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自修仇什到了教室唐孜已坐在了那儿,仇什经过时第一次没有与其招呼,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找桌肚里一本前几日的刊物。桌肚里各种各样的报纸书籍积了一大抽屉,一时越翻越乱。唐孜回头问他在找什么,仇什只随口应一声。又觉得这脾气发的没道理,又加一句道:“肚子有点疼。”唐孜听了也不说话从包里摸索了一会儿递过来一叠纸巾。仇什顿时窘在那里,刹那间铁马冰河化作千树万树梨花开,慌乱中竟伸手接过了那纸巾。唐孜看他两眼不声不响地扭身又坐回了座位,仇什发了会儿呆后才想到按逻辑来讲自己该出去。他索性去厕所,厕所内几个蹲间的门都关着,里面的人正隔着隔板相互吸烟交谈,隔板上方飘起缕缕的烟雾。却听其中一个道:“你快看看这页报纸,这个要被枪毙的女毒贩漂不漂亮?咦,你手在下面挠什么?地上全是尿——我从上面送你呢!”一个男生喃喃的应着,一张报纸从隔板上方传了过去。紧接着是这侧的男生的声音:“奶奶的!这么漂亮的女囚犯枪毙了真是可惜,换我做领导人不如让她去做**!”仇什听出后面的话是王川的声音来。却听另一个冷哼一声道:“等你做领导人——怕只剩下母猪贩毒了!”仇什忍住笑连忙溜了出来。他回了教室,经过唐孜的座位时发现她只轻轻动了两下眼睫毛并没有抬头。仇什坐回自己的位子,久久安不下心来——想那晚或许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况且一个女孩子有人追求也不奇怪,吃晚饭并不证明就算恋人了。自己何必吃这种道听途说的虚醋,想到这里那心又甜甜地轻跳起来。暗自告诫自己安心读书——可那心哪在书上。
正这样心不在焉时,唐孜转回身来张开手向他展示手心里的一样东西,仇什低头看却是一枚开心果的硬壳上用圆珠笔勾出的一张人脸的轮廓,眉毛,眼睛,鼻子等都形象而生动。仇什欣赏地赞她别出心裁。她问他是否喜欢画画,仇什点头。她讲白叔叔的藏品里也有许多别人送的画,高兴地问他可有兴趣去一同看看。她第一次这样称呼白远材。仇什那心兴奋地跳一跳,忙点头应允,此时他心中所剩的那最后一点猜疑早没有了,只后悔自己一味地胡乱猜疑自寻烦恼。两人收拾了东西相约出了教室。
两人出了学校,那夜色刚朦朦初降,透明的妩媚。时节已过了霜降,自几日前那场雪后,天虽稍有些返暖,但夜间的空气仍格外显得有些清寒。路边的灯过早地亮了,反将这还不完整成熟的夜衬得有几分像模像样了。两人踏着那石板路慢慢地走在街上,仇什问她晚上一个人回家怕不怕?唐孜低声表示习惯了就好了。两人刚才还谈得投机,此时突然一时没了话,便并肩默默地往前走。拐过这条街是一条马路,仇什拉她走在自己的里侧,唐孜心中感动,柔声说很少有男孩子像他这样细心。仇什心中一动,乘机说道:“也许追求你的男孩子多你感觉地到,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说完这话那心紧张地似乎停止了跳动,不知这话是否露骨。不敢再去望对方,抬头望天。不想那月亮女孩子般仿佛偷听了他的话,也害羞地躲进了一片云里。唐孜柔声表示自己身边的男孩并不多呀!而像他这样细心的则更少了——此时夜色中充满了蛊惑,仇什被赞得心跳,他努力抵着这份蛊惑不敢再说什么,只低头不语。唐孜问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讲话了。仇什忙道:“没想什么啊——”唐孜抬头望他一眼:“没想什么那为什么不讲话?”仇什灵机一动忙胡诌道:“朱自清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人在月光下,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逗得唐孜咯咯地笑,又好玩地剜他一眼,两人不再讲话并肩默默地低头走着。
白远材两日前去外省出差还没回来,下午马首瞻与系里几位主任开完会请他们吃的饭。饭后他送走其它几位系主任后又亲自一个人开车送蒲瑶回家。学校为白远材租得这套房子是市里一位副局长的私人住房,副局长两年前升了正局,像大部分官员一样自然换了新居,留下这套空宅。房子是那种较为常见的带小院的二层尖顶楼房。车子到了门前时天已黯了下来,蒲瑶摸黑取钥匙打开旁边的那扇小门,两人挤身进来,门廊内愈加显得黑了。她边锁门边道:“你小心点儿——门灯的拉线开关在里墙拐角处,要走几步,用手一摸就能摸到。原来的主人头脑也真简单——只为夜里送客人时方便,全不想自己回家开门时的为难。”边说边锁了门转身,不小心碰了一旁的自行车,“咣”的一声自行车倒在了一旁。禁不住在嘴中骂着那保姆:“这个小蔡——自行车放在路中间,让人怎么走路!”马首瞻伸手来扶住她,问她碰伤了没有。她摇头继续道:“门也不晓得来开只知道一味地看电视!花钱雇这种人干什么!下月让她——”偏房的门一响,有个年轻女人尖着喉咙高声问道:“谁呀?”蒲瑶没好气地道:“自行车也不靠墙放,让人怎么走路?门也不来开——算了,你不要动了。”边说话边按亮手机的屏幕,借着那微薄的光在暗中摸索着,又扭头对身边的马首瞻道:“咱们学校也不分房子,害得我们在这种地方受罪。”马首瞻黑暗中去扶她手臂道:“给你们教师公寓宿舍你们不住,偏要舍近求远找罪受——”“那屁股大小的地方怎么住,我们一大家人住的下吗?再说你怎么不和你夫人来住!”
“哎呀——什么都会有的!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在市建设花园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哎,你不要摸灯了,已经走出来了,直接上楼就可以了。”
“你买房子关我们屁事儿——又不是让我们母女去住!”
说话间两人已沿着房处的楼梯开始上楼了。马首瞻趁着夜色涎脸凑过来嘻嘻一笑道:“你想住的话当然可以,不过群体范围应该缩——”话刚讲到这里。突然楼梯拐角的暗处传出几声猫儿嘶心的嚎叫声,那声音一声压过一声,伴随着两只猫追跑挣脱的滚动声响。两人都同时吓了一跳,待平下神来,黑暗处那猫儿的叫声也慢慢缓和了下来,却仍一声有一声无地低吟着。两人都呆在那里。马首瞻握蒲瑶的手不自觉也颤起来,呼吸也粗了。蒲瑶在黑暗处边忍住那面上的发烫边嘴里轻声骂着那两只捣乱的猫,心下却已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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