十分钟前,乔娅薇希望在我身上得到,为了组织,她要求继续催眠,我与乔娅薇在一番激论后,乔娅薇拿出钥匙,并扬言要带我上去开锁,复活真相,还她清白,没想到这一举动让她的信誉破产。

    但今天我愿意相信她,至少相信她不会蠢到监守自盗。

    密码锁的密码,是韦伯给汀哲铭的。

    汀哲铭作为卧底,把密码交给乔娅薇也是很正常的事,当我们以为这是一扇无法打开的门,却多了一道崭新的突破口。

    据悉,汀哲铭了解到,韦伯的确不知道杜鸣的尸体就藏在1818号病房内,而他也从未转移过1818号病房内的任何东西,如此看来,韦伯唯一做的,就是上了这一道密码锁。

    那么,到底是谁?

    我在心中开始构图——以杜鸣为中心,让我们画一个圆,圆的中心是杜鸣,杜鸣竖直正上方是乔娅薇,我们将乔娅薇取为圆上一点,同时,在其反方向,也就是杜鸣垂直正下方,为汀娜取圆上一点。此时,连结杜鸣与乔娅薇,在中间取两点,一点为喂,一点为汀哲铭。连结杜鸣与汀娜,中间取一点,为文杰。

    这个圆的整体,可以命名为组织。

    在圆上,杜鸣横向垂直于圆的点上,分别再取两点,为韦伯和我,我们分布在圆的两端横向垂直于杜鸣,这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的关系。

    所以整件事,可以顺为:杜鸣临死前留下了珍贵的证据,他偷了韦伯放置证据的房间钥匙。他信任我,找到我,并打算在临死前将证据托付于我,可碍于我的回溯性失忆症,遗忘了过去的一部分记忆,喂迫于时间紧张,安全起见,将我迷晕,当晚擅自把杜鸣的尸体暂时转移到1818号病房内,以至于我们谁也找不到他,包括因丢失了钥匙而倍感焦虑的韦伯,都以为杜鸣失踪了。

    杜鸣的死,将两个互斥的个体——乔娅薇,汀娜联合起来,她们打算将尸体转移之际,发现韦伯在1818室上了一道密码锁。这道锁只有韦伯一人能解,燃眉之际,汀哲铭作为卧底将密码问出,并冒着风险告诉了乔娅薇,乔娅薇带着我打算揭秘一切时,发现1818室已经被人掏空``````

    在我与韦伯的接触间,韦伯绝不可能知道杜鸣的尸身就被藏在1818号病房内,喂也证明韦伯不具备来过1818室的时间,同时也就不存在,在他身上发生了掏空1818室的行为!

    呵,这个老头现在应该还信誓旦旦地以为,这些藏匿的秘密万无一失呢!

    那么,现在来看看这个圆,叫做组织的圆,被放置在圆上的人,可以说都是杜鸣之死的直接受益人,换言之,有可能作为主使,教唆别人转移证据的人,都在圆上。

    (圆上,即围成圆的曲线。并非指的这个圆的整体。)

    首先可以排除和事件有关的喂和汀哲铭,文杰,也可以剔除掉圆上的韦伯和我。而后余下两人,汀娜,乔娅薇。

    我撵着口袋里的头发,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汀娜和文杰呢?!”

    或许是意识到什么,乔娅薇终于开了口,她突然抬起头看向我,护士帽从她头上突兀地落下来。

    “嘘。他们今天休息。”

    喂示意乔娅薇小声一点。

    夜深人静,暮色阴沉,我们还不想成为保安向韦伯邀功的工具。

    “他们今天休息?”

    乔娅薇的音量的确调小了,只不过更像自言自语。

    喂向边侧错开一步,她抬了抬金边的眼镜框,若有所思,失去了人墙的阻隔,乔娅薇亮起双眸看着我,我瞬也不顺地回望着她。

    “我告诉过你。”我颌首,“晚餐的针剂,就是汀娜因为碰到休息日,所以单独交给我,要我饭前注射的。”

    ``````

    汀娜,文杰。

    他们都在今天休息了,同时休息,未可知今天是不是他们原本的休息日,但巧合的是,今天本应在1818号病房出现的东西,就那么巧合地消失了。

    我们四目相对,默契地心照不宣。

    离开1818号病房,我们来到喂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房间的全貌,除了基本配备,她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古老的,用了很久的白色的瓷盆,走进可以闻到漂白水的味道。那晚,她应该就是端着这个盆,来到我房间里,坐在我床头一点点擦拭着所有杜鸣的痕迹。

    “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的目光转向喂,她垂在臀边两侧的拳头已经开始有松开之势。

    “两年了。”喂答,“你刚到这里没多久,我就被送了进来了,紧接着就是杜鸣。”

    “你和杜鸣不是同一时间被送进来的?”

    “不是,我是经人举报,做过精神鉴定后,被警察强制性送进来的。”

    我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起这个女人,不知她当时当刻,是否也如现在这般冷静,那金丝边框的眼镜,是否也如现在这般稳妥地架在她的鼻梁上,“警察?你并不自愿?”

    “是的。”

    灯光下,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光线点,强烈的折射使我看不清她的脸。

    “你知道未经家属或者本人同意,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强制送公民到精神病院,你完全有权利,可以依法向其上级公安机关纪检部门,或者检察院进行投诉。”

    我盯住她,尽管光线刺眼。

    ``````

    片刻的沉默,令乔娅薇也垂下眼帘。

    喂的脸冷了下来,“我没有家人。”

    稍稍松开的拳头又紧握了回去,我又看到她青白的指节,和手背爆出的青筋。她太瘦了,简直太容易就可以看到青筋。

    “医院的档案上都有记载,只要进到档案室,都能查的到。如果你不信,我带你去做笔迹鉴定,鉴定这些档案是不是两年前写的。”

    乔娅薇补充道,她眉头微蹙。

    “好。”我点点头,“那么汀娜,她是什么时候来到韦伯精神病院的?”

    喂想了想,“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在这里工作了,我并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杜鸣呢?你和杜鸣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的关系,在我看来,似乎非比寻常吧?”

    “霍教授——”

    我向乔娅薇伸出手,掌心对她,示意她不要插嘴,“我记得杜鸣原先住在五层,而你一直住在三层,你为什么会跟一个住在五层的人如此熟络?”

    “你问这些什么意思?”

    喂变得敏感而警惕。

    很好。一个人之所以敏感,是因为被人触碰到了足以影响她情绪的临界点。一个人之所以警惕,是因为对方就要入侵到自己的领地。

    “自有我的意思。你回答就好。”

    我勾起唇角。

    “为什么?我有权拒绝!”

    “那我也有权拒绝相信你们的诚意,所谓的,组织的诚意。”

    我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着。

    “你——”

    她终于正面面向我,她的眼睛里,充斥着无法平息的怒火,然而这团火却烧的不实,不烫,仿佛是为了掩盖什么而燃烧,是临时的保护色,也是最后的挣扎。

    “简宁,就算是为了杜鸣最后的心愿,告诉他吧。”

    乔娅薇叹了口气,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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